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些,霍夫人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她握住我的手说:“你和镜迟之间的事情,其实我从长凡口中听到了一些,对于你们两家的恩怨也有一些了解,说实话,清野,抛开其余一切,镜迟对你是不错的,他若是真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你早就不再这里了,怎还可能坐着二姨太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呢?”
我没料到她竟然会跟我说这些,我第一反应便是问:“您为何会突然跟我说这些话?可是有人找您来和我说的?”
霍太太赶忙解释说:“你千万别误会,绝对没有任何人让我来说这些,是我多管闲事,从长凡口中听到了一些你们的事情,所以想来插一手而已。”
我不太喜欢听别人来跟我说这些,这种感觉并不好,我正要开口想要转移掉这个话题,谁知道霍太太却摁住我的手说:“清野,你听姐姐一句劝,恩怨是上辈子的,何必自我折磨把那些事情捆绑在自己身上,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对镜迟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不肯放下以前的事情而已,镜迟的身子不太好,你也清楚,两人何必把双方的时间用在相互折磨之上呢。”
霍太太今天好像专程就是冲着这件事情来的,而且是直奔主题,丝毫没有摇绕一绕的心思,倒是让我没处躲了,我只能无奈的笑着说:“霍太太,您误会了,我们之间很好,我从来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若是我对他有什么成见的话,我就不会嫁给他,做他的二姨太了。”
霍太太说:“你还是没跟我说心里话,清野。”
我没想到这个霍太太是如此的难缠,可我又不能得罪她,思考了良久,我只能对她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其实不是我放下了就没事,他能够放下吗?他不能,您说他对我有感情,是,我承认,他确实对我存在几分感情,可这种感情却永远超越不了他对我们陆家的恨,因为他曾经亲手杀掉了他的儿子,就因为我姓陆,这样一个人,你认为是我的问题吗?”
霍太太似乎是不清楚这件事情,她有些愕然看了我良久,好半晌,她还是有些不确定问:“有这回事?”
我说:“是他亲自下的命令,给的毒药,让我的贴身侍女在我身边下毒,可笑的是,孩子流产那一天,我却毫无知觉,还以为它是自然流产,最后才得知,孩子是死于他的手,对于他这样的人,你让我如何放下心中的一切?就算我做得到,他穆镜迟做得到吗?”
这话将霍太太施欣兰给问住了,她良久未说话。
我不想再听她全下去,便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干脆起身对她说:“霍太太,很感谢您今天跟我说些这样的话,也很感谢您今天如此给面子接我来这边,只是有些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楚,旁人说任何话都是没用的,还请您别再为这些事情劳心,清野便告辞了。”
我说完,便朝她行了一礼,转身正要走,霍太太焦急的站了起来说:“其实今天我是之所以会对你说这些,是受长凡所托的,他是镜迟的朋友,最清楚镜迟心思的人,你们两人如此僵持着,他倒是焦急的很,为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一直是寝食难安,清野,若是他真如此过,那问题便不在于你身上了,而是在于你们两个人,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喜欢他?可有想过要去调解你们之间的关系?”
霍太太问到这个问题上,我站在那许久都没有动,周围一切都是安静的,只听见风将亭子四周的帷幔吹得飒飒作响,放在火炉上煮的茶,正发出扑腾的沸腾声。
霍太太几乎是屏着呼吸在那等着我答应,我站在那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对霍太太说“没有,从未有过喜欢。”
接着,我便朝着前方走,没再回头往后看,只感觉霍太太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不过我和春儿才走到走廊的拐弯处,谁知穆镜迟和霍长凡忽然迎面从对面走了出来,他们旁边跟着丫鬟还有王芝芝,一大队人马,我脚步下意识一停,穆镜迟也正好在远处看到了我。
他似乎未料到我竟然会来了这里,他微皱又突然抬眸看向我身后亭子内站着的霍太太施欣兰,施欣兰一接触到穆镜迟的视线,便赶忙走了过来,到达他们面前笑着说:“镜迟,清野是我请来的。”
穆镜迟知道我跟霍太太不熟,当即又将目光轻扫到霍长凡身上,霍长凡赶忙笑着解释说:“你别误会,镜迟,我将清野请过来,只是我太太说,礼节要做到位,我们都清楚你两位夫人在你心中的重量都是一样的,清野我也认识,今天这样的场合,将她请过来也是应当的。”
对于霍长凡的解释,穆镜迟倒也未说什么,扫了我一眼后,未和我说一个字,而是对霍长凡说:“若是没什么事,便让她用完餐,早些回去吧。”穆镜迟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她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
霍长凡自然明白穆镜迟的话,他当即笑着说:“既然是如此,倒时候我便找人送她回去便可。”
霍长凡又立马跟自己的太太施欣兰交流了一眼,施欣兰收到他眼睛内传递出来的信息后,便又立马对穆镜迟笑着说:“镜迟,你和长凡既然还有事情要聊,我便带着清野去入席了。”穆镜迟倒是没有反对,霍太太见她默认了,又笑着对穆镜迟身边的王芝芝说:“芝芝,你要不要也同我们一起?”
