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444)

弘历没有推辞,起身便走,虽说不过是拐一道弯过一堵墙,但这承乾宫弘历真不愿踏足,可忻嫔到底是在为自己生孩子,他不能太冷血无情,而此刻过来,兰贵人迎在门前说:“皇上,忻嫔娘娘她昏睡过去了,您这会儿隔着门也说不上话呢。”

弘历便命人将小公主抱来,不见还好,见了不禁一怔,才出生的小闺女漂亮得不知如何形容,他从没见过甫出生的婴儿有如此挺巧的小鼻子,那么小就有深深的双眼皮,黑漆漆的眼珠子几乎撑满整个眼眶,可想而知将来会长成怎么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疑问,这孩子挑了双亲的优点来长,那眼眉像忻嫔,鼻子嘴巴就像皇帝,这么小,就全看得出来了。

皇帝心情极好,吩咐众人好生照顾忻嫔和小公主,原本只想来看一眼就走,不知不觉竟抱着小公主做了好一会儿,甚至与她说:“和你的小七姐姐长得一样漂亮,将来必定比你额娘还美丽,快快长大才好。”

众人见皇帝高兴,原本被太后的无情弄僵的气氛才得以缓和,而弘历得了这么漂亮的女儿,也是真的高兴,终于要离去时,却见六公主躲在兰贵人的身后。见过了那么漂亮的小婴儿,再来看样貌平平的六公主,莫说不知道的人,就连当爹的皇帝也看不出这是亲姐妹。

快三岁的孩子,已经能明白大人的喜怒哀乐,所有人都在夸赞小婴儿漂亮,但这样的赞美却没有人会对她说,小孩子不会用言语表达感情,一向活泼的孩子胆怯地躲在了兰贵人的身后,看起来不免有些可怜。

弘历只当是自己的骨肉,当然会心疼,本来小孩子家家能看出什么,他也太厚此薄彼,便上前将六公主抱起来,亲了亲哄了哄,撂下兰贵人等,径直把孩子抱去延禧宫,让佛儿领着与小七一同玩耍。

不过皇帝放下孩子,就又转去宁寿宫,今日双喜临门,他要去给母亲道喜才是。可皇帝亲自来,却吃了闭门羹,华嬷嬷把太后要传达的话告诉皇帝后,便说自己心里想的,道:“皇上多花一分心思对忻嫔娘娘,宫里就能少三分是非,无论如何看在二位小公主的份上,皇上多少费些心思,那太后娘娘也不至于绝望,您说是不是?”

弘历彼时只是苦笑,对华嬷嬷道:“既然中宫有皇后,额娘她到底图什么?”

提起中宫,那拉氏一族的人,盯着令妃盯着忻嫔,就怕他们生下皇子,令妃的十四阿哥已经拦不住了,但如今才是几个月的奶娃娃,将来如何尚是未知。然而这一下令妃又有了身孕,倘若再是皇子,小兄弟便是如虎添翼。再看中宫,如今就只剩下十二阿哥一人,做外公的还没好好伤心难过,宫里头早就把十三阿哥忘记了。

至于忻嫔,这一胎又生了女儿,消息传到外头,纳布尔松一口气,好歹不必再看紧这个被太后看中的女人,戴佳氏瞧着翻不出什么天,不是有福气的人,而那魏红颜,这福气上来了,还有没有个尽头?

翌日就是腊八,各宫妃嫔照原计划召见各自的家人,那苏图夫人本该荣光满面地进宫来,可忻嫔生了女儿,且太后当众给脸色看,即便宫女内侍依旧殷勤,她也不敢得意,低调地进了承乾宫的门,不敢张扬。而中宫这边,父女间说几句话后,皇后就让花荣带着十二阿哥去门外,纳布尔以为女儿要对自己说什么要紧的话,皇后竟是道:“阿玛怎么又让人送坐胎药进宫,您也不看看我什么年纪了,有银子花在哪里不好,折腾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们若再要这样,往后就别进宫见我,见了面也没有体贴的话说。我还有清儿,您对清儿不满意吗?”

