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张公案》番外)(13)

温意知尤自强辩:“远也没事,可能是一群东瀛人想去别国当大王。”

王砚慢悠悠道:“我觉得,他们在找一样东西。”

温意知反问:“什么东西?”

王砚看向薛沐霖:“你能不能查到拜曼国近两次来我朝时进贡的礼单?”

薛沐霖一怔,继而又按一按眉心:“我们鸿胪寺只负责接待,朝贡之物,都由礼部接收。”

王砚扯过一张纸:“那还让兰珏帮忙吧。”提笔匆匆写了几行字,将笔递给薛沐霖,“劳烦薛大人签个名,盖个印,省得兰珏的上司说什么。”

薛沐霖苦笑:“遵命。我真是怕了王大人了。”依言写上名字,又从袖中取出一方印盖了。

随从接过纸折叠封好,飞速去礼部。

薛沐霖又再揉揉额角:“敢问王大人这里可有点心?我一宿没睡,早膳也未用就过来了,这会儿真有些站不住。”

王砚啊呀一声:“劳累了,劳累了!”立刻吩咐下人们备上茶饭点心,又命取热水,让薛沐霖和温意知先在侧厢沐浴更衣。

薛沐霖摆手:“沐浴先不必,别我们刚脱了衣袍下水,那边阿玧他们到了。有得吃就成。”

鹦鹉又在隔壁间叫:“脱衣裳,脱衣裳,脱脱脱!”

茶点捧来,王砚和薛沐霖、温意知刚在桌边坐下,下人通报,虞公子与刘公子到了。

薛沐霖道:“我说的没错吧,若是沐浴,正好这时刚进桶。”

鹦鹉又在窗边欢快扇翅:“桶桶桶桶桶!”

下人打起帘子,虞玧和刘浺进屋,一眼看到窗边,愣住。

王砚露齿一笑:“惊喜否?”

刘浺浑身一晃,一头扎向了鹦鹉:“我的爹啊!阿砚,你就是我的亲爷爷!”

王砚笑道:“当不得当不得,休要折杀。”

刘浺赶紧拍了两下嘴:“失言失言,望砚兄别笑话,多海涵。实在是这鸟险些将我折腾死了。一只鸟怎能整出这么大的事来?!”

薛沐霖道:“何止是大,方才我同阿砚、意知推测案情,简直是万国荟萃,乱七八糟。”

刘浺扯着王砚追问鹦鹉是怎么找着的,王砚又把经过简单复述,刘浺连连惊叹,嚷着要去给雪麻糖烧香,虞玧与王砚一道把他按到桌边坐下。

“眼下的关键已不是鹦鹉了,而是整件事牵扯的阴谋!”

刘浺猛点头:“是!是!对了,你们猜京兆府翻旧档查出了什么?!阿玧,我知道得没你详细,你说,你说!”

虞玧抿了一口茶,肃然坐正:“那东瀛女子什么都不肯招,但小冯通判从京兆府刑房卷宗里查到,数月前,就是徐家得到这只鹦鹉之前,也是敦化坊,离那个失踪的胡女海琳娜住处没多远的地方,死了个珊斯人。人是在家里被杀的,离他家没多远的地方又有一具尸体,应是同他差不多时候遇害。你们猜,这个死者,是什么人?”

薛沐霖道:“少卖关子了,直说。”

虞玧再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是名泊罗人。”

王砚瞳孔一缩。

虞玧神秘地眨眨眼:“你们再猜猜看,死了的这个珊斯人做什么营生?绰号叫什么?”

温意知嗤道:“说话能别大喘气么,猜不着,你说!”

王砚开口:“此人是个工匠,所做营生是制锁或匣子,他的绰号与鹦鹉有关。”

虞玧哈一声:“阿砚,神了!你能去城隍庙门口摆摊了!这名珊斯人确实是个锁匠,会做些连环扣之类的小玩意儿,绰号大鹦鹉,大名叫塔木沙什么努什么鲁的,挺长挺拗口,他有这个外号,是因为……”

王砚道:“因为他有只鹦鹉,灰的。”

温意知愕然看向窗边的鹦鹉:“你的意思是,这只鹦鹉是……”

王砚点头。

这时又有小厮来报:“大公子,京兆府那个姓冯的官儿来了,在这边的东角门外,说要见大公子。”

刘浺奇道:“他既然要过来,怎么方才不同我跟阿玧一道?”

