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穆镜迟从外面走了进来问:“怎么,又不听话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向门口,穆镜迟穿着黑色西装,后头带着周管家,像是刚从哪个宴会上回来的一般,病房内的护士眼睛瞬间都直了。
我还从未见穆镜迟穿得如此正式,以前的他不过都习惯长衫,从不穿正装之内,今天这一回倒是破天荒,可就算是破天荒,我也依旧忍不住在心里想,是真好看。
虽然平时他偏瘦,并不是结实那一款,可西装穿在他身上,却说不出的合身,不多出一寸,也不少出一寸,整个人看上去秀雅又儒雅,他身上那自带几分贵气,让人活生生生出几分心猿意马。
那些护士全都盯着他,穆镜迟倒像是不自知一般,看向医生问:“可是又不配合了?”
那医生当即笑着说:“没有,没有,我们正在夸奖陆小姐呢,这段时间陆小姐真是配合的很,让她不动,她便真的不乱动,药也都准时吃了,而且昨天替她拍了片,她伤口已经逐渐愈合了,结合考虑到她确实在床上躺了如此之久,所以允许她翻动一两下。”
穆镜迟看向我,保持怀疑的态度笑着问:“是吗?”
我无比肯定的回答他说:“当然是!”
屋内的所有人听到我的回答,都捂着嘴笑了。
周妈见我有点委屈,又立马说:“哎呀,先生,小姐这段时间表现好得不得了,您不夸她就算了,怎的还来怀疑她。”
穆镜迟看向我笑着说:“表扬归表扬,可也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几天又开始不配合胡闹。”
我越发不高兴反驳说:“我哪里有,你每次都这样冤枉,早知道你这样,那我也就不听你话了,现在这没意思。”
我将脸撇向一旁,穆镜迟轻笑踱步朝我走了过来,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微微倾身看向我说:“好,乖的很,行不行?”
我闭上了眼,生着闷气,继续不理他。
穆镜迟伸出手在我脸上轻抚了一下,继续笑着问:“不理我了?”
我想都没想说:“对。”
他故作可惜说:“今天在漱芳斋看到了新出炉的红豆饼,想着有个小馋猫爱吃,所以顺手便买了两个,可怎么办,这小馋猫如今正生着我气,红豆饼是扔了好呢,还是给别人吃才好呢。”
我躺在那还是没有动,穆镜迟等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就想走,不过在他要走时,我立马伸出手拽住了他,叫嚷着说:“我要吃,你给我,快给我。”我摇晃着他的手说:“姐夫。”
所有人被我这样的反应逗得越发大笑了出来。
他被我摇晃了一会儿,无奈的笑着看向我,这才从周管家手上接过袋子递给我说:“不能吃太多,浅尝即止。”
得到满足后,我立马从手上拿过,便抱在怀里笑着说:“知道了。”然后又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袋子,拿出了烤得软软的红豆饼。
医生还要和穆镜迟报告我的情况,所以穆镜迟没有多停留,又随着医生去了办公室,他去了后,我便躺在床上无比畅快的吃着红豆饼。
周妈见我饿狼扑食一般的模样,当即是哭笑不得说:“您慢点吃啊。”
我说:“让你在床上躺一个月,每天只能喝粥,喝水这些,您试试。”
我快速吃完了一个,正准备去吃第二个,周妈又说:“先生可说过,让您少吃点。”
我没有理会周妈,继续欢快无比的吃着。
没多久我便吃得饱饱的,然后打着饱嗝,躺在那懒懒的摸着肚皮,穆镜迟进来时,我正懒洋洋的想睡觉了。
他见地下是个空掉的红豆袋子,便问周妈:“这是都吃了?”
周妈忍不住告状说:“怎么说都不听呢。”
我睁开眼,扭头看向穆镜迟说:“姐夫,你明天再给我买。”
穆镜迟走了过来,坐在我床边说:“刚才不是让你别多吃吗。”
我说:“刚才不小心吃掉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对于我这话,他抬手撅了撅我脸说:“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所以明天只允许吃两个。”
我笑嘻嘻看向他,撒娇着说:“那你明天要早点来。”
穆镜迟拿我没办法,笑着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我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抓着他的衣服问:“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穿的这么正式?”
