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是被狱卒直接丢在地下的,丢在地下后,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趴在地下一动不动。
我看到这样的情况,手心内是一片冷汗,虽然我知道,不会有人敢对我用这样的私刑,可看到这样残忍的画面,作为一个人,都会倒抽一口凉气。
那种压抑的气息,时时刻刻缠绕着你周围,变相的在折磨着你每一根神经,这种感觉,并不比旁边受私刑的人要好上半点。
我甚至在想,这可能是个地狱,时间愈往后,这个想法,便愈发的强烈。
当我在这里头待到第五天的时候,隔壁铁牢内的人竟然死在了半夜,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还在试图从地下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嚷嚷着说要喝水,可是才刚站稳,甚至还算不得上站稳,他身子踉跄了几下后,竟然就那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样倒下去后,竟然便再也没有起来过,到第二天早上狱卒们来送饭菜,才发现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体都凉透了,一堆的苍蝇在那人的身上嗡嗡的到处飞着,不出一会儿,满屋子的臭气,是尸体开始腐烂的气味。
我根本无法形容那种味道,这几天我本就吃的不多,而那天早上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才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递到嘴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我便在一旁呕的翻天覆地,把自己呕到了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至少都比关在穆家的大牢要好。
我到现在才明白,穆家的大牢和这里的相比,简直是关押人闹着玩的,而这里活脱脱的就是个炼狱场。
到中午时,我还是呕个不停,狱卒送进来的东西,一口的没有碰,而且这里热得出奇,根本不似穆家大牢里的阴凉,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几乎将我折磨得丝毫力气也没有,我呕到自己头晕目眩,最后只能无力的躺在铁床上进行的缓解。
时间又是一分一秒的过去,到达晚上的时候,这里又关押进来一个人,我并不认识那个人是谁,抬眸瞟了一眼后,我又继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次我铁门外传来了开锁声,我以为是狱卒又来送东西,所以并未有多大的反应,更加没睁开眼,继续在眯着眼睛,在那迷迷糊糊睡着。
意识正逐渐往下沉的时候,我的不远处却传来王学硕一句:“陆小姐。”
听到他这句陆小姐,以及他的声音,我立马睁开眼,猛然朝声源看了过去,果然王学硕便站在我面前。
我见他来了,我便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可精神哪里还有他第一次进来见我时的精神,手臂上的力气软绵到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勉强的坐了起来,看向他唤了句:“王总长。”
他也发现我精神很不好,而且神情有些狼狈,便问:“您生病了?”
我对他说:“没有,只是有些累。”
这个时候,不知道何处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这一声惨叫让我绳子猛然一震,王学硕见我警惕朝四周观望着,大约是在寻找惨叫的来源,他瞬间便明白了我精神萎靡的原因。
他笑着说:“这是大牢,如果犯人不肯招,一般都会进行逼供,人的身体在承受极大痛苦时,他不想说出的真相,最后在痛苦的折磨下,也不得不说,我倒是忘了您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倒是疏忽这点了,只是现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帮您,因为这是您必须要承受的环境。”
第344章
我软绵坐在那笑着说:“我自当是清楚的,我只是想问王总长,这件事情可有查清楚,毕竟也还有好几天了。”
王学硕说:“还没有,毫无进展,因为木村那头无论怎么逼问,他都不承认与您有那番关系,你们的口供不一致,所以这件案子变得复杂了很多。”
我皱眉看向王学硕,我说:“他还没承认?”
王学硕说:“对,他还没承认,我们已经审问过两次了,他都说,他跟你并没有那种关系,如果你们口供不一致,那么这件案子便无法结案。”
我说:“为什么无法结案?我和他的关系日方那边的人都清楚,我们工作过的地方,居住过的地方,又怎会需要他的承认,只需要有证据就够了。”
王学硕对于我的话,他笑着说:“陆小姐,我们有证据不够,这些证据还需得经过他本人承认,如果他本人不承认,那么便要一直拖到他承认为止,所以时间会比较久,希望您能够有耐心等候。”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学硕并未是真心的想要处理这个案子,他在拖,他在拖什么,他想用这样的环境折磨我?
他们很清楚,相比起死,被关押在这里,才是最痛苦的事情,说不定我在这里头待久了,改变口供了呢?这种事情本就比谁的忍受力要强,时间一久,结果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谁也不清楚。
他们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吗?
我在心里冷笑说:“王总长,可否让我见一见木村。”
他说:“抱歉,在案子未结案之前,你们都不能有交面的机会。”
我听了没说话,王学硕又安抚我说:“不过您的好朋友,我们去找过她了,她说她想跟您见上一面。”
我看向王学硕。
他又说:“我们还没答应她,还要等您这边同意,所以我今天来,便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我说:“她现在在哪。”
王学硕:“在外头等着。”
我说:“麻烦您帮我请她进来。”
王学硕见我答应了,便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之后他便吩咐身边的人,去将良子请进来,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良子便被狱卒从外头给带了进来,她一瞧见里头的我,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她到达我身边后,便立马抓住我的手唤了句:“野泽!”
此时的我浑身狼狈,几天都未洗漱过了,有多狼狈从她眼神里便得知,我对她笑着说:“我没事,只是几天未清洗了而已。”
良子目光也在四周环视着,她说:“对不起,我未能够及时告知木村你的事情,所以导致他现在才知道你跟穆家的关系,我怕他难以承受,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跟他开口,怎知道拖到了现在,一切都没来得及,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
正当我和良子说着话的时候,王学硕在一旁说:“两位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请抓紧,我在外头等。”
我和良子全都看向王学硕,等王学硕离开后,良子才收回视线,又说:“他们来找过我,问你跟木村之间的关系。”
我立马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良子说:“我还没回答他们,我反而和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要他们让我跟你见一面,我才能告诉他们想知道的。”
我松了一口气说:“正好,我也想见你。”
良子说:“我听说木村死都不承认他跟你在日本的关系,而你却死咬着说你们是夫妻,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帮谁才好,一旦我帮木村说话,那么受伤害的人是你,若是我帮了你,受伤害的是木村,我根本不敢多说一句。”
我说:“我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盘算着该怎么见你,好在今天你终于来了。”
我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坐下说。”
良子便点头。
我带着她在旁边的桌前坐下后,我对她说:“你必须帮我说话,木村之所以不承认我和他曾经的关系,便是怕我受到伤害,可我们不能如此,你知道吗?所有事情全都推我身上,所有问题反而好解决,可若是推到木村身上,那便难了,木村不仅回日本要受人唾弃,在这里甚至都可能没机会回日本,他还有他的母亲,还有小奈,若是他在这边有事,那她们该怎么办?”
良子说:“我清楚,我正是如此想的,可是……”良子看向我说:“可我们也不能把你推出去,若是保下了木村,你又该怎么办?”
我说:“我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良子。”
良子却摇头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你们之间我无法选择。”
我说:“你不用选择,他们若是问你我跟木村是否认识,两人什么关系,你如实回答就好。”
“可是……”良子还在犹豫着。
我说:“你不用再犹豫,按照我说的做,绝对没有错,我们都应该替小奈,还有木村的母亲着想,他是一个战地记者,他有自己的理想他的报复,以及他的责任,不能因为我就葬送了自己的一切,而且这件事情本就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承受,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