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旻似没想到她能这样好言好语,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洛小姐在这做什么?”
在现代社会,小姐算是贬义词,但她还是应答道:“想去找小姐妹,刚好看到了您,就想着给您打个招呼。”
她口中的小姐妹意为麟子,威旻似乎也猜到了,他对麟子的印象不佳,甚至听到她说到‘小姐妹’三个字时脸色一瞬沉下。
威旻干笑二声:“那祝您玩的开心。”
林锦见点点头:“好的,谢谢。”
原本这场对话就将这样结束,但麟子突然开门出来,她一眼看到正在和林锦见谈话的威旻,麟子警惕的走了过去,一脸不爽道:“威旻,你在干嘛呢?!”
威旻果真和麟子是宿敌,一听到她说话满脸不高兴:“我干嘛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威旻不屑道:“你已经不是玟柒夫人的客人了,也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麟子想起了这茬,变了变脸色:“哼,谁想要变成你的客人?搞笑!”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这是玟柒夫人的家,凭什么你一个小管家在这指手画脚?你说我不是客人我就不是?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好笑的看着威旻,后者似乎被戳中了软肋:“怎么?不把我自己当一回事,难道把你当一回事吗?凡事问问自己配不配。”
林锦见个头两个大,没成想这两人虽相看两厌,但却一见面就吵。
麟子算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威旻呢?一个中老年人,竟还有闲情雅致在这吵架。
“好了。”林锦见摆摆手,终止他们这没完没了的对话:“麟子,我来找你玩刚好碰上威旻先生,然后和他聊了两句,他没对我怎么样。”
“真的吗?”麟子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威旻漠着脸不说话,林锦见点点头:“真的。”
“那好吧。”她勉强睨了眼威旻嘀咕道:“也是,就算他想做什么,你也不是白叶那样随便的人。”
林锦见:“………”
不得不承认,这麟子是真没情商。
这完全不是捧一踩一,直接是把威旻底线惹了,不管他现在怎样,以威旻那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心一定会找个机会报复回来。
威旻哼了声,表示不想和麟子这样的弱智说话。
麟子也不甘示弱的哼了声,林锦见懒得再说什么,直接将麟子拽走,临走前她想了想,还是对威旻说:“威旻先生,给您造成不便我替她和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的过错。”
威旻看着她没有搭话,林锦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赶紧拉着麟子走。
等到了麟子房间后,二人坐在床上,她苦口婆心劝道:“你还是别惹威旻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保不齐做什么,命更重要。”
麟子毫不在意:“反正已经得罪一次了,再得罪一次也无所谓了。”
她始终不明白麟子的脑回路,这人有时候倔得像头牛,冲动得要命,怎么都拉不住。
“洛妗。”二人静默,麟子突然开口,她侧了侧头,似问麟子怎么了。
“你…”麟子有些难以切齿:“你是不是去过二楼了?”
林锦见心下一惊,难不成被她发现了?
她立刻调整好情绪,故作疑惑的问:“什么?我没去过啊,怎么了?”
“没事!”麟子似乎松了口气,又凑近了林锦见些,有些撒娇的黏在她的肩膀上:“你可别背着我偷偷去找证据啊,我们得一起去。”
林锦见点点头:“我知道。”
她心里暗惜这麟子也是个自私的人,但自己又何尝不是?线索是自己找的,她凭什么豁出生命去冒险,然后把结果无条件分享给别人?
没人值得她这样做。林锦见黯然失色,她强打起精神:“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麟子哆嗦了两下嘴唇,道出原委:“你说你是来找我刚好碰到威旻的,我有点不信。”
麟子没有说,她亲眼看见林锦见从二楼下来,衣冠有些凌乱,她鼓起了不知多大勇气才推开门柄,去帮她支开威旻,但洛妗始终骗了她。
说来也对,只能一个人活的战场,人家凭什么把线索告诉自己?
