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552)

“是,奴婢回来了。”永儿上前帮着太后翻了个身,轻轻摇着团扇道,“奴婢把东西送到了愉妃娘娘那儿,娘娘还是朝凝春堂叩谢了,说等客人散了,便亲自来谢恩。”

“她总是规矩多,不过图个乐子。”太后满不在乎,懒懒地合上眼,可这才完全清醒了似的想起什么来,微微睁开眼睛,瞧见永儿漂亮的脸蛋,年轻的人皮肤那样娇嫩,晒过太阳正红扑扑的,她道,“往后出门打一把伞,别把好好的脸晒黑了。”

永儿一愣,忙道:“是,奴婢记下了。”

太后又道:“在天地一家春见了什么人,愉妃都请了谁?”

“宫里的娘娘大多都在,连宝月楼的容嫔娘娘都在。”永儿欢喜起来,笑道,“愉妃娘娘可高兴了,大白天的被灌了好几杯酒,和奴婢说话的时候,好像已经有些醉了。”

太后笑道:“那是她高兴了,好容易盼得养大的儿子开枝散叶,皇上那会儿……”可是回忆往昔,太后却记不起什么高兴的事,那时候她已经一门心思要为儿子守住前程,而弘历正是血气方刚到处拈花惹草的时候,回想起来尽剩下操心的事,也不记得自己哪天像愉妃这样高兴过。如今孙子孙女越来越多,重孙子也能围成一个圈,就不稀奇了。

永儿见太后好像不大高兴,不敢再多嘴,静静地在一旁摇着扇子,反是太后说要喝茶,她端茶送水小心地伺候着,忽地听太后问:“见到令贵妃没有?”

“见到了,在路上见到的,贵妃娘娘没在宴席上,带着十五阿哥在天地一家春门前乘凉。”永儿应道,“奴婢遇见了,就上前请了安。”

太后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问道:“她怎么对你说的?”

永儿把能说地都说了,可太后的神情却不如方才那样平和,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半晌后太后懒懒地躺下,摆手道:“退下吧,换其他人来。”

永儿应着话起身,将凉榻边的扇子拿起来,见太后没动静了,便转身悄悄地走开。可忽然听太后喊住了她,问道:“在你心里,令贵妃一直是救命恩人,恩人和主子,你心里偏向哪一个?”

永儿心里一紧,屈膝道:“一仆不侍二主,奴婢自然全心全意都向着太后娘娘,救命恩人是另一回事,但哪怕舍出性命,奴婢也不会背叛太后娘娘。”

太后睁开眼打量她,抬手道:“起来吧,我不过是一问,没什么要紧的,知恩图报才是人性,别以为我是要你忘恩负义。”

永儿从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皇太后与令贵妃有过节,不论是御膳房的总管提醒她,还是之后华嬷嬷的教导,她都明白关于令贵妃的一切都会让太后不高兴,但回想方才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是,但怎么惹来太后娘娘这几句话?或许她是该收敛些,往后见到贵妃娘娘绕开走,但那是她的救命恩人,此生没有什么机会能回报,见了面请安问候都不成了吗?

退出太后的寝殿,永儿捧着手里的团扇发呆,忽地被人拍了肩膀,见是嬷嬷笑悠悠站在门边,嬷嬷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远远地离了太后,站在风凉地里,永儿浮躁不安的心也冷静了些。

嬷嬷道:“主子说对你的话,我都听见了,别放在心上,你也来了很久了,主子如何对待令贵妃娘娘,该见怪不怪才是。”

永儿点头道:“奴婢明白,可二位都是对奴婢很重要的人,奴婢常常不知道如何是好。”

嬷嬷笑着摸了永儿的胸口,那里软乎乎地正日日夜夜丰盈起来,见永儿害羞了,嬷嬷却笑道:“迷茫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只要良心还在只要凭良心做事,错不了的。”

永儿的笑容顿时明亮不少,欢喜地应着:“我听嬷嬷的话,好好做人凭良心做事,既要忠于太后娘娘,也不能忘记令贵妃娘娘的恩德。”

嬷嬷笑道:“你是聪明的孩子,我很放心。”

且说那日愉妃高兴,最终被灌得大醉,午后五阿哥忙完他阿哥府上的应酬,带着青雀进宫谢恩时,愉妃正呼呼大睡。小两口不得不独自来凝春堂谢恩,太后对永琪的婚事本是不满的,但总是念着孙儿们能好,见他小日子过起来了,倒也客气。