王芝芝却笑得得体说:“欣兰,不用了,你带清野过去吧。”
施欣兰见王芝芝拒绝了,便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带清野先过去了。”
施欣兰朝我温柔一笑,然后朝我伸出手说;“走吧,清野,跟姐姐走。”
我看了一眼施欣兰的手良久,这才把手放入了她手心内,接着,施欣兰便带着我从穆镜迟还有霍长凡面前以及王芝芝面前离开了。
不过到达宴会上,施欣兰对于我和穆镜迟两人一句话都不说的状态,却是连连的叹气,她悄悄在我耳边问:“你们如此多久了?”
我随口答了一句:“挺久了吧。”
施欣兰又问:“挺久是多久?”
我说:“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便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施欣兰说:“你们这样的方式,是不对的,你是他妻子,他是你的丈夫,这可一句话都不说?”
我挺无所谓的回:“挺好的,减少双方的麻烦。”
我怕施欣兰再纠缠我和穆镜迟之间的事情,到达宴会厅后,许多人上来和她打招呼,我便赶忙抓住这个机会,对她说:“霍太太,今天您是东道主,这边来了如此多的贵客,需要您寒暄,你不用担心,我会带着丫鬟顺序入席的。”
施欣兰还想说什么,可她周围围了太多和她打招呼的人了,她的时间有限,又加上刚生产完几天,也实在没办法把时间全都浪费在我身上,也只能任由我带着丫鬟从她面前离开了。
可离开宴席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必须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可这里没有一个人我认识,显然,找人聊天是不可能了,我见春儿盯着桌上那些西式糕点眼馋的很,便笑着带着她,开始在宴席上挑选着东西吃,春儿一开始生怕别人瞧见她这个丫鬟在吃,不过因为是跟在我身后,有霍家的管事的人过来,瞧见她端着盘子,倒也没有说什么,之后我们两人便在一旁愉快的吃了起来。
不过才在宴席上吃了十几分钟,正当我和春儿在研究着,哪种糕点和饼干好吃的时候,我们身后忽然传来傅潇文的一句:“清野!”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动作猛然一僵,连同去夹蛋糕的手都停顿了几秒,春儿并没有听见,只是见我神色有些异样,便不解的问了一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春儿这句话刚问出来没多久,便有双手从后头捏住了我肩膀,将身子直接掰了过去面对着说:“竟然真是你!”
你语气内带着三分激动,两分急切,目光火热的落在我身上,我从他眼眸里看到了痴狂的思念。
自从嫁给穆镜迟后,我已经许久都未出门了,这个曾经被我用来引王芝芝上钩的傅潇文,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好巧不巧,他竟然瞧见了我,而且以如此直接的方式抓住我的肩膀,我可以从他双眸中,看出他此时的激动。
可还没等我想着该怎么巧妙的解决这个傅潇文的时候,谁知,他身后跟上来一大富家公子,似乎都是他的好友,五六个人站在那,见傅潇文如此捏着我,便看出我们两人之间绝对藏着故事,所有人的眼神便相互挤兑了起来,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好家伙,潇文这位小姐是谁啊?怎的约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