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我一句话都没同他说,便朝着楼上走去。
在我进了旅馆后,谢东自然也跟在了我身后,我们两人一前以后上了楼,不过等我进入房间后,谢东便在门外立定了。
这次穆镜迟不仅派了谢东来了,还派了一个丫鬟来照顾我,其实穆镜迟在这时,我还有点自由可言,可如今他一走,反而我身边全都是人,几双眼睛全都落在我身上,去个楼下都有人盯着。
那丫鬟瞧见我进来,便立马朝着我围了过来,大约是想着我会有什么吩咐,我在沙发上坐下后,才瞧向她。
我开口问:“你叫什么。”
那丫鬟见我如此问,便立马回着:“奴婢叫菊香。”
我听了没说话。
她有些胆怯的看向我。
我说:“我有点渴,给我倒杯水吧。”
那丫鬟听到我这句吩咐后,便又赶忙朝着不远处的茶桌旁,替我倒了一杯水。
我坐在沙发上在那继续翻着杂志,不过,翻了一会儿,又干脆将杂志合上,直接从已经端着水到达我身边的菊香夺过了杯子,不过才喝了一口,我又将杯子塞回那丫鬟手上说:“热的,你想烫死我?”
那丫鬟越发害怕我了,甚至又要哭出来的趋势,我望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头疼,便从沙发上起身,丢了句:“晦气。”便朝外头走。
那丫鬟本想跟上来,不过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只得站在我身后瞧着。
我到达门外后,谢东站在那,他果然伸手拦住了我。
我笑着问:“谢东,他走的时候,没跟你说不准我出这扇房门吧?”
谢东说:“虽然没说过,不过为了我们两方都没麻烦,还是请您在屋内待着才是。”
我说:“我在旅馆里透口气不行?”
我直接将他的手给打开,然后朝着楼下走去,谢东站在那瞧着,竟然没有跟过来。
等到达楼下后,我便朝着王鹤庆的房间走去,到达她房间门口后,我便抬手往门上敲了两下,她很警惕,并没有过来开门,直到我说了句:“是我。”
没多久,门才被她给打开。
我站在门口同她说:“吃东西了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下,我朝着她房间走了进去,然后让她将门给关上。
我开口说:“穆镜迟走了。”
她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我说:“还要等一会儿,要等这场大水彻底退下去。”
她说了个:“好。”字。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王鹤庆,如果当时没认出她手腕上的凤血玉镯,我几乎认不出面前这个人是她,她苍老得太快了,又加上身上的装束,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说:“虽然穆镜迟没在这,可他留了人在这,所以这几天,你最好还是如同前几天一般,少出门。”
王鹤庆说:“我知道。”
我说:“我没别的要吩咐了,走的那天,我会同你说的。”
我说完我要说的,正要离开,王鹤庆在我身后问:“你为什么会帮我,以前你有多讨厌我,你忘记了吗?”
对于她这个问题,我停下来反问她:“那你为什么会来求我?”
王鹤庆倒是被我问住了。
我说:“我会帮你很简单,因为你是袁霖的母亲,你来求我,无论我有多讨厌你,我都会给他这一个面子。”
一时间王鹤庆没再说话。
我走到门口后,便伸手去拉门,王鹤庆在我身后说:“其实我求你,也是因为袁霖,我知道你不会顾袁霖,以前,也许……是我对你误会太深了。”
我说:“不要再谈以前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说:“我知道,袁家早就没了。”
她声音里满是悲伤。
我回头看向她问:“你回金陵去找王芝芝后,打算如何?难道让她收留你?还是让她去求穆镜迟放过你?还是你只是单纯跟她见上一面。”
问到这个问题上,王鹤庆竟然没有立即回答我,她沉默着,半晌过后,她说:“问她些事情,没有别的。”
我倒也没再问下去,便又伸着手继续拉着门,门开了后,我正要朝外头走,这个时候,门外有个影子忽然压在我头上,我立马抬头看了去,谢东站在我面前,屋子里头的王鹤庆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好在光线暗,而且我又挡在王鹤庆的前头,谢东并没看清楚里头的王鹤庆。
他视线在屋子内探了探问:“那是谁。”
我说:“住在这时,认识的,一个老阿婆而已,她最近不舒服,瞧她可怜过来探望探望。”
谢东冷笑说:“是吗?你有这么好心吗?”