别过凝春堂,两人继续折回天地一家春,想看看愉妃是否醒了酒,半路上遇见从韶景轩请安归来的颖妃,他们自然以礼相待,颖妃笑道:“送给小皇孙的东西,我可给了你们额娘了,记得去问她要来。”

青雀笑道:“多谢娘娘惦记,妹妹她且要坐了月子才进宫,到时候再带她来向您请安。”

颖妃却上上下下打量青雀,啧啧道:“一晃六阿哥都要成家了,今日在愉妃姐姐那里喝酒,还记着五阿哥成亲那天的热闹呢。侧福晋生下小皇孙了,怎么不见你有动静呢,是不是身体不大好,该让愉妃娘娘为你请太医瞧瞧。”

青雀不能生养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其实颖妃这样的话,她也听了不少了,但从前侧福晋还没生,没真正见到孩子,这样的话听着的分量,与此刻家里有了健健康康的小婴儿就完全不同了。

她很不自然地垂下了眼帘,勉强应道:“多谢娘娘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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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熬出头(还有更新

永琪下意识地拦在了青雀的身前,颖妃见这架势,知道自己说了不恰当的话,可她是长辈且地位尊贵,自然不必对两个孩子低声下气,讪讪一笑又敷衍了几句,便带着宫人走了。

“颖妃娘娘一向有些颠倒,你别在乎她说什么。”永琪道,“宫里的人闲着没事,就指望别人的是非来过日子,往后你少进宫就是了。”

“我知道了。”青雀得到丈夫的呵护,不悦的心也减少了几分,微微一笑道,“往后我也要学着,哪怕当面听这些话也不能把心事露在脸上,不然原本只是一件事非,白白又添一件叫人去说。”

永琪欣慰道:“我知道你能想明白,日子总是我们自己过的,和他们什么相干。她们若是日子过得好,也不会去挖苦别人,正是心里苦,才这般刻薄。”

夫妻俩说着话再往天地一家春来,白梨迎出来笑道:“娘娘是真的醉了,睡得可沉了,五阿哥和福晋改日再来吧。之前主子也说,她这儿不需要您和福晋来做什么规矩,只盼着您二位好好的,娘娘就心满意足了。”

永琪便叮嘱白梨好生照顾额娘,并让太医送来醒酒的汤药,如此才带着青雀离去。但未出圆明园,皇帝忽然有事又把儿子叫去,青雀不得不独自回府。

圆明园外等马车来接时,时不时会遇上领了牌子要进园子觐见的大臣,青雀独自一人且是女眷,大臣们不便上前打招呼,也仅有几位相熟的会来客气几句,青雀端着皇子福晋的稳重,也是无可挑剔,但没想到遇上了许久不见的养父鄂弼。

无论如何,青雀还顶着西林觉罗氏的出身,是总督府的千金,在人前总要给鄂弼几分颜面,鄂弼休妻的事当初闹得满城风雨,可皇帝并没有因此否定青雀的出身,所以即便不再往来,他们依旧是父女。

其他人识趣地散开,父女俩难得单独说几句话,其实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鄂弼如今更不敢以父亲的身份自居,只是道:“福晋一切可好,今日因公务在身,还没到府上恭喜五阿哥弄璋之喜。”

“多谢阿玛,阿玛不是已经派人送了贺礼来了?”青雀的态度不亲热也不冷漠,“府里正忙着照顾侧福晋,阿玛来了怕有所亏待,不如等小皇孙满月或百日之喜,府里若摆宴,还请阿玛来凑个热闹。”

鄂弼道:“难得这回我在京城,只怕小皇孙满月周岁的好日子,我不知能不能赴京。”

青雀笑道:“自然是朝廷的事为先,阿玛不必记挂,将来总有见面的日子。”

鄂弼很自然地叹:“是啊,也不是你的孩子,我又何必惦记着。”这句话是内心的流露,可却是提不得的,他不安地看着青雀,他并非有心想提起青雀的痛处,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才妥当,这话说来说去,都是在说青雀不能生。

“阿玛早些进园子吧,这天气说变就变,夜里怕是要下暴雨的。”青雀淡淡一笑,见家人将马车送来,便要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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