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微微挑眉,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本来不过是提醒一下王熙凤,让王熙凤好生照顾一下贾琮和迎春,别总不把庶弟和庶妹不当回事,眼下可和以往不同,老爷既然在乎起庶出的孩子来了,那有些规矩便该改一改了,倒是没想到王熙凤当真想了个好主意。
说实话,他虽有些吃醋老爷把庶弟庶妹看的太重,但倒也把两人放在心上,迎春不过是个女孩,将来也不过就是一副嫁妆打发出去的事儿,至于琮哥儿,那就更别提了,一个只知疯跑的孩子,平时又不爱读书,能有什么长进,将来又怎么跟他比。
不过把琮哥儿送到王子腾处也算是给琮哥儿寻了个出路了,省得这弟弟像二叔一样,一双眼睛只想着荣国府的爵位,反倒不美。
贾琏沉吟道:“这事你二叔会同意吗?”
王熙凤拍着胸膛保证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二叔必定会同意的。”
她二叔连柳家庶子都收了,没道理不收琮哥儿是吧,怎么说琮哥儿还是自己人呢。
不过还未等王熙凤回家里一说,她便先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王子腾昏迷不醒!
第115章 徒磊入宫
王子腾可是朝中红人,他突然昏迷可是件大事,莫说好些跟王家交好的人家又是赠医又是送药的,就连平康帝一得知这事,当下便赐了温院判前来给王子腾瞧病。
王何氏这一辈子从来没遇过这种事,早就慌到不行,连忙让人把温院判给迎了进来。
温院判细细给王子腾把脉,越是仔细把脉,这眉头越是皱了起来,脸色也越发凝重。
看着温院判的神色,王何氏心下一沉,连忙问道:“可是我夫君……”
王何氏微微哽咽,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夫君突然昏迷,再加上先前北戎大战之时坑俘一事,京中顿时有了好些风言风语,说是她夫君杀孽太重,连自己的妹妹都害,这才得了报应。
这些文人嘴上说的好听,却不想想她夫君是为了大晋朝,为彻底击垮北戎人,避免北戎人在休养生息之后,又继续来犯大晋,这才会狠下心来坑俘。
至于王夫人,那是她自作孽,自己害了自己,那能怨得了旁人,怪只怪她夫君在正正得势,一言一行才会被人挑理。
见温院判迟迟不语,王何氏又忍不住问了一声,“温院判,我夫君是得了何病?”
她心下惴惴不安,做武将的,身上怎么会没有什么隐疾暗伤呢,像荣国府的贾代善之所以早逝,不就是因为身上暗伤过多,这才不过年过半百便就病逝,但她夫君离半百还有好几年呢,怎么会……?
王何氏心下着实不安,后悔自己先前没有在王子腾刚回京之时便逼着他好好瞧瞧大夫。
温院判沉吟许久,才道:“恕老夫无能,竟瞧不出王大人是生了何病。”
当然,要说王子腾身上半点毛病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无论是那种毛病,都不可能会让王子腾突然陷入昏迷。
温院判直言道:“老夫怀疑,王夫人中了毒了!”
而且他疑心,王子腾是中了前朝的秘药。
温院判一回宫,便连忙跟平康帝报告此事,一听到又是宫中秘药搞的好事,平康帝忍不住皱眉不悦道:“究竟还有多少宫中秘药在外头?”
先是贾赦中秘药,接着又是王子腾中秘药,要是不明究理的,说不定还以为宫中秘药是个烂大街的玩意呢。
夏德全也着实无奈,心里又把贾史氏给骂了又骂,都怪这贾史氏,把珍贵的宫中秘药胡乱给人,这下可好,搞的人人手里都有秘药了。
当然,这话是有些过了,至今为止,除了贾史氏自个之外,也不过就只有贾元春和王夫人手里有秘药罢了。
不过偏生无论是贾赦还是王子腾中毒之事都与宫中秘药有关,这两人不是皇亲国,便是朝中大员,一次两次的闹到圣上跟前,饶是像夏德全这样脾气好的,也忍不住迁怒了。
平康帝更是不悦,直接冷声道:“朕以后不想再听到任何秘药之事!”
