“不,你想。”
慕容钦把光溜溜的阿璟泡进水里,手上的颜料怎么都搓不干净,颜料湿了,一拍一个爪印,难得爹地不像以前那么凶,要好好欺负一下。
慕容钦捏紧拳头,我不生气,亲生的,今晚还要靠他留在这里呢。
白清酒拿来一袋盐:“把手伸出来。”
“嘻嘻,不要。”
“我数三二一。”
阿璟乖乖把手伸出来,瞪着眼睛一动不敢动,慕容钦万万没想到是这番局面:“酒酒,他居然怕你,是不是你太凶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白清酒不理他,继续给阿璟搓手,颜料终于洗掉了,白清酒捏着肉嘟嘟的小手:“你怕我吗?”
阿璟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爹地说,你很好很温柔,是全天下最疼爱我的人。”
白清酒看了一眼慕容钦,再看向孩子,目光柔和起来:“对不起,我没有陪着你长大。”
“不会啊,我有爹地就够了。”
童言无忌,也许“爸爸”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名词,没有真情实感的意义,可在白清酒听来,直截了当的扎了心。
有爹地就够了,爹地什么都可以给他,宠他疼他,即使嘴上说着不在乎不想要,甚至当年差点弄死他,如今却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
白清酒松开手,微微抽吸一声,转身离开了浴室。
慕容钦心情复杂,听着孩子说自己最重要当然开心,但无疑惹到媳妇了。
“阿璟,他是你爸爸,如果我和他一起掉进河里,你一定要先救他,知道不?”
阿璟啃着手指头,还是不明白:“可是……他为什么之前都不要我。”
“他不是不要你,他是不要我,你凭什么生气,是我要找他麻烦才对。”慕容钦拿起毛巾把他包起来:“阿璟,今晚一个人睡觉可以吗?”
“宝宝怕黑。”
“怕什么,爹地帮你教训坏爸爸,让他以后不许再跑了。”
“好呀好呀。”
慕容钦把阿璟放到小房间,他还小的时候就是睡的这里,只是后来慕容家事务繁多才搬出去,现在啊,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把白清酒讨回来。
他藏起来了,藏到最明显最孤僻的角落。
“酒酒,我知道你在这里。”
一支笔落在地上,地下仓库没有开灯,白清酒坐在画板前,黑漆漆的一片。
慕容钦轻笑道:“这样也能画么?画的好不好看。”
白清酒把阿璟破坏的画堆到一边,撒掉的颜料捡了起来,看起来一切恢复原状,可他根本画不出一模一样的画。
白清酒抱着头无所适从:“你就不能放我安静一会儿吗?我不想见到你,我见到你就烦。”
“酒酒,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在害怕,害怕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模样,对吗?”
白清酒捂着脸,悄无声息的哭泣,地下本是没有窗的,却好像洒进了一缕月光,照的脊背发凉。
慕容钦抱着他靠在怀里:“你别怕,我们不是回来了么?我们错过的,失去的,都会慢慢弥补,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是我的错,我是一个逃犯,不配得到原谅。”
白清酒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太难过,转身就跑,被慕容钦抱住后背,卡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逃犯。”
白清酒崩溃的吼道:“可你陪了他四年,我没有!我离开的时候他才一个月,差点就饿死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第一次感到孤独是多么可怕,我宁愿永远都没有回到过去,我宁愿飞机失事的那一天我就死了。”
“说什么傻话,你不能死,现在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吗?孩子不会怪你,怪你的,只有我而已。”
白清酒凄冷的笑:“你凭什么怪我。”
慕容钦把他压在门后,漆黑的目光把他浑身上下看了个透彻:“我当然怪你,怪你不冷不热,怪你一次一次的推开我离开我,怪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完,他便汹涌的亲吻上去,抓住挣扎的手背到身后,再将他紧紧拥抱。
幽暗的地下,凌乱的画室,不知不觉,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说,说你知道错了,说你不会再逃跑。”
“慕容钦,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恨不得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做着这件事。”
“呵,我真是讨厌你,讨厌你这自以为是的控制欲。”
“你答应我,不再跑了,我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我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清酒咬着牙齿:“狗改不了吃屎。”
“从没听你说过脏话,不过,你说脏话的样子也很可爱。”
“……”
慕容钦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今天的对戒,你为我戴上,我就当你答应了。”
那一次,慕容钦送他戒指的时候,他心想:如果是对戒的话就好了,一人一个,他可以骄傲的告诉所有人,慕容钦是他的爱人,谁都抢不走。
可是现在,白清酒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有必要吗?”
慕容钦贴着他的耳边:“我想让全天下知道,你是我的人。”
“一个戒指,能代表什么。”
“代表我爱你,我愿意与你分享一切欢乐与疾苦,愿意与你度过过去与未来的时间,我想要和你白头偕老,想要把我唯一死亡通知单签字的权力交给你。”
白清酒抓紧木质画板,指甲深深的陷入,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不要再说了。”
慕容钦拿起戒指,紧紧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你不说话,我也当你答应了。”
白清酒咬牙切齿:“无耻。”
慕容钦把另一个戒指塞进他的牙缝里,他咬的紧,手指穿过去轻而易举。
“很好,很好看,酒酒,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合法养孩子怎么样?”
白清酒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吧。”
第49章 羡不羡慕,嫉不嫉妒
白清酒第二天醒来,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的癫狂羞耻程度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动一下骨头吱吱作响,白清酒绝对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可恶,手上当真戴了他的戒指。
门被推开,白清酒下意识的把被子遮在脸上,脚步轻轻的,不是慕容钦,不是慕容钦还能有谁!
阿璟把手藏在背后,笑嘻嘻的说:“爸比你醒啦。”
白清酒把被子揭下来,反应慢半拍:“几……几点了?”
“已经十点了噢。”
白清酒扶额,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太丢人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爹地让我留下来陪你。”阿璟把藏在身后的小花花拿出来:“这是爹地送你的。”
“他人呢?”
“布吉岛。”
白清酒把花接下放在床头,想要换衣服,可是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印记,难堪极了:“阿璟,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行哦,爹地让我寸步不离的看着你。”
“乖,我带你去地下仓库玩,前提要把小手洗干净哦。”
阿璟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的小手,屁颠屁颠溜了出去。
“爸比爸比,我的手手洗干净了。”
白清酒牵着他走到楼下:“阿璟,我教你画画,首先你要……”
阿璟一巴掌拍进颜料里:“是不是这样,嘻嘻嘻。”
“……”白清酒无语,罢了罢了,又不是第一次。
白清酒拿起笔:“你看好了,我画一个圆。”
阿璟在画纸上圈了一个圆,天赋极强,白清酒都惊呆了:“我们再画两个椭圆,是眼睛。”
阿璟照葫芦画瓢,学的有模有样,手指的颜料干了,就再蘸一点。
“阿璟,幼儿园的老师是不是教过你。”
“没有哇。”
“那一定是爹地请了私教。”
“四脚是什么?”
白清酒摇了摇头,专注绘画:“接下来的线条是不一样的,你看好。”
一笔一划的教导后,阿璟捧起自己的简易人物画,开心的不得了:“我画了爹地耶!”
白清酒左看右看,哪只眼睛看得出这是慕容钦,孩子喜欢一个人,才会看什么都是他吧。
白清酒还想再教的多些,阿璟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我要告诉爹地。”
白清酒连忙放下笔追出去:“阿璟,慢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