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154)

然而如茵却坦率地说:“顾念他们的心情,也就剩下那么一星半点了。可世人眼里他们就是我的娘家,我怕他们有不好的名声,让傅恒难堪,这才左右为难。”

红颜不禁笑了:“大爷二爷若知你这样的心,必定愿意相助,不过这事儿不该你搀和,我虽然不懂,也觉得你别插手的好,反正……你是富察家的人了。”

如茵颔首:“我也无处去说这些话,还是姐姐疼我,这会子胸口都松了。”

话音才落,外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哭声,樱桃领着小公子进来,说小公子找额娘,如茵叹道:“如今一刻也离不开我,他阿玛离家这么久,不知道回来后还认不认得。”

姐妹俩逗着福灵安玩耍,哄得小娃娃又欢喜起来,不时长春宫来人传话,殷勤地对红颜道:“皇后娘娘说您怎么转身就不见了,还有话要对您说呢,既然福晋也来了,赶紧抱着小公子去叫娘娘抱抱才是,姑姑可想小侄儿了。”

红颜则问:“太后娘娘和皇上呢?”

那人很机灵:“常在放心,都回去了。”

于是红颜与如茵理了理发髻衣衫,齐齐整整地抱着孩子往长春宫去,如茵本不敢劳动红颜辛苦,可福灵安黏着姨姨不撒手,红颜抱了半程实在走不动,才放下孩子,停在半路擦汗,姐妹俩有说有笑,身后却另有人跟上来,纳兰夫人带着几个儿媳妇,像是刚刚从钟粹宫退下。

夫人脸色不豫,先是看到如茵,眉间便锁了戾气,只等见到红颜转身,才赶紧收敛几分,与儿媳妇们上前,向红颜问好,红颜客气,如茵也端着礼数,上前福了福道:“伯母、嫂嫂。”

舒嫔的嫂嫂显然是哭过了,眼圈儿鼻尖俱是通红,见到如茵竟似含了几分恨意,冷冷地别过了脸。

如茵懒得理会,领着福灵安上前行礼,小家伙却不喜欢这些长辈,挣扎着跑开,抱着红颜的裙摆,偷偷拿眼睛看她们。

纳兰夫人冷冷一笑:“孩子都是学着大人的,自然也是把魏常在当亲姨,不知道钟粹宫里那一位才是血肉相连的。”

红颜搂着福灵安,本不打算插嘴别人的家事,不想舒嫔的嫂嫂见婆婆开口了,也跟着说:“谁叫我们家,养了只白眼狼呢,攀了高枝儿还顾得上什么亲情不亲情。”

如茵到底是有气性的,只是如今做了富察家的人,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不愿轻贱了自己,可眼下被嫂嫂当面这样说,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挺起胸膛要上前为自己申辩,红颜忽然喊她:“妹妹咱们走吧,大日头底下晒着,夫人也受不住。皇后娘娘还在等我们,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你这个舅妈可要好好贺一贺,女儿家生来都是让人疼的,咱们如今也到了疼孩子的时候了。”

“是。”如茵忍下了,朝伯母欠身示意,便领上福灵安跟红颜走。

红颜在宫里位份再低,也是皇帝的常在,纳兰夫人不敢造次,只等她走远了才能走,身后儿媳妇上前哭道:“额娘,如茵那丫头,是铁定了心不帮咱们了。舒嫔娘娘那儿,再去求一求吧。”

纳兰夫人恨道:“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养这样的女儿,又生了这样的儿子。”

这边如茵与红颜缓缓往长春宫走,孩子被樱桃和小灵子带着,她们姐妹共撑一把伞,如茵叹气:“瞧着又怪可怜的,她们方才若说几句好话,我也心软想帮帮忙,可那样子说我,我再上赶着帮忙,实在就犯贱了。”

“别想了,反正你也不帮忙,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也算两不相欠。”红颜自然是站在如茵这一边,再者这事儿与她毫无关系,外人何必多嘴,方才也是气不过才说了那么几句,本还有更重的话要激一激那几位,但想着没必要撕破脸皮,轻描淡写地过去了。红颜又道,“忘记告诉你,公主今日初潮,是好日子,舅妈空着手就来了?”

