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外头催着,我回了她一句:“就下来。”便又朝着浴室走了去。
等到达里头洗漱一番出来后,我便才将房门给拉开,丫鬟站在外头候着我,我嘶哑着声音问丫鬟:“平时早餐不都是端上来的吗?”
丫鬟低头说:“桂嫂说您昨天下午都未厨房,所以让您下楼用餐。”
我也没有多想,嘶哑着声音应答了一声,便朝着楼下走去,到达大厅时,便瞧见许多小厮在门口装着东西,孙管家在那指挥着,都是一些装着书的木箱子,是穆镜迟的,提前全都运去江泽。
我站在那发愣的瞧了几秒,正在指挥着的孙管家大约是察觉到了我这边的视线,当即便回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一见到站在那的人是我,便立马朝着我走了过来,他到达我身边后,便低声笑着唤了句:“小姐。”
我问孙管家:“这是在运什么。”
孙管家赶忙回答着我说:“运先生的书籍,先生的东西都要提前运过去。”
他想了想,又问:“小姐可有什么特别之物要运过去吗?”
我问:“书吗?”我勾着笑说:“我从来都不喜读书的,难道孙管家忘了吗?”
我说完,也不再理会孙管家,便朝着餐厅走去,孙管家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便只能再次去了门口,继续指挥着装车的小厮们。
等我到达餐厅时,我本以为是我一个人用餐,可谁知道餐厅内竟然还有一个人,是许久未从书房下来过的穆镜迟。
一瞧见他,我脚步当即一顿。
桂嫂正在餐桌边上布着菜,她见我竟然站在那发呆,便赶忙说:“小姐,您站在那坐什么,赶紧坐来用膳啊。”
接着,她又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站在那几秒,便也没有看穆镜迟,而是径直朝着不远处的椅子走去,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桂嫂见我老实坐了下来,便又赶忙过来替我盛着汤,穆镜迟身子依旧不是很好,但今天却勉强的坐在餐桌边用餐,他见我来了,便放下了手上的报纸视线看向了我。
他对桂嫂说:“先给她盛碗汤暖暖胃吧。”
桂嫂听穆镜迟如此吩咐,便赶忙放下了正在盛粥的碗,又拿了只空碗,替我盛了一碗汤。
不过在桂嫂将汤盛好,放在我面前后,我却并未碰那碗汤,而是拿起了那半碗桂嫂没盛满的粥。
桂嫂一见我竟然是这样的举动,当即瞪了我一眼,我也没有理她,埋着头,自顾自在那吃着。
桂嫂只能对穆镜迟打着圆场笑着说:“可能是今天的汤不合小姐胃口,我再去盛些别的汤来。”
对于桂嫂的话,穆镜迟也未说什么,任由桂嫂将桌上的汤盅端了下去,去换别的汤上来。
等桂嫂下去后,餐厅内便几乎没人说话,丫鬟在不远处候着,我埋头在那吃着,也没有抬头,餐厅内只有勺子碰撞碗的声音。
穆镜迟瞧着我吃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江泽那边居住的屋子基本已经修建完成了,你向来喜凉,所以我将你的屋子设在了南面,如今也陆陆续续搬了些东西过去,你可有什么想要带过去的东西,嗯?”
