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孤要吃虾。”
“熙熙,虾子没挑虾线。”
“熙熙,这个鱼刺太多了,你帮孤挑。”
“熙熙——”
……
李锦熙被使唤的青筋直跳,恨不得把太子的嘴缝上。自从知道李锦熙的全名后,太子就一直“熙熙、熙熙”的叫他,他就纳闷了,阖宫那么多人,怎么就单单使唤他一个。
“太子,有密报。”影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被吓习惯的李锦熙一脸麻木。
“呈上来。”太子眼神微冷,能由影一亲自送来,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熙熙,你先退下。”
“是。”李锦熙应声退下,对于太子的变脸绝技已经有了免疫,要是太子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太子这边,影一报告最近贵妃的动向,发现她的哥哥在四处物色健壮的男人,若是家里儿子多就更好了。面对这样一份情报,太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皇帝是不是肾不行了,这头上都要跑马了。再往下看,又琢磨出另一种意思,这贵妃是等不及要有一个孩子了。说来也奇怪,他父皇努力了这么多年,这贵妃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影一,继续派人盯着,看看这贵妃能不能真给孤生个弟弟。”谢璋用手敲了敲桌子,预感到自己应该不会久留京城了。贵妃这个疯女人,她既然有了要孩子的想法,那么即使生不出来,抱来一个孩子也未尝不可,到时候他的好父皇不对他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太子,看来贵妃要动手了。”葛公公担忧的看向太子,现在他们的实力并不足以抗衡皇帝。
“孤心里有数,你去把小锦子叫来。”
“太子。”李锦熙见太子在发呆,出声提醒道。
“熙熙,孤要离开京师了,你可愿意随孤走?从此再无李总管庇佑,再享受不到京师的繁华。”
剧情已经推进到这里了吗?李锦熙微微皱眉,“奴婢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奴婢相信陛下自会庇佑我。”
“哈哈哈,好!你且收拾行李,不日孤就要启程。”
第二天,许久没踏出宫殿的太子破天荒的来到了御书房。父子俩人关起门来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最终太子得到了去边关磨砺的机会。
“什么,太子自请去边关磨砺?”听到皇帝提到此事,贵妃颇有些惊讶。这太子不声不响的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太子说皇后希望他能成为一个知道百姓疾苦的人,他呆在宫里无法实现皇后的遗愿。”
贵妃听了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既然太子是体会民间疾苦,就不要兴师动众了带上亲卫了,派几个伺候生活的宫人足以。”
“这——”皇帝刚想说几句,就被贵妃打断,“皇上莫要太溺爱孩子了。”看着贵妃眼里的不容置疑,皇帝还是点了头。
于是太子第一次早会上就得到了皇帝的谕旨,让他一切从简。站在下面的朝臣听了神色各异,心里暗骂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对自己儿子的安危都弃而不顾。有些老油条更是猜出此乃贵妃手笔,更有兔死狐悲般的心寒。皇帝能用亲儿子的命博贵妃欢喜,那他们的命就更不是一回事了,于是各自有了计较。
第116章 蓝颜薄命的小太监(7)
在太子启程的前夜,李锦熙收到了李总管请他一叙的消息,坦荡的同太子禀告后,李锦熙来到了熟悉的御膳房。
“李总管。”李锦熙行了一礼。
“是小锦子来啦,年纪大了,反应就迟钝了。”李总管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突然涌上一股不舍的情绪。
“总管别这么说,您还和当年一样呢。”
“哈哈哈,人老了不能不服老,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李总管的话说得别有深意,缓缓从身后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李锦熙。
“总管,我不能收。”
“拿着,杂家此后也帮不了你太多了,杂家在宫中用不上钱,这点钱就留给你傍身。如若有朝一日太子——”李总管没有明说,只道你也好有个退路。
话说到这份上,李锦熙不可能不感动,他看得出来李总管一直以太子为中心,如今能分出心神考虑他的退路,已是将他放在心上了。
“总管,奴婢会好好的,奴婢还要回来给您养老呢。”
“好好好,杂家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李总管拭了拭眼角,又摸出一个信物。虽然这句话很不合时宜,但是李总管真的好像哆啦A梦啊,还有多少道具一块拿出来吧。
“这个你交给太子,就说是皇后娘娘留给他的信物,凭此信物可以取回娘娘留在日昇钱坊的东西。”
皇后娘娘?!李锦熙默默的惊了一会,要知道太子若想成事,钱财必不可少,莫非上一世太子就是用皇后娘娘留下来的财物充了军饷?