谢东便直接别过我,朝着屋子内走去,我也没有拦他,任由他朝前走着,当他即将跨入房间时,拐弯处忽然传来旅店的老板娘的叫唤:“三娘!”
这句三娘一落音,我跟谢东同一时间回头,旅店老板娘从拐弯处走了出来,她一瞧见我们竟然站在那门口,便满是惊讶的问:“你们怎么在这。”
她说完,接着又想起什么,便对我说:“哎呀,曾小姐,您就别担心三娘了,她前几天吃了几幅中药后,人便好了许多。”
她一边说,一边朝我走,到达我身边后,她有用手拉住我的手说:“您啊,真是人美心善,竟然对个老寡妇如此关心,这是三娘前世修来的福分,她在这里住这么久,倒是头一遭遇到您这样的好人。”
我没料到这老板娘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反应还如此灵活迅速,我也立马接话说:“我有个从我小的时候起便照顾我的奶妈,不过她在几年前便去世了,她们两人都是屯河那边的人,难免觉得亲切而已。”
老板娘说:“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就是了,三娘不会有什么事的。”
接着,老板娘又朝房间里唤了句:“三娘,你说是不是。”
里头的王鹤庆立马弯下身行礼说:“老生多谢曾小姐如此关心,我真的没事了。”
声音沙哑,倒跟六七十的老妪没什么区别。
谢东显然是没听出来王鹤庆的声音,他又朝房间里头看了去,王鹤庆一身黑衣黑裤,头发发白的杂乱散在那,活生生就是个普通的农家老妇人。
谢东自然没有再进去,而是对我说:“您还是早些回房吧。”
他说完,便从门口转身,从我和老板娘面前经过。
等他出了拐弯处,老板娘便松开我的手,拍着自己的心脏,一脸被吓到的模样,她刚想说什么,我伸出手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又看了一眼那转弯处。
她明白过来什么,便又笑着说:“好了,没事了,曾小姐您就回去吧。”
我说:“三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我说。”
她应答着说:“好的好的。”
我们两人点头微笑后,我便也从门口离开,朝着楼上走去。
老板娘站在后头看向我,接着她很快又进了王鹤庆住的那间屋子。
穆镜迟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怎么出过房门,都是待在屋子里,也没有再去见过王鹤庆,谢东对于我,自然没什么东西可抓,所以我们两人也不相互找麻烦,各自安然无恙,井水不犯河水处着。
穆镜迟走后的第三天,倒是往这边打来了一通电话,是丫鬟接听的。
丫鬟接到他电话时,第一时间便是把电话给我,我坐在那已经将那本杂志翻烂了,便随手将杂志一丢,然后从丫鬟手上接过了话筒。
第385章 孤坟
穆镜迟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他大约是已经到了穆家,他在电话内问我这边天气怎样。
听到他这样问,我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回了句:“挺好的。”便坐在那玩着电话线。
穆镜迟说:“我听谢东说,你这几天都在屋内,没怎么出去。”
对于他的话,我靠在椅子上说:“我敢出去吗,与其跟他费口舌,还不如在屋内待着。”
穆镜迟在电话那端低低咳嗽着,我听了,便问了句:“还没好?”
他低声说:“还有点咳嗽,过几天应该便没事了。”
我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而是继续用手指绕着电话线。
穆镜迟见我似乎没什么话要说,便说:“好了,打电话过来,只是问问,没别的什么事。”
我说:“那我挂了?”
穆镜迟在电话那端嗯了一声,我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又听到了穆镜迟的咳嗽声,我迟疑了两下,刚想说话,电话却换了另一个人接听,是小秀儿,她在电话那端说:“小姐,先生身子有些不适,便先不同您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