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打开,有仆人在身后说:“先生,袁家来了电话。”
穆镜迟的手从我被子上收了回来,他看向仆人说:“袁霖醒了吗?”
仆人低头回答:“说已经醒了。”
穆镜迟没再停留,出了房间。
袁霖没有死,我那一刀没有正中他内脏,刀卡在了他骨头的位置,便被我抽了出来,但是听人说,虽是没有死,但是也危险万分,医生赶来时,看到他后背的伤口,几乎是用手抹着脑袋上的汗。
袁成军放了狠话,若是救不活他儿子,那么医生也别想活。
最后抬去医院做了六七个小时手术,身上的血窟窿这才被缝上,穆镜迟亲自打发人去了一趟医院探望袁霖。
第三天,袁成军便也亲自来了一趟穆宅,仆人请我去楼下,我也没有下楼。袁成军亲自来楼上来看我,我也没有开门,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内。
门外穆镜迟对袁成军笑着说:“这几天,她也受到惊吓,望九爷谅解。”
袁成军说:“这件事情本就是袁霖的错,那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动作粗鲁些,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袁成军说:“不过,正好给那不成器的东西一次教训也好。”
穆镜迟说:“清野性子也野,也怪不得袁霖。”
袁成军叹了一口气说:“谁曾想,会闹成这般鸡飞狗跳。”
两人又在门口说了会话,没多久,穆镜迟便送着袁成军从门口离开了,大约二十分钟,袁成军的车从门口开着离开。
周妈来了我房间,见我正坐在窗户口发呆,便笑着问:“小姐要去楼下走一走吗?”
我才动了动,侧脸看向周妈,想了想,便说了个好字。
周妈见我终于肯下楼了,便替我披了件衣服,我走到楼下时。穆镜迟正好在客厅和管家说着什么,正好听见周管家和穆镜迟说:“小姐性子太烈了,夫妻间这种事情,本就是正常的,谁知道,为了这种小事,竟然把袁霖扎了个半死,袁成军现在是有火都不能发,看他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模样,要换做是别人,估计小姐已经死了千百次了。”周管家话停了停,又说了句:“您还是得管管,不然谁都没办法保证以后会是怎样。”
穆镜迟脸上却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嘴角反而带着丝笑说:“她性子我是知道的,烈是烈了点,但也吃不了亏。”
周管家说:“您怎么一点也不生气?闹出这么大事,把袁太太都吓到差点熄了气儿。”
穆镜迟顺口问了句:“我为什么要生气?”不过刚问出来,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神色一顿,又笑着说:“好了,之后我会管教的,现在还在养病中。就让她好好歇着。”
连周管家都看出他心情似乎挺不错,他说:“今天好像是您这么久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穆镜迟低眸饮了口茶,反问了一句:“是吗?”
周管家不再说话,从穆镜迟面前退了下去。
剩穆镜迟一个人坐在那儿。
周妈问我还要下楼吗?
我想了想,又转身进了屋,没有再下去。
晚上,我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门开了,我已经是周妈进来,便也没有管,只是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已经长到臂弯处的长发。
这个时候忽然有双手拾起我一缕发,我看向镜子内,穆镜迟站在我身后,替我夹了一枚水晶发卡在我耳鬓处。
他看向镜子内的我,似乎很是满意,便笑了笑说:“我们家囡囡,果然是最好看的。”
我说:“是吗?王淑仪不好看吗?”
提到王淑仪这三个字上,他倒好像有了一丝不悦,不过,他没有回答我话,只是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低头梳着尾稍说:“明天,我想回袁家。”
他有些没料到,表情微顿了下,不过很快他又说:“身子不是还没好吗?”
我说:“总要回去的,不可能天天赖在这里。”
他沉吟了半晌说:“既然如此,明天我送你过去?”
我说:“我自己去就可以。”
他倒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替我别了别耳边的发丝说:“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侧脸看向他问:“你不高兴吗?”