穆镜迟任由我拽着,倒是正在扫地的周妈在一旁提醒说:“小姐,您手脏的很,全是油,怎的这样随便抓先生衣服。”
我朝周妈反驳说:“反正有人洗嘛。”
我又恶作剧一般,在他衣服上蹭了两下,穆镜迟也不阻止,等我蹭够了,他抓着我手看了一眼,上面还是油腻兮兮的,他从西装的口袋内掏出一块手帕,替我擦拭着说:“吃东西前洗手了吗。”
我笑着说:“忘记洗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细菌都是由十指带入食道的,以后不准这样了,听见吗?”
我用力的点头说:“知道了,就这一次嘛。”
他替我将手指擦拭干净,我想了想,又问:“姐夫,你今天怎穿的这么正式?可是去参加什么晚宴了?”
穆镜迟替我擦干净手指头后,便放下了手上的手帕说:“有个酒会,过去了一趟。”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便抬眸看向他,小心翼翼问:“姐夫,上次你提的那件事情还当真吗?”
穆镜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和我绕圈子,他放下手上的帕子后,便看向我问:“你的想法呢。”
这个时候正在扫地的周妈,离开看向穆镜迟和我。
我想都没想说:“自然是离婚,你知道我和袁霖根本不可能。”
穆镜迟端起了床柜上的茶杯,他揭开杯子说;“这件事情我还在考虑中,当然已经粗略和袁家那边提了。”
我没想到穆镜迟竟然会如此之快,可我意识到了一点,穆镜迟这次如此容易的让我离婚,可能是为了防止我再从中挑拨他和袁成军的关系?
毕竟,如今穆家和袁家的关系走到了冰点,听说袁成军和穆镜迟从上次那件开始,便再也没有联系过,更没有通过电话,而且从袁成军和王鹤庆没有来医院看我这点,便可以得知,双方之间的关系,并不理想。
莫不是穆镜迟打算和袁成军断了合作关系?袁成军那边会同意吗?还是穆镜迟现在觉得,将我放在袁家只不过是得不偿失,以此方法来让他和袁成军双方都再冷静冷静,防止他们之间的关系再继续恶化下去?
可现如今,不管是他是怎样想法,和袁家脱离关系,对于我来说都是有利的,甚至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我问穆镜迟:“那袁家那边怎么说的?可有同意?”
穆镜迟说:“那边在考虑。”他合上茶杯盖子,将茶盏放在一旁说:“暂时你先别管这件事情,养好身子才是最关键。”
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我确认似的问:“姐夫,你没有骗我吗?”
这个时候周妈忍不住在一旁说:“先生,小姐若是和袁家离婚,她该去哪里?回家里吗?似乎有点不合适,不如再替她找户好人家?”
周妈试探性的问,可穆镜迟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抬手拍了拍我脑袋说:“今晚我还有事,所以不能在这陪你。”
他没有回答,便是不会回答,我对于他将来怎么处置卧,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快速把这件事情落地,只有确实落地了,这件事情才算正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乖巧的点头说:“好,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还有我的红豆饼呢?”
穆镜迟笑着说:“过两天,红豆饼明天我让王淑仪去给你买,可好?”
我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答应。
之后穆镜迟离开,周妈立马关上门过来问:“您是真要和姑爷离婚?”
我说:“为什么不能?”
周妈皱眉说:“我刚才试探了一下先生,显然他没回答便是没打算再替您挑人家。”
周妈急的很,我却反而无所谓说:“暂时我先不管这些,之后会怎样谁也不清楚,为今之计,是我和袁霖这个关系是一定要脱的,若是再在袁家待下去,我一定会疯。”
周妈见我下定了决心,便连连叹气,她说:“小姐,您可一定要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