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离岩浆以及火墙的太近,再加上长时间的炙烤,花信汗流不止,眼睛也开始模糊不清,“就快了,就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朵彼岸花趁着众人疲于攻击的时候,朝着花信射出了一大团岩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信垂下了手——
“洞天镜像。”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那团岩浆被突然自下而上刮起的强风吹散了。自那被岩浆灌满的裂缝之下突然冲出来数条青铜八爪链条飞向了洞口的八的方位,随即稳稳抓住。
再然后,一扇刻有太阳纹的青铜门赫然从地底深处被拉了出来。
面对此等雄奇景象,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当青铜门完全立于地上之后,那紧闭的门扉径自缓慢的打开,待到青铜门完全打开之后,众人看清门里的东西之后,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其说那是一团黑气,倒不如说是一片混沌的黑夜来的更为妥当。离犯跳到绯夭的身边,看着那扇怎么看都极其古怪的青铜门,紧皱起眉头,“那个门是什么?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冷。”
绯夭在此之前也只是从一些传说中听闻过,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那种东西,那种不应该存在于世的,和灾厄无异的东西。
目不转定的盯着那扇青铜门,绯夭开口说道:“那就是洞天镜像的真实面目,八鬼手,青铜面,地阎罗……地狱,那是地狱……”
“各位,别回头,趁这个时候我带你们进城。”
就在这个时候,在众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轻佻的男人的声音,“放心,君先生那边也知道了。”
男人的话刚一说完,从那扇青铜门里,那片漆黑混沌的黑夜里突然伸出来两只长满动物鳞片的青铜手臂,它们像是能捕捉到气息似的准确无误的冲向了离犯和绯夭。
“啧,是要把我们抓进地狱吗?混蛋!”
因为手臂的动作极其迅速,所以离犯和绯夭也只得把速度提到了最快。看准了这个时机,那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走”,而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众人便已经站在了城内。原来,那方外城的城口就设置在洞中的一面墙壁处。
眼见自己即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脱,离犯和绯夭刚想全力冲过去,但是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哀嚎声,回头再看,那两条青铜手臂通体燃着火焰,快速的退回了青铜门内,连着门一起,重回了地底。
而那火焰的来源,正是已经站在洞口处的齐恒。
齐恒一边重新带好左眼的眼罩,一边抬腿走了出来,他看着远处已经仅剩一条缝隙的入口,勾了勾嘴角,竟问好一般的点了下头。
“真是遗憾,默哥走的可真是急啊,你我可是好久不见了。不过……我们后会有期。”
“赢儿……”
第26章 入城
当洞口完全关闭以后,一道水帘便自上而下降了下来,水帘之中布有一道惊灵阵。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他们,已经成功摆脱了夜咒的追杀。就在此时,早已心力交瘁的花信也终是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当君默刚想伸手扶住花信的时候,有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扶住了花信的腰,并将她背了起来。“嘿嘿,花婆婆就交给我吧,君先生。你身上也带着伤呢不是?”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个有着一双桃花眼,和自己岁数相仿的男人,君默心下一惊:这个人的轻功,相当了得。
看他这么盯着自己,又看看周围的人也都在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先是亮出了自己的子规青玉旆,而后说道:“我叫风炼,也是安远门的门主,这回行了吧?”
“风炼……”听到这个名字,宋施喃喃道:“梁国有一子,容貌昳丽,行如风,风姓炼名,是为贼。你就是盗中仙风炼?”
“打住,别用贼这个字,多难听啊。”
风炼一向不喜别人称他为贼,皱起眉头,他继续说道:“再说,自打入了安远门,我就不偷东西了,我改偷女人的心了!是吧,小先生。”
看他这副骄傲的模样,玉堂春先是一愣,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了,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里,我记得半月前你就出门去东凉执行任务去了。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见他一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风炼的表情一僵,一时没有答出来。
看他不说话,玉堂春隐隐感到了一股不安,他才离开短短几日,安远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罢了,现在先把他们带入城内才是要紧,你说不出口,自然有人能说。”
说完,他便率先朝里面走了进去。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辛苦找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若是我,恐怕也会头脑一热,即刻冲过去。”宋施刻意的放慢脚步,走在君默的身旁,如此说道,“谨言,你也看到了,那个齐国后生似乎是真心想留我辅佐他,而我也已经想好了要帮他。所以,你可以不必再保护我回宋国了。我们的约定,到此为止。”
“……子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君默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说道:“只是我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你,是赢儿第一个引荐给我认识的,他看成是朋友的人。我不能让他杀了你,这也是保护他。”
“即使,你二人也会因我而反目,也可以吗?”
听他这么说,君默嘴角一动,一抹笑意转瞬即逝,“不会反目的,他还带着,所以不会。”
刚刚那短暂的照面,君默看的分明,那人的手腕还系着他们的手链。
伴随着眼前的石门从中间慢慢的打开,放置于两边的火把霎时间全部被点燃,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喝彩。风炼回过身,对众人说道:“诸位,欢迎来到方外城。”
第27章 噩耗
当众人都走进去以后,他们这才发现,刚才的哪里是什么喝彩,而是一群抬着石棺的人一起使劲喊的号子。
那石棺的周身刻着一个大大的太阳纹案,而那,是只有历代安远门统领才有资格使用的。
难道……
玉堂春简直不敢再向下想下去,他就那样定定的怔在那儿,眼睛一眨也不眨。随后,君默等人也走了进来。君默的背上,花信稍微恢复了些神志,她一睁眼就看到了那口石棺,脸色瞬时也没比玉堂春好多少。惊天石棺,安远定魂……风炼看着他们两个人,也紧皱起眉头,不再出声。这个时候,有两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那是看上去极为般配的一男一女。
“小先生……”
见他竟然回的这么快,女人轻声唤了一声玉堂春,语气里满满的尽是担忧。
不过玉堂春并没有理会女人的这一声呼唤,他像是终于有了行动能力,抬腿径自的走了过去。站在石棺前面,玉堂春重重的喘着气,半晌只说了两个字——“放下……”
“可是……”
“我让你们放下你们听不懂吗!”没等抬棺弟兄的话说完,玉堂春顿时便发了火。
不敢忤逆他的话,众人只得慢慢的将石棺放了下来。
抬手轻轻的覆在石棺上,他虽不会武功,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到所接触之物的生死。可是眼下,无论他怎么感知,他都没有寻到一丝丝的生气。
“滴答滴答”不受控制的,眼泪顺着他那副恶鬼面具滴落在了棺盖上,碎裂成晶莹的花。
“……小先生……”安远门的人见玉堂春如此痛苦,眼里都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是谁干的。”
良久,玉堂春重新开口。
这一次说话的,是那一男一女中的男人,“我们检查过统领的伤口,可以确定是黯魂九剑干的。”
听到男人的答案以后,玉堂春放在棺盖上的手紧握成拳,“温祁……又是温祁!”
在听到玉堂春把那石棺主人的死推到了温祁的头上,宋施脸色微变,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君默一个眼神制止了。宋施看了看君默,最后妥协的低下了头。
是啊,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替那个人说些什么。那个人,早已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温渠稀了……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个纯良的温渠稀,把他培养成了如今的北越王。一切,都是他的错。
长出口了一口气,玉堂春一边摘下脸上的面具,一边说道:“以前,我信了他的话,以为躲起来就会没事。现在看来,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