李公公,低估你了,你不是哆啦A梦,您是终点文里送装备和秘籍的白胡子老爷爷啊。
“李总管,您放心,我会带到的。”宫里人多眼杂不便多久,李锦熙再次施了一礼,提上膳食盒转身匆匆回了太子宫。
“殿下。”夜间的毓庆宫依旧灯火通明,宫人们来来往往准备太子明天要带的行李。
“怎么,拿了宵夜给孤吃?这太吵了,随孤到里面吧。”太子像是同李锦熙有默契一般,径自回了里间,这里由暗卫把守,说起话来倒也轻便。
“殿下,李总管托奴婢送来皇后娘娘的信物,说是可以取出娘娘留在日昇钱庄的东西。”
“母后?”太子只知道李总管总是尽可能的帮他,但没想到母后信任他至此,连信物都交付于他。当年母后弥留之际给了他一批暗卫,但却没有同他说过还有一批财物。皇帝和贵妃倒是有所耳闻,找了数月却丝毫不见踪迹,只能当作是一个谣言,连他都认为财宝之说是杜撰的。现在想来,是怕他当时没有能力守住这些财物吧。
“熙熙,你很好。”太子抬头深深看了李锦熙一眼。
“太子先将信物放好,待我们安定下来再取不迟。看这位置,这家分店似乎不在京师。”
“日昇钱庄开遍大江南北,是大启资历最深的钱庄,还有当铺、押镖等业务,信物上这家是位于西南边陲的一家分店。”
“看来娘娘未雨绸缪,已经为殿下安排好了一切,真是一番慈母心肠。”
太子摸索着信物神色不明,他倒宁愿母后不用未雨绸缪,可见她当时处境艰难。
“熙熙,明日你我扮成宫人,先行赶赴边关,这一路不太平,孤没有时间可以同他们浪费。”
“万一被皇上发现如何是好?”这也未必不是减少麻烦的办法。
“影一会扮成孤坐在马车里,孤的好父皇可不会有心思来送孤。对了,到外面你我兄弟相称,免得暴露。”
“是。”
太子果然了解皇帝,第二天皇帝并未出现,只丞相等几个朝臣前来拜别太子。见太子不愿下车只当是太子被皇上伤了心,使了性子,并未多做怀疑,却不知太子带着几个亲卫已经易容混进了内侍的队伍,待到了郊外又立刻换回便装,快马回了城里,跟随镖局的人重新出发。
因是押送的字画书本,行李轻便,镖局一行人的脚程很快超过了“太子”的速度,有些嘴快的免不了感慨两句太子仪仗的寒酸。
众人就此打开话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宫里贵人们的小道消息,太子听了竟也颇得趣味。
“唉,想当年皇后娘娘出嫁时那是十里红妆,我也远远瞧见过,虽看不清,到那通身气派是其他人万万比不上的。”
“谁说不是呢,皇后娘娘在世时曾劝皇上遇到灾年就减免赋税三年,我们一家老小才有命活到今天,谁知人走茶凉,太子竟遭如此苛待。”
听着手下们的话越说越离谱,镖头咳嗽了一声,“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还要不要命了。”说完转头一抱拳:“让客人笑话了。”此话一出,底下人纷纷噤了声,他们也只是小老百姓,哪有能力同宫里的贵人斗。
“无碍,兄弟们性子直,在下也很欣赏。早年我们家也受过娘娘恩惠,这不,待为主家办完这趟差,在下就要参军报国去。”太子说的有鼻子有眼,镖师们听了颇感兴趣。
“你要参军,可我听说将士们的待遇并不如何,军饷层层盘剥下来也落不了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