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语速极快说:“我也怀疑,所以我想来您这边问问情况。”
听他如此说,我便又说:“既然如此,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特刑庭如何?我让那边跟您解释。”
沈自山一个男人,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有些六神无主了,他头发凌乱,西装里头还套着一件格子睡衣,显然是未从今天早上的突发事情里回过神来。
我在他视线下然后拿起了电话给特刑庭那边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通了后,然后我便看向站在那的沈自山说:“您想问什么,便问电话内的人吧,他会回答您一切问题。”
沈自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便立马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接过了我手上的电话,放在了耳边。
见他如此,我便顺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一旁瞧着。
瞧了一会儿,我也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朝大门外走去,外头烈日下依旧立着许多记者,他们全都探着脑袋朝这边看来,仿佛这样便能从里头窥探出些什么一般。
正当我站在大门口望着外头那些记者时,忽然我身后传来沈自山的拨高的音量:“你们说什么吗?你们说惠之杀了木村?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惠之连那木村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去插手杀他,这件事情我绝对不相信,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这样!”
接着,沈自山将话筒从耳边拿了下来,然后朝我看了过来说:“顾小姐,特刑庭那边说木村是惠之杀的,他们现在是对惠之正式进行刑拘!”
沈自山又立马将话筒递给我,似乎是想让我跟特刑庭那边的人进行交流,我见他如此激动,便从他手上接过了话筒。
果然那边传来的是王学硕的声音,他在电话内说:“陆小姐,想必您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充分的了解,也不许我们再多说什么,事实和经过是怎样,我们刚才已经对顾小姐的丈夫,沈先生进行了充分的说明,还请您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听王学硕如此说,我便问:“如果事情属实,顾小姐要面临的是什么。”
王学硕说:“虽人不是她亲手所杀,可毒药是他递的,贿赂三号监狱狱卒,而且木村还是在押犯人,她无视金陵的法律,在这件案子下胡作非为,任何一条罪状都能让她丧命,而且木村的死,访问团那边一直在等一个结果,如属实,凶多吉少,抱歉,我知道她是您的同学。”
听王学硕说到这里,我回了句:“我知道了。”我停顿了几秒又说:“王总长,我是从那特刑庭那边出来的,知道里头的情况,还请您……”
王学硕说:“我清楚,您放心。”
我说了句:“谢谢。”接着,我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对沈自山说:“我已经跟特刑庭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让惠之在里头受多少苦的,沈先生您别着急。”
沈自山说:“我不担心她在里头受苦!我是不相信惠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陆小姐,这里面一定存在误会!”
见沈自山语气如此激动,我坐在沙发上对他说:“不管是不是误会,可特刑庭的人应该不会冤枉一个与这件毫无牵连的人,想必他们如此做,应该是有他们一定的道理。”
沈自山说:“会有什么道理?惠之有要杀那木村的理由吗?她杀他的理由是什么?!”
沈自山连着问了我这三个问题,他又说:“陆小姐,您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让特刑庭那边的人放了惠之,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跟你做担保,惠之绝对与这件事情无任何关系!”
沈自山似乎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情况,瞧他这么急,我也只能对他无奈的表示说:“抱歉,沈先生,这种情况,我帮不了,我顶多只能让特刑庭的人多照顾她一些,至于放她出来,我没这个权利。”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您还是请回吧。”
春儿以为我会帮顾惠之,她没料到我竟然会说这样一句话,她满脸错愕的看向我。
沈自山也没料到我会回绝的如此之快,这不像我会说的话,毕竟我跟顾惠之之间的关系。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又对一旁同样看着我的春儿说:“送沈先生出去吧。”
我说完,便没有再看沈自山,而是转身朝楼上走去。
春儿立马小跑着上来,从后面一把拉住我说:“小姐!您怎么了?您是不是没弄清楚情况?顾小姐如今进了特刑庭你知道吗?您难道不管此事吗?她是您的朋友啊!”
对于春儿的话,我直接将她的手从我手上甩开说:“我也想帮,不过抱歉,我也无能为力,还请另外想办法吧。”
第366章
我一早就警告过顾惠之了,是她不听,如今这样的情况她能够怪得了谁?
让我帮?我怎么帮,让我踩在木村的尸体上来帮她吗?
我做不到,虽然明知道她是被穆镜迟算计了,可她杀了木村是个根本无法掩盖的事实。
春儿见我对于这件事情竟然会如此淡漠,她竟然不肯罢休的跟了上来,继续在我身后唤着小姐,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桂嫂从后头一把拽住春儿问:“你怎么一回事啊?别人家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上心?”
春儿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似乎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桂嫂见她这样的表情,立马将她往旁边一推说:“行了,赶紧下楼去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少插手主子们的事情。”
我回到房间后,至于沈自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没有再管过。
晚上的时候,春儿来了一趟我房间,端着桂嫂给我准备的热牛奶,她到达我身边身边后,我便放下手上的书从她手上接过。
春儿今天晚上异常的沉默,见我将牛奶接在手上后,便沉默的侯在了一旁,我也没有看她,而是用勺子在盅内搅拌了两下,我饮了一口后,便对春儿说:“从今天起,你不用伺候我了,去别处吧。”
我这句话一出,春儿当即抬头看向我,她错愕的看了我一眼后,又立马跪在了我面前,哭着说:“小姐,可是春儿又做错什么了?引您生气了?”
我并没有看她,依旧在那饮着温度正好的牛奶说:“话若是说太破,便没多少意思了,我不多言,让你走,是给你面子,也是我们仆主上最后一点情分,若是你还要装傻充愣,那便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春儿趴在地下瑟瑟发抖,她在低啜着,有眼泪从她脸上一滴一滴,滴在光洁的地板上。
我将手上的牛奶放在桌上后,便低头看向伏在地下哭泣的她,良久,我坐在那说:“像你这样的丫鬟,在我身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是若不是念在你照顾我还算好的份上,又因着你曾经照顾过周嫂,我根本不会提点你什么,只会等着穆家亲自来清理了你。如今时间还不算太晚,你若是识趣,便继续回你的后院吧,今后你若是老实,自然不会有人来动你,可你若是还不知悔改,那天皇老子都难救你。”
她抽泣着,伏在地下良久,才从喉咙内挤出一句:“春儿、春儿、多谢小姐的提点。”
她说完这句话,便在地下郑重朝我磕了三个响头。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觉得有些头疼,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总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青儿碧玉柳红柳絮,如今又来一个春儿,一个一个在我身边前仆后继的。
平心而论,我对丫鬟没有好太,但也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一直以来都以朋友的身份跟她们平等相待,可最后竟然一个一个都是这样的结果。
没有失望是假的,不知道为何,我竟然觉得头有些疼。
我用手撑着脑袋,在那揉了揉太阳穴。
春儿朝我磕完头后,便又缓缓站了起来,满脸眼泪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她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到第二天,我便将孙管家唤进了我房间,找个理由便将春儿打发去了后院。
孙管家竟然见我把贴身丫鬟打发走了,墨白我也不是太亲近,便试着问了我一句:“那小姐,可否派过一名丫鬟来您身边照顾您?”
我说:“不用了,身边有桂嫂,够了。”
孙管家见我回绝了,便也只能点头说:“好,若是您有需要可以同我说,我一定替您挑个好的丫鬟过来。”
我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孙管家便未在我屋内多停留,接着,他自然是离开了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