纳布尔知道皇后的脾气,此刻强求只会不欢而散,敷衍着答应下,之后再见十二阿哥,这孩子活泼伶俐天资聪颖,在外祖父眼中就是帝王之资,忍不住又对皇后道:“娘娘放心,臣已经在朝廷中为十二阿哥物色老师,将来必定比兄弟们更优秀。”

而此刻承乾宫里,六公主正站在摇篮边,和外祖母一道看小妹妹,那苏图夫人仔细打量小姐妹俩,也是叹气摇头。忻嫔已经苏醒,靠在床头看着祖孙俩,不久后六公主被带出去,那苏图夫人来女儿床边,轻声道:“真的完全不像,是我疏忽了,挑着她额娘模样还整齐,可她似乎像亲爹,我也没仔细看她家男人的长相。这俩孩子,没一点地方像亲姐妹。”

忽听得虚弱的忻嫔发出冷笑,幽幽说道:“额娘,我想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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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六阿哥被抓

那苏图夫人慌张地看着女儿,一时不明白女儿要掐死谁,但听忻嫔念叨着:“那孩子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死了才干净,既然都是女孩儿,要来干什么呢?”

“娘娘,好好的孩子突然死了,总得有个说法,您别这么想,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得不像的亲姐妹多得去了,怎么咱们就不行呢?”那苏图夫人劝道,“两年多了,皇上也没说什么呀,听说昨儿还很喜欢地抱去了延禧宫,延禧宫是什么地方,皇上若不喜欢六公主,怎么会……”

那苏图夫人的话没能说下去,忻嫔恨毒了的眼神已经让她不敢直视,她咬牙切齿地说:“她又有了,额娘您知道吗,她怎么那么容易呢,怎么就事事顺心?”

“知道,令妃娘娘又有身孕了。”那苏图夫人点了点头,但又说,“可她从前也不顺啊,您知道令妃娘娘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吗?听说她曾经被太后撬开嘴往下灌绝育药,太后可没少折腾她,都不藏着掖着,连朝廷大臣都知道太后不喜欢令妃娘娘,如今不是一切都好吗,这人一辈子,总是有起有落的。”

忻嫔冷笑道:“她是苦尽甘来了,哪怕吃那些苦,到底还有皇上真心疼着,还有那些姐姐妹妹在身边。我呢?额娘,我什么都没有啊,您和太后许诺我的人生在哪儿呢,您不是说进了宫就再也不会被欺负,从今往后我们母女俩再也不怕被人欺负吗?”

那苏图夫人暗暗想,若是你能生下儿子,太后另眼看待,自己已经尽心尽力地周全,可生不出儿子,怪别人吗?

“额娘,皇上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对女人所喜欢的,我身上都有啊。”忻嫔紧紧抓着被褥,恨得浑身颤抖,“可为什么在他眼里,我永远像个娼妓似的,他为什么总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忻嫔手里又忍不住握拳,将床铺敲打得咚咚作响,虚弱的产妇越来越激动,身体又如从前那般抽搐起来,那苏图夫人用力地按住了她,连声劝道:“娘娘您安静些,安静些。”

直等慧云也来,才终于让忻嫔冷静下来,她虚脱了一般软绵绵地瘫在床上,眼角有泪水不断地滑落,那苏图夫人拉过慧云问:“怕是这几日都会激动,娘娘这像是个毛病,你可千万小心,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发作。”

慧云也一直觉得,主子激动后就会浑身抽搐,像是有病症,但这几年也没见哪个太医能诊断出来。而忻嫔特别容易发怒和激动,仿佛把人前装作柔弱的压抑,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每一次都精疲力竭,让人心惊胆战,不知道哪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若是被皇帝和太后撞见,或是别的人看见,主子说不定会和纯贵妃娘娘一样被关起来。

那苏图夫人离开前,太后那里送来腊八粥的赏赐,这两年的腊八粥,大多是忻嫔替太后送到各处,太后的目的也是希望她能多与人往来,在宫里建立自己的人脉。但一碗腊八粥能起什么作用,女人们都是明眼人,宁愿巴结延禧宫,也不会来承乾宫陪着戴佳氏起起落落。

而往年,那苏图夫人都是宁寿宫的座上宾,今年她主动去请安,却吃了闭门羹,太后的态度很明确,忻嫔失宠了。

宁寿宫中,各处送来的腊八贺礼从里头摆到外头,每年都是一样的光景,毫无新意。皇子公主、妃嫔皇亲,见面说的话都一样,太后如今越发连人都不爱见,她也没有什么得意的事,能在人前显耀,不是连朝廷都传说,皇帝与太后不和睦吗?

偌大的宁寿宫冷冷清清,雪光反射阳光,让人看得迷了眼,华嬷嬷捧着手炉进来时,瞧见太后在揉眼睛,慌张地上前问:“主子,您、您怎么了?”

太后哼笑:“怎么,你以为我哭了?有什么可掉眼泪的,我如今儿孙满堂,是大清最尊贵的人,我有什么可掉眼泪的?当年他把我丢在花房里不闻不问,我也没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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