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喉咙里打转,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前说:“你好。”
而回应她的只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
旁边有个妇人正在摆摊,看见这情景皱了皱眉,不分轻重的推了那女人一把,厌烦地说:“走走走!疯婆娘别打扰我做生意!”
她凝望女人的背影,妇人在一旁说:“有什么好看的?疯子一个。”
“姐姐。”她开口道。
妇人大概许久没被人叫这么年轻过,眼底的喜悦溢于言表:“小姑娘,有什么事啦?”
她询问:“姐姐,我是来考察的,这个村子怎么没多少人啊?”
妇人变了变脸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林锦见一脸真诚,勉强开口道:“还有什么人啦?都死光啦。”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死光了?”
“那可不是。”妇人兴致缺缺,突然有想起了什么,忿忿不平道,“就老于家那群人,祖宗十八代都该死绝!”
她轻蹙眉:“老于家?”
妇人瞥她一眼,不满道:“不是,你考察的了解这么清楚干嘛?”
“哎呦,好姐姐。”她笑眯眯地说,“有八卦谁不爱听啊?”
妇人上下打量着林锦见,她穿着一身休闲衣,看起来二十五六,还是正当年轻的女子。
顿时,妇人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劝阻道:“你们考察团最好赶紧离开啦,要不然是死是活可说不准。”
她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哎呦姐姐,你又和我说笑了,这村子风水也不差,哪有你说的那么邪。”
“可邪了!”妇人望了望四周,趁着四下没人时凑近了林锦见一些:“那个老于家,四代相传,非要娶了那个女的。”
想到这,她恶狠狠的“呸”了声:“要不是她,我们村子能遭遇这些事吗?!活该她生出的儿子痴呆!要不是那痴呆儿晦气,我们村子能平安好久!”
这路上的人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她和那摆摊的妇人围在一起聊天。
妇人突然诡异地笑了出声,呐喊道:“老于家啊,死有余辜!”
“不过,小姑娘。”她阴恻恻的望着林锦见,“套我话?还装考察队?”
林锦见面色无碍,心里却乱麻:
她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会知道?
像看穿了她的想法,妇人笑声越来越愉悦:“小姑娘,我俩挺有缘的,不妨到下面和我聊天吧。”
轰隆,地面在剧烈摇晃。
林锦见双手撑着地,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猛摇着头。
这太不正常了,这不是常理事!
妇人一步步的向她走近,林锦见没想父母,没想好友。
她第一念头是
—沉瑾!
下一秒,沉瑾双手护住了林锦见。
沉瑾道:“还剩五次机会。”
“………”
林锦见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他还能说说笑笑。
“沉瑾。”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命要紧。”
“呵...”他轻笑了声,随手一挡。
周围突的安静了下来,林锦见不可置信的望着四周。
这就……没了???
沉瑾懒散地掀掀眼皮:“就这种低端局,随便打打就跑了。”
您老打了吗?
她无语地抽抽嘴角,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那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假的真的。”
“这不全靠您自己去领悟吗?”
“………”
她真是脑抽才会去问沉瑾!
不过,她有些好奇:“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沉瑾神秘一笑:“机密。”
他勾勾嘴角,手指插在后勺的头发里,像个痞子般说:“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林锦见:“………”
他是怎么把情话说的这样一本正经的?
算了,估计这NPC也不知道什么是情话。
林锦见回过神来,沉瑾已经不知去向。
这儿没有刚才那腥风血雨,和她来之前一样的平和。
她奇迹般的发现,那些村民都还在到处走着,只是那摆摊的妇人已经不见。
真是撞上鬼了。
她想想都觉得后脊发凉,无法想象没有沉瑾她该怎么办。
她回了别墅。
黑眼圈眼底的乌青好像又加重了些,呆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讲,看到她时只是掀了掀眼皮,没做多表示。
“没礼貌!”伊沁拿了杯果汁递给林锦见,忿忿说。
她笑着接过,轻抿了一口:“没事,估计是被昨天的事吓傻了。”
伊沁轻微变了变脸色:“那也没礼貌,又不是你的错。”
林锦见岔开话题:“好啦,我好饿啊,你们吃完饭了吗?”
她摸了摸肚子,像五岁小孩一般,伊沁被她逗笑了。
伊沁轻快回答:“他们已经吃了,我还没有,我在等你回来!”
“等我?”她惊讶一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会做饭唉。”
伊沁立刻接话道:“我会啊!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啊?”
“可别小瞧我。”
说罢,伊沁转身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两碗方便面端到桌上。
她悻讪讪地说:“吃方便面啊?”
“不是!”伊沁憋红了脸,“我想给你做来着,但这也没有食材了。”
林锦见“噗嗤”笑出了声,说道:“逗你玩的。”
“洛妗姐!”她嗤怪道,“你吓死我了。”
林锦见轻抚了抚伊沁的头,将这碗方便面吃完。
饭饱后,她开始整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妇人,老于家,四代单传,妻子,孩子。
对!
儿子!
她突然想到,那妇人准确说的是痴呆儿子! 而那老太太说的却是囡囡,是女儿身。
其中奥秘到底有多深,似乎是趟浑水,无人敢接近,当下,林锦见决定再去一次街道。
现在是下午两点,她顶着太阳出了门。
来往的人不再像早上那样疏疏散散,几乎连人影都见不着几个。但她却看到了岳焓。
岳焓是一个人走的,林锦见看到他时,他刚被一个妇人赶出了门,略显疲惫。
她挥了挥手,与岳焓打招呼,后者看到了她,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她走上前去,特意和岳焓打招呼:“怎么样?”
他揉了揉太阳穴,疲倦的说:“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开始聊的还好好的,我一提那失踪的男人,她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嗯。”她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岳焓的话。
岳焓看向她:“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
“没有。”她摇了摇头,隐藏早上的事件,“回家了一趟,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来找点线索。”
岳焓笑着望向她:“你比他们都要努力。”
她淡淡说:“不,没有人不惜命,只是他们抱有侵占的心理。”
别人找到后,他抢夺走,这就是侵占。
“抱有这种侥幸心理可不是好事。”岳焓的样子有些轻松,“死了学生一个,谁知道下一个人是谁呢?”
岳焓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却令林锦见浑身不自在。她似乎与岳焓站到了对立面。
岳焓很聪明,精确的发现了林锦见的不舒服:“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谁都想离开。但拖下去决不是一个好办法。”
林锦见突然觉得周遭变得十分拘谨,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只好打哈哈道:“才过去两天,岳焓,你这也太谨慎了。”
岳焓盯着她看,随后“噗嗤”一笑,在林锦见精神状态面临崩塌时,他才悠悠道:“是啊,我太谨慎了,这才第几天。”
她有一种想法,岳焓的智力一定非常的高,甚至能控制人的想法。
她刚才差点认为自己就是他眼里那除不掉的垃圾。这种想法一旦成立,她将永远失去信心,也许他能靠这样赢得胜利。
“我们回去吧。”
岳焓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严峻的点了点头。
到家后,他们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豹子斜睨了一眼岳焓,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回来了?有什么消息么?”
这回,岳焓却不再老实回答,他脱下了外套随意挂在架子上,风度翩翩的说:“我敢说,你敢信吗?”
“………”
豹子一时语塞,他紧着牙缝说了句:“操!”
尖齿见状,将叉子当做佛经一般立在中间,说道:“阿弥陀佛,文明人不讲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