王砚道:“冯通判是个守规矩的人。”

刘浺啧了一声:“难道跟我和阿玧一道过来就不规矩了?话说这位冯通判倒给你面子,刚才我和阿玧受了他好一顿气。我直接连谈事的门都进不得,只能到旁边的屋子里喝茶。”

虞玧笑道:“快别说了,昨儿晚上,阿砚跟意知被这小冯大人怼的,饭桌上都坐不下去。其实这人能从地方直升到京兆府,岂会真是个楞子。软的硬的,只凭他觉得方便罢了。”

说笑间,小厮引着一身家常便服的冯邰到了。

窗边的鹦鹉拍拍翅膀:“请爷安,爷吃过了么?”

冯邰深深看了看鹦鹉,与诸人礼见毕,才肃然问王砚:“这只,是本案的鹦鹉?”

王砚道:“是。”

冯邰再一拱手:“请王大人立刻将涉案的胡女伊氏及鹦鹉转给京兆府。”

王砚道:“胡女和鹦鹉,过一时冯大人都尽管带走,但眼下需等一样证物,请冯大人稍候片刻。”

冯邰皱了皱眉,却从袖中取出一卷纸。

“冯某此番过来,乃因在遇害的胡商古罕德家中又找出了一把小弩,查验应该就是射出小箭,杀京兆府鸽子,嫁祸王大人之隼的凶器。王大人可知古罕德为何要这么做?”

王砚接过纸卷,看看上面绘制的□□图样:“与雪麻糖叼回了这只鹦鹉有关。”

冯邰视线一闪,王砚亲手拉开一把椅子:“冯大人也一宿未睡,请坐下来吃杯茶用些点心。过一时一切真相便可知详细。若你还有要务,不便逗留,先回京兆府,稍后我将人鸟送上,兼知会详情。”

冯邰又看了看王砚,却未多言,径走到椅子处坐下。

王砚唤小厮上茶,与冯邰闲话,冯邰只寥寥应上几句。王砚又邀他去屋外赏看园景,冯邰也推却。虞玧、薛沐霖、温意知和刘浺搭不上话,各自散心。先轮流去沐浴,刘浺和温意知围着鹦鹉打转,薛沐霖想到隔壁困个小觉,又被刘浺喊住。虞玧让下人取了一副马吊来,搓几把聊做打发。

王砚也取了一本兵法书,与冯邰相对捧卷,那厢四人呼啦啦搓牌,架上的鹦鹉突然向着牌桌兴奋地扑腾翅膀:“祖母莫哭!祖母莫哭!”

王砚与冯邰顿时抛下书册起身。

虞玧几人也停止搓牌,鹦鹉兀自向着牌桌扇翅:“碰,碰,碰!和,和,和!”

温意知失笑:“乖乖啊,你懂这个?”

王砚让虞薛温刘四人暂闪到一旁,命人解开鹦鹉的足链。鹦鹉一头扎向牌桌,先啄啄骰子,用爪拨了几滚,叼起,看看王砚等人,歪歪头,似乎有些迷惘,继而又吐掉骰子,跳到几块牌前,推了推一张六饼,奋力想叼起。

这时门外忽有声音道:“大公子——”

鹦鹉一抖,向旁边一跳,扑棱棱飞起。

王砚怫然转身,盯向那报信的小厮:“何事这么蝎蝎螫螫的?礼部的消息回来了?”

小厮连连称罪:“小的该死,并不是礼部的消息,乃是如大公子妙算,绿芜小苑那里闹起来了。”

王砚神色一变:“着其余女眷都退下,我立刻过去!”又回头看看鹦鹉,吩咐小厮,“不必栓它,待我走后,仍让它上牌桌,它做了什么都一一记下,不得疏漏。”

刘浺道:“这事儿交给我吧。本是我这边闹出的事,你们忙了许多,反倒我什么都没做,这会儿得立些功劳。”

王砚挑眉:“也行,只是那边有一场大热闹,你真不去瞧?”

刘浺笑道:“不了,我仍有些糊涂,等你们回来了再跟我说,更明白。”

虞玧和薛沐霖都没多话,只因刘浺推却,或另有一项隐情缘故。王砚的夫人尚待字闺中时,刘侯爷曾为刘浺向国舅提过亲,但国舅把女儿嫁给了王砚。

又有一说是,国舅在王砚与刘浺之间犹豫不能决,让夫人去探问女儿的口风。王砚和刘浺常出入国舅府,月昭小姐在帘后都曾见过,毫不犹豫地同母亲说,非王砚不嫁。

自王砚成亲后,刘浺便甚少来太师府,更不会踏足内园。

王砚从不曾因这事尴尬,但刘浺推却,他亦不勉强,道了声“也罢”,即出了小书斋。冯邰、虞玧和薛沐霖都紧随其后,温意知看看鹦鹉再瞧瞧门,挣扎了一下,也跟着奔出门。

正穿过小花园,一名小厮快步追来,将兰珏的回函呈与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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