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440)

花荣唬得连连摆手:“皇上很喜欢小阿哥,大人说这话可使不得。”

纳布尔蹙眉道:“皇上喜欢庶出子做什么?”而他心里有更沉重的事,便是如今虽依赖皇后家门荣耀,但族中子弟都渐渐疏远朝堂核心权力,不过是个空壳子,来日倘若要做什么大事,竟都使不上力。他眼中露出阴狠之色,幽幽一笑,撂下花荣往门里去。

那之后,随着怡嫔、揆常在的身后事得以妥善,随着天气真正寒冷起来,肆虐的寒热之症也在京城逐渐消失,本该去除晦气好生迎来岁末除夕的时候,不知怎么,三宫六院忽然谣言四起,说十四阿哥降生后,宫内宫外、皇室上下就不曾太平,他克死了哥哥姐姐,还害死了那么多百姓还有宫里的妃嫔,是名副其实的灾星。

为了这样的事,一贯温和善良的佛儿,在遇到嚼舌头的宫女太监时,拿出公主的威严将他们重责。本该是警示旁人的事,谁知太后却以公主滥用私刑为由,将她呼至宁寿宫加以责备训斥,红颜什么都能忍,太后这样不公平地对待她的孩子,且不说太后自己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佛儿眼下不过是为弟弟打抱不平,且那些嘴巴不干净的宫人本该受罚,太后还要这样苛求佛儿,她就不能忍了。

得知佛儿被祖母喊去训话,红颜撂下手里的事就闯来宁寿宫,看到佛儿跪在殿中央听祖母训斥,红颜暗暗在袖中握紧了拳头,正要走上前行礼,太后却冷声道:“你就立在那里吧,你不会教孩子,那就看着学着,弄明白如何才能把皇子公主教育好。”

佛儿已是大姑娘,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害怕啼哭,可也就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圆滑撒娇,正是有气性的年纪,太后这样的不公平,她如何能服气。可回过身时,却见母亲严肃地冲自己摇了摇头,她便把满腹委屈藏起来,母女连心,她知道接下来的事交给额娘就好,自己不要多事。

红颜没有服从太后的话,毅然上前,跪在女儿身边道:“六宫规矩森严,佛儿虽是公主,也不可违背规矩。太后娘娘出面教导,是这孩子的福气,却是臣妾的愧疚。还请太后娘娘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把佛儿带回去教训,这孩子打骂宫人的事,臣妾一定给您和六宫一个交代。”

“孩子?”太后冷冷一笑,“佛儿的年岁也不小了,若非皇帝要留在身边,早该出嫁和亲,为朝廷为皇室做出该有的担当。”

红颜不言语,太后便继续道:“可她这个样子出嫁,只会给皇室丢脸,和敬从小就上书房读书写字,学得一身才情品格,这孩子却终日疯疯癫癫胡闹嬉戏,像什么样子?”

“皇祖母……”佛儿有些忍不住,她想告诉太后,她该念的书一本没少读,琴棋书画,皇阿玛和额娘都为她请了最好的老师。练字因为手有残疾,小时候屡屡要放弃,额娘狠心责打也要把她按回书桌前,她只是没有上书房罢了,绝不比和敬姐姐差。

但红颜按了佛儿的手,反责备她:“皇祖母的话,记下了?还不快谢谢皇祖母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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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您先回避可好

佛儿满心不服,可不愿额娘再为她承受委屈,便朝太后磕头谢恩,口中念念有词。终于在红颜无限放低姿态的卑微下,在华嬷嬷不断地说好话下,母女俩得以全身而退。

离开宁寿宫时,红颜向华嬷嬷欠身致谢,嬷嬷却笑:“娘娘若是谢奴婢,奴婢在太后跟前反不好交代了,奴婢不过是不想太后太生气罢了。

红颜知道嬷嬷的好意,心中越发感激,也不愿在宁寿宫多停留,带着佛儿便走了。

母女俩回去的路上,佛儿紧紧拽着额娘的手,经过她刚才责罚宫女的地方,忍不住道:“额娘,是我不好,又让您被皇祖母责备,下回我一定谨慎些。”

红颜问她:“还有下回?既然知道错了,那回去是打板子还是跪砖头?”见小姑娘迷茫惶恐地眼神,又心疼又好笑,搂过心肝宝贝说,“傻丫头,你是为了弟弟才动怒,额娘谢你还来不及。再者,就是你把紫禁城拆了,额娘要碰你一手指头,也得先问问你皇阿玛不是?”