见麟子的情绪不对,她再傻也该明白,麟子看到了。
看到她上了楼,或者看到她下了楼,如果是这样,那她刚才出来不是意外,而是为了帮她解围。
林锦见心里不舒服,她好像误会了麟子,但仅这一点线索,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麟子。
麟子和第六感,林锦见选第六感。
“不早了。”林锦见深呼了口气:“准备吃饭吧。”
“………”麟子:“好。”
麟子今天如反常,她中午没吃任何东西,林锦见心情渐渐明朗——她大概知道了。
但好景不长,下午两点,大厅传来了碗摔碎的声音,林锦见立刻跑了出去,那是麟子。
她饿惨了,但大厅的厨房却奇迹般的什么也没有,武成显然听到声响,在他赶出来看到这一幕时,他轻呵了声,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让你不吃午饭,活该了吧。”
她的午饭被武成吃了,而林锦见的午饭则给了曾哥。
林锦见:“……”
所以为什么被针对,武成真该在他自己身上找原因。
麟子这时没有心情去怼他,她只知道肚子里的虫子似乎没东西吃了,它在挠自己的壁肉,在和麟子诉苦自己没了食物。
麟子饿疯了,她不停的翻找着,不停的摔碗以表自己的愤怒,林锦见呆木在原地,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睁睁看着麟子发疯。
☆、钢琴案
最后把女仆引来了,那是林锦见之前好几次看到的人——那个永远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的女仆。
“怎么回事?”女仆问。
这是林锦见第一次听到女仆们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涩,音色有些像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就连盯别人的目光都像。
“她…饿了。”林锦见半响说:“你们还有食物吗?”
那女仆变了变脸色,怒道:“是猪吗?才吃多久就饿了!不许吃!没东西吃!”
曾哥消化系统也不错,这时肚子也消食得差不多了,正想借此机会来顿下午茶,被这女仆一说顿时恼了:“怎么了?不能吃吗?我们是来这做客的,你不好好服侍客人还反骂?我真是给你脸了。”
女仆脸色一阵铁青,她一扬手道:“反正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爱信不信。”
“嘿~!”曾哥一下来了气:“我要找你们管家投诉你!威旻呢!威旻滚出来!”
这女仆似乎有些惧怕威旻,一听到曾哥叫他名字时下意思哆嗦了一下,林锦见的想法和他们却有所不同。
这个女仆这点的确是为了他们好,也许她知道这食物下了蛊有问题,有心不让他们多吃。
再者,她并不知道,只是懒得伺候他们随便找个借口。
这都有可能,但林锦见却更偏向第一种可能性,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曾哥的大嗓门就把威旻招来了。
威旻一来看到地上全是玻璃碎心已了然,他故作愤怒的说:“这是谁干的!”
几人面面相觑,武成很有眼力见的说:“是麟子!她中午没吃饭,现在跟发了疯一样!”
“呸,小人。”曾哥横瞪了眼武成,面色不佳:“人家肚子饿了怎么了?有问题吗?还有你这个女仆到底会不会做事?别人饿了找她要食物垫肚子,这是什么态度?”
威旻本是笑吟吟,一听到这嘴角一僵。
“怎么回事?”他故意冷下脸来瞪那位女仆,后者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他低声训斥:“客人要食物,为什么不给!”
女仆还是没说话,威旻用懒散惯了的语气半威胁:“怎么?想丢了这份工作?”
女仆哆嗦了身子,林锦见甚至能保证,他口中的工作并不是简单的女仆工作。
也许,可能,一定。
是女仆的命。
一份违背良心的工作,她迫于压力做着,女仆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声音却像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林锦见断定这不是像,也许她本就已经这般大,而威旻却逼迫着她干了这么多年。
这样违背良知的事情,女仆并没有习惯,她在尽量的让客人少上当,而客人却像个傻逼一样往前横冲直转。
“不……”女仆颤抖着身子,低头鞠躬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原因让客人们饿着肚子,我深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