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站在我身边唤了句:“小姐。”
她这句小姐,话刚落音,虞助理便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他停在门口两个保镖旁边,在那低声吩咐着什么,他吩咐完后,便又抬头看向我们这边,他目光里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可他却什么都没对我们说,只是摇了摇头,便又转身进了书房。
等他一走,门口那两个保镖便朝我走了过来,到达我身边后,他们便说了句:“小姐,冒犯。”接着,竟然伸出手直接将我给押住。
春儿没料到他们竟然会如此,当即大惊拉住他们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个保镖面无表情对春儿说:“先生刚才下令,将小姐押去后院大牢,在这件事情没有审出个结果,谁都不能放小姐出来。”
春儿没料到会是这样,她有些慌了,甚至一脸的不敢相信问:“怎么会这样?先生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那两个保镖没有时间再听春儿在这说些这样的废话,押着我便朝前走着。
春儿又从后面拉住了他们,她说:“你们不能这样!先生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姐!”
那两个保镖被春儿扰得不耐烦,竟然反手便将烦人的春儿往后用力一推说:“这是虞助理亲自传达的意思,难道还有假不成?你若是不信,便亲自去书房问先生便是。”
春儿被那保镖随手一推,便被推倒了在地上,她哭着大喊着:“小姐!小姐!”
对于她的焦急,我却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的到来,终于,他对我的忍耐在这一刻耗尽了。
是啊,这才是他该用的方式,我们本是仇人,我是陆家最后的余孽,他穆镜迟怎会没听过斩草要除根这句话.留了我这么久,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只觉得轻松,甚至还有些想笑,这样一笑,便真的笑了出来。
那两个保镖,见我脸上有诡异的笑,便看了我一眼,均没有说话,继续押着我往下推。
他们将我押到楼下大厅的时候,楼下站了不少的丫鬟,那些丫鬟全都站得远远的在那瞧着我,她们在窃窃私语,她们在相互议论,她们声音很小,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春儿依旧在楼上哭着,大喊着,替我求情着,可根本就没人回应她。
当我被那两个保镖押着正要出后厅的时候,我听见虞助理终于对春儿的哭喊声进行了回应,他说:“不会有错,这确实是先生的决定,你在这哭也没用,回去吧。”
春儿哭得嗓子都沙哑了,她还是不敢相信问:“先生怎么会如此?先生不是最疼小姐的吗?怎会下这样的命令?”
面对春儿的话,虞助理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虞助理说到这里,似乎不想再跟春儿废话下去,便又叹了一口气,退进房间,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春儿被关在了外头,她跪在那没动,依旧在那哭着,或许连她都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焦急。
后面春儿跪了多久,那扇到底有没有看,我也无从知晓了,我被那两个保镖直接押去了后院的大牢。
这是穆镜迟第一次下令将我关入了这里头,和以前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一次,铁门口站着的是三四个守卫,里头的环境阴暗又潮湿,还时不时有一两只老鼠从我脚下窜了过去,里头只有一张铁床,贴床上铺着的稻草,稻草上还热着血,不知道是谁的,也许是上一个被关押在这的人留下的。
我没有过去,只是一直站在监狱的中央,看向前方。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但看看外头的天色,大约晚上的时候,虞助理来了一趟关押我的监狱,他从外头走了进来,走到里头,站定在我面前后,他目光看向我,看了我良久,他说:“你应当知道直到先生为何会如此做。”
他如此问我,我起先并没有说话,可隔了一会儿后,我笑着说:“他打算怎么处置我。”
虞助理说:“你何必如此,本来一切都不会如此。”
我说:“为什么不会如此?”我勾着唇笑着说:“本该如此不是吗?一个陆家的余孽,就应该是这样的待遇,甚至在十几年前,他就应该如此。”
对于我的话,虞助理拧眉说:“先生说了,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过后,他会召开一个记者会,那是若是你当着所有人面,否认之前你所说的那一切,他可以当做事情从未发生,你依旧是穆家的小姐,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待着。”
我说:“可我若是不呢。”
虞助理听我如此问,他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下来。
我问:“怎么?很难回答吗?”
我脸上带着笑,目光落在虞助理身上。
他表情严肃说:“如果您不肯,自然是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您应当知道这些事情,会要了你的命,没任何人救得了你。”
我替他总结说:“也就是杀了我,对吗?”
虞助理没有否认,他默认了。
我笑着说:“很好。”
虞助理也不问我结果,他说了句:“您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话我传达到了,其余的您自己决定。”他说完,便转身朝监狱外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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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死路
等他离去后,我站在那笑了两声,接着我便朝不远处的铁床走去,我直接坐在了上头,然后又平静的闭上了双眸。
虞助理离开后,这间屋子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晚上也安静的很,我可以听到老鼠在角落啃着木头,发出吱吱声,外头下着小雨,明明是夏季,可这里头却出奇的冷,冷得让人忍不住打着寒颤。
到半夜的时候,外头的守卫几乎冷到换班,各自回住处换厚实的衣服过来。
他们见我从始至终坐在那便没有动过,便相互交换了视线,各自什么都没说,又站在那头。
差不多三点的时候,桂嫂来了一趟后院的大牢里,她手上拿着一些衣物,一见我竟然被关在这里,便立马小跑到监狱门口,不顾两边的守卫阻拦,哭着说:“小姐!小姐!您冷不冷?桂嫂来给您送衣物了。”
对于桂嫂的声音,我并没有抬头去看,也没有说话,仍旧坐在那,像是一座浇筑在那的雕塑一般。
桂嫂见门口的两个守卫全都拦着她,门也是锁着的,她当即便在那哀求的说:“我是来给小姐送衣物的,两位爷行行好,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其中一个拦住桂嫂的守卫问:“可有人允许?是虞助理让你来的吗?”
这个时候,身边另一个守卫又说:“上头没有来过这个命令。”
他们瞬间便清楚,送衣服是桂嫂擅自做的主。
为首的一个守卫,对桂嫂说:“没有上头的吩咐,这里是不准私自进任何人,请你回去。”
桂嫂泪眼模糊的说:“你们先让我进去把东西给小姐,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或者你们帮我送进去如何?”
守卫见桂嫂像是听不懂一般,便很不耐烦的说:“我说了,没有上面的吩咐。我们是不可能让你进去的,而且衣服也不允许送进去。”
他直接从桂嫂手上,将那些衣服一扯,便直接甩在了地上。
地上有积水,那些干净的衣服被那守卫丢在地下后,很快便污水给侵蚀,桂嫂立马去地下捡了起来,她抱着那些衣服,看向那些守卫问:“你们怎能够如此?!她好歹也是穆家的小姐,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先生知道了,惩罚你们吗?”
那些守卫根本不听桂嫂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站在那,甚至连政治,都懒得跟桂嫂政治。
桂嫂见他们不理会,便只能伸出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然后再次抱紧了那些衣服,隔着铁门口对哭着对我说:“小姐,你听桂嫂的话,记者会的那天,您按照家里吩咐的做,千万别为了置气,跟先生对着来,他必定不是真心要如此待你的,先生怎么会如此待您,不管事情如何,您都应该保全自己啊,小姐!这样方不能辜负周妈当年对您花费的心血,您至少对得起她对您的照顾才是。”
桂嫂见里头这样的糟糕的环境,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了,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在那低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