见额娘如此宠爱,佛儿心里的不悦散去,娇滴滴黏着红颜撒娇,太后不过是白白显摆了一场威严,对于母女俩,并无半点影响。而关于谣传十四是灾星的事,红颜驾到孩子,动怒镇压是一种态度,不予理会更是高姿态,那些人倘若真正畏惧十四阿哥的“魔力”就根本不会乱嚼舌头,难道不怕报应?他们不过是闲来无事,不过是想看延禧宫的人发急,既然如此,那就绝不能成全他们。

红颜对佛儿说:“你长大了,有些话额娘可以说得了。你看所有人都说太后娘娘与额娘关系恶劣,可你皇祖母是动一动手指头就能碾碎额娘的人,额娘为什么还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你皇阿玛的庇护是有,再有就是额娘不在乎,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额娘都不在乎,那一切都是太后自己的事儿,与额娘没半点关系。”

红颜道:“人言可畏,那又如何?咱们就非要输?”

比起太后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喊去教训,母亲这些话,才叫佛儿更受益,连关于上不上书房的事,也懒得向人解释。额娘一早就对她说,琴棋书画是为了让她在人生里有乐事可做,并不是拿来人前显摆的技艺,她是公主,又不是艺人。

虽然这件事红颜自己就妥善了,可还是在六宫流转,一直传到皇帝跟前,吴总管小心翼翼叙说里头的事,转达华嬷嬷的话道:“令妃娘娘没有与太后起争执,更没有让公主耍性子反抗,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两人好好地就退下了。嬷嬷说既然娘娘这样的姿态,还请皇上斟酌,若非要为此和太后争对错,倒是令妃娘娘没意思了。”

弘历颔首:“你告诉嬷嬷,让她放心便是。”

吴总管领命,又道:“太后娘娘派人告诉皇上,忻嫔娘娘眼下将在腊月初分娩,眼下母子平安。”

弘历想了想,问:“朕是不是很久没去承乾宫了?”

吴总管道:“七月以来,朝廷后宫许许多多的事牵绊,皇上不止很久没去承乾宫,招幸后宫妃嫔也极少,太后当不会为此生气,奴才以为,娘娘不过是想提醒您一下,还有忻嫔待产中。”

弘历苦笑:“你不说,朕还真把她忘记了,既然提起来,你送些东西过去,就说是朕赏赐的。”不忘加一句,“给兰贵人也送些,也是朕赏赐的,往后忻嫔有什么,兰贵人也有什么,不必少不必差,一样就好。”

果然,当承乾宫收到皇帝久违的关照,可送来的东西却一模一样同样给了兰贵人一份,秋冬以来兰贵人也极少见到皇帝,本以为今天的好事也是冲着有身孕的忻嫔来,谁想到自己还能被皇帝惦记,乐得在忻嫔面前好一阵显摆,最后不得不被慧云劝走了。

然而忻嫔眼下八个月的身子,为了安胎几乎没怎么下床出门的她,比从前丰满了许多,昔日嘉贵妃所谓的手脚浮肿,所谓的双胸变大,这些她完全没经历过的事,都一一出现了。如今高高隆起的肚子,常常让她夜不能寐甚至呼吸困难,因久卧不动时常胃里的东西倒流出来,各种各样苦不堪言的折磨,才让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被多次产育的嘉贵妃一眼看穿。

今日面对兰贵人的洋洋得意,她连生气动怒的力气也没有,万千委屈往下咽,一心盼着此番生下儿子,便能扬眉吐气。到时候莫说钮祜禄氏,就是魏红颜她也……可心里每每提起这样的念头,忻嫔都会问自己,令妃到底和她什么冤仇呢,人家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数日后,皇帝再次送来赏赐时,另有消息说,皇上要去五台山。兰贵人捧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站在忻嫔榻边道:“眼下什么气候,眼瞧着风雪大作,皇上去五台山?”

皇帝当真要去五台山,宫里关于十四阿哥的谣言屡禁不止,弘历已无心为孩子为红颜去辩驳什么,想着不如带她和孩子出门走一趟,哪怕散散心也好。但毕竟有中宫在,弘历先来问过皇后是否愿意带着十二阿哥同行,皇后很淡漠地说:“天气越来越冷,经历这么多事,清儿身子有些虚弱,臣妾怕他经不起路途奔波,留下他在宫里也十分不放心,还请皇上见谅,恕臣妾不能随行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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