我这句话,像是戳破了他在极力掩饰的情绪,不过,很快他挑眉问:“有吗?”
我说:“那天晚上,袁霖没能对我怎样,因为在他即将有动作时,我一刀就扎在他背后,我依旧完好无损,他连亲都没亲到我一下。”
穆镜迟说:“为何突然和我说这些。”
我偏头静静的瞧着他,笑着问:“你难道不骂我?毕竟我把事情闹到这么大。”
穆镜迟说:“今天我来,确实也是为了和你说这方的事情。”
我说:“你是想告诉我怎么服侍男人?”
似乎我将话说得太直白了,他还有些不适应和我之间用上这样的词,他低头咳嗽了一声说:“不是。”
我说:“那你要说什么。”
他说:“以后这种事情,如果不想。没必要如此刚烈。”
我说:“那你让我怎么做?”
他说:“会伤到自己,毕竟你只是一个女人,袁霖是个军人,起了冲突,他不知轻重。倒时候,我会和袁家说明这方面的事,给你时间适应。”
我将夹子从我发丝上拿了下来,淡淡的问:“你不觉得你很龌龊吗?”我冷冷看向他问:“其实在听到我和袁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反而还把他扎了一刀子,你很开心吧?”
穆镜迟嘴角的笑慢慢退散了下去,他没说话。
我嗤笑了一声说:“你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吗?”
他眼里隐隐爬上了丝怒气,他说:“几天不见,嘴巴倒是越发刁钻了。”他起身,拂袖从我面前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周妈进来,手上端着两碗当归红糖水,见穆镜迟怒气冲冲要走,当即便问:“先生您不用……”
周妈话还没说完,穆镜迟甩了句:“不用,让她多吃点。”便从我房门口远去,周妈不明白穆镜迟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火,她又看向我。
我将水晶夹丢在了桌上,继续用梳子梳着发。
周妈把当归红糖水放在桌上,便问:“先生刚才怎么了?之前明明还心情挺好的。”
我漫不经心说:“大约是那点龌龊的心事被戳穿了吧。”
周妈问:“什么?”
我看了周妈一眼,笑着说:“没什么。”
周妈见我说得神神秘秘,虽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再多问。
第二天早上,一早周妈便在我房间替我收拾东西,其实这次我回来,不过是空着一身回来的,没有什么东西放在家里,不过是见柜子内有几件零零碎碎的东西,便让周妈收拾过去,让自己至少不会在那陌生的地方不至于太害怕。
我和穆镜迟沉默不语的在餐厅用着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夹了些菜在我碗内说:“我多派几个丫鬟跟你过去,和你要好的碧玉还有翠红,你觉得怎样?”
我说:“无所谓,反正都差不多。”
他笑着说:“多个人在身边总归好些。”
我低头吃着东西,没再说话。
这个时候周妈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餐桌边说:“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我放下手上的碗,就想起身走,穆镜迟淡淡看了我一眼:“把碗内饭用完再走不迟。”
我又重新拿上筷子。
我忽然想到什么,又问:“怎么。我一走王淑仪就主持了家里的一切吗?”
穆镜迟看向我,没有说话。
我笑着说:“那天晚上,青儿抱着我在外面敲门,她似乎不想让我进,我以为她已经在这穆家当了一家之主了呢。”
穆镜迟满是深意的说了句:“不知道是该说你心眼小,还是她心眼小。”
我说:“你要是觉得我心眼小,大不了以后我有什么事,不再回这个家便是,免得你觉得我心眼小到时时给你找不痛快。”
穆镜迟笑着说:“知道你不会罢休,人现在在柴房关着,要去瞧瞧吗?”
我冷笑说:“若那天我是她,就算明知道会关柴房,我也依旧会那么做,毕竟犯错的成本太低。”
穆镜迟无奈的笑着摇头说:“你这性子,果然锱铢必较。”穆镜迟的话停了停,又说“挨了几十大板子躺在那儿,还差一口气,成本还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