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无奈,看向坐在我床边的穆镜迟说:“先生,要不,我等会儿帮小姐换,天色实在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穆镜迟皱着眉头看了我良久,对于周妈的提议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我警告说:“衣服必须换,别给我任性。”
我躺在那,脸不满的侧过去有些不想理他。
穆镜迟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对周妈说:“衣服一定要换了,最好能把身上的汗擦干净,她身子弱,这样很容易感冒。”
周妈说:“您放心,我一定会替小姐换下的。”
穆镜迟嗯了一声后,他又说:“之后再让医生过来量个体温。”
穆镜迟朝着门外走,周妈跟在他身后,又说了一个:“好。”字。
眼看着穆镜迟即将出这扇房门时,浴室内忽然传来什么声响,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周妈和穆镜迟竟然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看向了浴室的门。
我下意识紧绷住身子,也同他们一起看了过去,可好在接着便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周妈见穆镜迟站在那没动,便说:“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穆镜迟却对周妈说:“你过检查检查。”
周妈听了,说了一个好字,便朝着洗手间的门走去,我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令人怀疑的惊慌,只是同他们一起看着,当周妈的手握在洗手间门上时,我几乎都要闭上自己的眼睛,迎接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可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后,忽然又关上门对穆镜迟笑着说:“只是个水桶掉在了地下。”
穆镜迟看向周妈,似乎是进行确认问:“是吗?”
周妈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她说:“是的,等会儿我捡起来便好了。”
穆镜迟竟然也没有多问,他点了点头,便又继续朝着门外走去,周妈也再次跟随在他身后,送他出病房,没多久,他便消失在房门口。
我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醇难道没在那里头?可我明明见到宋醇在开门的最后一刻窜进了浴室,浴室里面根本无处可藏,只要将门给打开,便能够瞧见,周妈当时就在门口,不可能瞧不见里面是否有人。又我立马看向浴室门,可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了周妈再次回来。
她回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迅速关上了房门,对浴室的方向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出来吧。”
可周妈这句话落音后,浴室里却始终都没有动静传来。
周妈又过了一会儿,语气不是很好的说:“我都瞧见了,不用再躲了。”
这个时候,浴室门内这才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当时慌乱躲进里头的宋醇。
周妈一见到是宋醇,又看向我问:“小姐,发生过这么多次的事情,为什么到如今您都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她指着宋醇说:“刚才要是先生当场抓到他,你怎么解释?你又该如何解释?”
我没有说话,宋醇也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人仿佛被人捉奸在场一般静默着。
周妈见我不说话,她又问:“您到底是怎样的想的?这三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在您房间里?”我躺在那解释说:“宋醇作为我表哥,只是来看看我。”
周妈问:“白天不来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看?还躲在浴室里面,小姐,您让别人如何想?”
我说:“穆镜迟不是不喜欢我和表哥他们接触吗?所以他就只能这个时候来,不然还能在什么时候来。”
周妈见我竟然没有一点后悔之心,她说:“小姐!您根本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为什么您到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收敛,您一定把您和先生的关系,搞得一塌糊涂,才算算了吗?”
对于周妈的怒气,宋醇在一旁解释说:“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清野,没有别的意思,您不用误会。”
接着,宋醇又朝周妈走过去说:“多谢您刚才帮了我们一次。”
周妈强调说:“我帮的不是你们,而是小姐,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现在赶紧走,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见你。”
宋醇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便也知道多停留在这里便多分危险,他对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清野,你保重好自己。”便朝着病房门走去,可是当他刚进门拉开那一刻,门外便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医生护士之类的,毕竟在这个时候,只有医生和护士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没有当回事,可见宋醇却站在那久久都没有动,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我躺在床上又问了句:“宋醇,你怎么了?”
可当我这句话问出来,宋醇往后退了一两步,我这才发现,站在外面的人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而是一个持枪的男人,是谢东。
他手上的枪对准宋醇的脑袋,一步一步逼近,宋醇不断往后退着。
我一瞧见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我躺在床上尖叫了一句:“谢东!”
可是他却没有理会我,连看都没有看我,而是把宋醇逼到退无可退后,他说:“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押你走。”
周妈脸色也煞白完全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我慌了手脚,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谁知道一扯到身上的伤口,我又倒了下去,好半晌,我又用手撑着床,喘着粗气说:“谢东,你把你枪从他脑袋上拿开!他是我表哥,他只是单纯的来见我这一面,你凭什么这样对他!”
可谢东依旧不看我,顶在宋醇脑袋上的枪,没有松懈一分,他换了一个位置,缓缓站到了宋醇身后说:“这是先生吩咐的。”接着他用枪顶着宋醇朝前走,宋醇不敢反抗,他唯一能够让自己免受伤害的方式,便是顺从。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旦宋醇掉落在穆镜迟手上,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我甚至都无法往下想,穆镜迟会怎样处置宋醇。
眼看着谢东把宋醇往外顶得越走越远,我急得从床上重重摔了下来,我听见周妈尖叫的唤了句:“小姐!”
可是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只是对谢东怒吼着说:“谢东,你把人给我放了!”
周妈生怕扯到我身上的伤口,扑在我身上抱住我说:“小姐!您先别这样,上床再说!”
我想推开周妈的束缚,想追出去,可是周妈却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我,接着她看到了我衣服上隐隐渗透出来的血,当即便对着门外大喊大叫的说:“医生!医生!您快来啊!”
我说:“周妈!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不能让谢东带走宋醇,会出大事!”
周妈却没有听我的,她说:“什么大事能够比您身体重要!”
接着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屋外冲进来一堆的医生和护士,他们迅速将我抬到了床上,我在用力挣扎着,大叫着,不断让她们放开我,大约是我情绪太过激动,最后不知道是谁在我颈脖后面用里力一下,接着我便不省人事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的十点,周妈坐在我房间陪着我,她眼睛哭得无比红肿,见我睁开了双眼,便立马扑了过来,她无比紧张的问:“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更疼的是胸口伤口的位置,可我顾不了那么多,抓着周妈的手问:“宋醇呢?!”
周妈没有回答我,而是转移话题问:“您要吃点什么?周妈这就给您去准备。”
我说:“您不告诉我,那我自己去找穆镜迟。”我又刚想起身,周妈又摁住我说:“小姐,您先躺好,您现在越是这样,那宋醇就越发没有救,在您身体没好之前,先生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可若是您因为他,反而把自己身体伤到了,那就一切难说了。”
周妈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灌在我头上,我看向周妈问:“这是他说的?”
周妈哭着说:“先生没有如此说,可是你也明白他是怎样想的,而且您越激动,越害怕,就证明你和宋醇越发有什么,这不是往先生心上火上浇油吗?”
我说:“我和宋醇能够有什么事!我说了昨天晚上他来找我,只不过是来看看我,我们两个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他现在有妻子有孩子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呢!”
周妈说:“您和我解释没有用,这种事情您要和先生说,您先冷静点,等下先生来看您后,您再将这些话说给先生听,说不定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