如茵苦笑:“明日再补吧,傅恒他可是把外甥女当亲闺女的。”

两人进了长春宫,皇后早早等在屋檐下,福灵安实在是讨人喜欢,一见姑姑就扑过去,皇后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和敬在边上绕着:“额娘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如茵上前挽过公主道:“妾身不知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明儿一定给您备一份大礼。”

和敬微微脸红,见红颜跟在一旁,别过脸道:“一定是有人多嘴,这算什么事,也值得到处嚷嚷。”

红颜知道公主是害羞,若是真的厌恶自己,只怕半句话也懒得说,她笑悠悠地看着,和敬不禁鼓起了腮帮子,拉着舅母就往门里走。

有福灵安在,皇后脸上一直有笑容,到底是嫡亲的侄儿,福灵安即便并不常见姑姑,也特别的黏她,而他与没见过面的表兄长得有几分相似,对皇后来说,既是慰藉也是感伤,只管将曾经对儿子的爱意,都实现在侄儿的身上,叮嘱如茵不能太宠溺娇惯,要培养成与傅恒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儿。

一家子说了许久的话,缸里的冰也都化了一大半,此时千雅才进门,向皇后娘娘禀告:“陈贵人到了,娘娘是此刻要见吗,还是让陈贵人等在门外。”

“那么热的天,别晒坏了。”话虽如此,皇后并无几分怜惜之意,指了和敬道,“带你舅妈和魏常在到里头去,可别欺负你弟弟。”又对红颜与如茵说,“等下我说什么,你们俩听着。”

和敬知道母亲要见宫嫔,见怪不怪,便起身带有些莫名的如茵与红颜往内殿去,福灵安咿咿呀呀的,她耐心地哄着:“姐姐给你好吃的,听话。”

他们走后不久,陈贵人低眉顺眼地进了门,在门前就行大礼,皇后仔细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叹道:“大热的天,你这一脸苍白,是病了?”

陈贵人战战兢兢,怯声应道:“臣妾一切安好,多谢娘娘记挂。”

皇后道:“这几日就见你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宫里转悠,真晒出什么病也不稀奇,可你是丢了东西,还是丢了人?”

陈贵人面如菜色,一字一颤地说:“臣、臣妾没丢什么东西。”

皇后冷然道:“我看你是丢了魂儿,丢了皇上身边十几年的体面。”

内殿之中,如茵和红颜听得真真切切,和敬抱着弟弟在一旁,见她们专注地听着,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她便大胆地打量这两个人。都说舅母是满洲第一美人,如今想来还真不错,只因红颜是汉人,就算她比舅母还美,也不妨碍舅母这个名声,可她们站在一起像一幅画似的,说不出哪一个更好,只觉得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但殿外母亲突然一声呵斥,和敬也是一惊,赶紧搂着福灵安,怕他受惊了要哭。

这边皇后则怒道:“这件事皇上若追究,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扛,后宫不得干政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你倒是胆子大,为了自家兄弟把手都伸进朝堂左右官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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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额娘的笑容

陈贵人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语无伦次地说着:“娘娘、娘娘您看,臣妾这点本事,怎么能做得到,臣妾冤枉……”

皇后冷然:“你是不能,可有人能,但眼下出了事,人家就不管你了。”

陈贵人泫然而泣,知道在皇后面前什么也瞒不住,这几天她苦苦哀求纯妃,人家连面都不见她,眼瞧着弟弟锒铛入狱,官职没谋上却吃了官司,实在心急如焚,一时伏地哭道:“娘娘,您给臣妾指条明路吧。”

她哭哭啼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说到纯妃答应帮她弟弟谋前程,但要她去其他人面前挑唆是非,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权衡了轻重,觉得弟弟的前程更要紧,就答应去做了。

“臣、臣妾在启祥宫说过,也在舒嫔、陆贵人哪儿说过,就是几句话,说魏常在的不是……”她抽抽搭搭,忽听得皇后清冷的一声叹,登时噎着不敢出声,怔怔地抬起头,眼中是渴求被怜悯的目光。

“此刻我把纯妃叫来与你对质,看看是不是她挑唆你,可好?”皇后问。

“娘娘不信臣妾的话?”陈贵人惊恐万状,想到自己走出长春宫,可能就会被纯妃盯上,才明白几句挑唆的话,实则牵扯这么大,既然是纯妃叫她作恶,也就有一天会抛弃她。

“不过是你片面之词,我如何相信?纯妃前来,必定推得干干净净,我且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让你去各宫挑唆,立下字据了吗?”皇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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