对于他的话,我说:“在哪里不是住,没什么差别,所以也没什么东西要搬的。”
我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随便一听,便都知晓是昨晚大哭一场所导致。
穆镜迟听了没有说话,我又继续低头在那吃着粥。
他说:“你不是喜欢院子里海棠树吗,不如我让孙管家一并替你一并移植过去如何。”
我没说话,穆镜迟见我不说话,便当是我默认了,在孙管家进来餐厅后,他又让虞泽吩咐了这些,孙管家听了后,便低头回了声是,正要从屋内退出去时,我开口说:“院子内那些郁金香我挺喜欢的。”
郁金香是王芝芝喜欢的话,那些花基本都是她在亲手打理,我这话一出,孙管家听了,却下意识看向穆镜迟。
穆镜迟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我的话,只是对孙管家吩咐了一句:“照办吧。”
孙管家又回了句是,他这才又缓慢的从餐厅内退了下去。
桂嫂将新换的汤端上来后,穆镜迟便在那亲手替我盛着说:“屋子内的陈设,跟你在这边的没什么不同,那边的气候更宜人,也许换去那里,说不定心情会好上一些,你说呢。”
既然穆镜迟做到答应我的事,这个时候我自然也没什么好反悔的,他如此问,我便又说:“随便吧,反正我对这些也没什么要求。”
他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然后便将盛好的汤递给了桂嫂,桂嫂接过后,才来到我身边放下。
桂嫂便将汤在了我手边。
我盯着那碗汤看了一会儿,便想起什么来,看向穆镜迟问:“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穆镜迟本想继续翻报纸,不过在听到我这句话时,他手便略微停了一下,侧眸看向我说:“要问什么,你说吧。”
我说:“我想延迟几天去江泽。”
我这话一出来,桂嫂当即看向我,穆镜迟也干脆停下手看向我。
桂嫂以为是我想要反悔,她赶忙在一旁说:“小姐,时间已经定好了,怎可有延迟的道理。”
我没有理会桂嫂,而是看向穆镜迟说:“我不是要反悔,我是再跟你商量。”
穆镜迟听我如此说,便问:“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我说:“我想把木村的尸体葬在国内,不想让他回日本,她的母亲年纪大了,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想等他下葬再走。”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几秒,又说:“他下葬那天,我想替他穿丧服,以妻子之礼。”
我这话一出,桂嫂脸色大变,第一时间便是去看穆镜迟的脸色。
第270章
我同桂嫂一起看了过去,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些挑衅。
他以为木村的事情就这样完了吗?虽然木村的死顾惠之是主要部分,可他穆镜迟也并不是完全的清白无辜,他以为这件事情我会这样老实的罢休吗?就算伤不了他,但我也不会让他太痛快。
果然我的话一出,整个餐厅的气氛毫无意外的一片死寂,穆镜迟本来眼里若有若无的藏了一丝隐秘的笑,我那些话一出,他眼里的一丝笑便彻底被冻结住了。
我同他对视着,穆镜迟自然知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什么用意,什么心理。
这么多丫鬟在一边瞧着,我们之间有过这么多次争吵,到如今,他似乎已经不想再为了那些我事情而跟我再次发生冲突。
我预想中他的怒火并未如期而至,对于我的挑衅,他除了眼神在之前稍微有些变化以外,语气却仍同之前一般温和问:“夫妻之礼?”
我无比肯定的对他说了一个字,我说:“对。”
他竟然在这个候时笑了。
我见他笑了,便问:“你笑什么,难道有什么不打对吗?”
穆镜迟嘴角的笑意未退散,他眼里却没有太多笑意说:“当然没什么不对,夫妻之礼本是应该的。”他说到这,话停了停,又问:“可问题是你们是夫妻吗。”
我说:“我们在天主面前宣誓过,契约过,我们如果不是夫妻是什么。”
桂嫂被我的话给吓到了,她没到想我还会拿这种言论在穆镜迟面前跟他呛声,便赶忙对穆镜迟说:“先生,小姐肯定是昨晚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说些这样的话,您千万别跟她计——”
桂塞的话还没说完,我便直接高声打断她的话说:“桂嫂!我在说什么,做什么我清楚的很,不用您在这插嘴,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我跟木村的关系,他以前活着的时候我不否认,他死后我更加不会否认。”
我看向穆镜迟说:“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因为木村的死,就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不管你同意或不同意,他的墓碑我会亲手刻,他的葬礼我会为他披麻,他的墓志铭上头会写着他的爱妻,陆清野所立。”
我说完,便冷冷的看了穆镜迟一眼,便将手上的勺子往碗内一丢,起身便走。
桂嫂被我然突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站在那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当我人即将要出餐厅门的时候,她有些无措的看向坐在那的穆镜迟。
穆镜迟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坐在那,脸上早就一丝笑意也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