“是。”夏德全低声应道。
为了确保再也没有外流的秘药,除了贾母那处,就连史家、林家也被他们暗地里搜了一遍,想来不可能会再有外流的秘药了。
平康帝微微点头,吩咐道:“让人赐株百年生的天山雪莲给王子腾。”
王子腾仍国之栋梁,这份天山雪莲也是他应得的。
“是。”夏德全笑着应下,还好圣上私库之中还有好几株天山雪莲,不然左一个中毒,右一个中毒,这人数一多的话,还当真赐不起了。
除了赐药一事之外,平康帝又续道:“温院判,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把王子腾救回,另外……这宫中秘药之事不可让旁人知瞧。”
“是。”温院判连忙应道,随即尴尬了一下,低声道:“回圣上,要救王大人的命,只怕光有天山雪莲,还是不够。”
平康帝微微挑眉,“先前那苗疆土司不是救回了恩候吗?直接跟苗疆土司问一问药方便是。”
谅那苗疆土司也不敢不给。
温院判有些无奈,苗疆土司自然不敢不给,事实上,当初贾赦的毒一治好,苗疆土司便乖觉的把解毒的药方给了,但问题是……
前朝秘药不只一种啊
贾赦当初所中之毒和如今王子腾所中之毒全然不同,要真是拿当初解贾赦之毒的解法来解王子腾的毒的话,只怕圣上可以先在紫光阁里给王子腾先预约一个位置了。
这话一出,平康帝不由得一楞,“不只一种!?你是指王子腾中的和贾赦当初所中的,是不同的毒?”
咳咳,那怕这前朝秘药被他让人细细收在私库之中,不过他还真不清楚这前秘药有多少种,是以一时间还真没想到王子腾所中之毒和贾赦先前所中的毒是不同的。
温院判重重点头。
不但是不同的毒,而且他连王子腾是怎么中毒的都瞧不出来。
温院判羞愧的低下头,做为院判,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连中毒的手法都猜测不出来的情况。
大凡中毒,大多是从嘴入,他也仔细问过王太太,确定王子腾最近并无饮宴,吃食全都是自家里做,因着贾政之事,王家在吃食上也极为小心,层层把关,而且王子腾和王太太向来是同吃同住,要是王子腾中了毒,没道理王太太会没事。
这毒若是薰香一类,绝非一日两日之功,必定得是长期接触,这才会发作,即是长期接触,这毛发、指甲上怎么的也该残留一点毒素,但他验了又验,怎么也没验出半点问题,是以他当真不知道,王大人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
不知中毒之法,又不知其毒,即使有百年生的天山雪莲在手,要解这毒,怕是也没有这么容易。
平康帝微微沉吟,许久后道:“叫那苗疆土司去瞧瞧。”
记得第一个瞧出贾赦中了毒的,便是那苗疆土司,他既然有本事治贾赦的毒,说不定也有本事能治王子腾的毒。
王子腾在北戎大战之中立了大功,本就该好好嘉奖,况且那怕北戎已灭,但在东北还有着不少蛮族,走了一个北戎,难保不会出现其他的蛮族,无论从那方面来瞧,王子腾还是继续活着好些。
“是。”温院判也正有此意,正好也可以借此试一试那苗疆土司的真实水平。
自从贾赦之事以来,温院判没少暗地里试探着苗疆土司,然后……温院判也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现像。
要拿一般标准来看苗疆土司,他大概只比庸医好上一些,连好些最基本的脉博都把不出来,除了肾亏这种毛病可以一眼看出来之外,苗疆土司看病全靠虫,每次都是靠着他手里的蛊虫帮他把脉,还当别人瞧不出一二。
但不能否能,苗疆土司的确是有几把刷子,连像王太太这般难治的绝育药之毒,还有王熙鸾那般被耽误的很的身子都能治好,更别提贾赦身上的前朝秘药。
要知道,那解药早在前朝之时就失传了,即使是他,那怕有着天山雪莲加持,他都没那信心可以解掉贾赦身上之毒,没想到苗疆土司倒是真做到了,不过细细一问,苗疆土司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着实有几分古怪。
温院判也是头一回如此瞧不清,看不明一个大夫,总之,苗疆土司的确是一个秘一般的医者,但如果要说有谁最有可能治好王子腾,温院判也私心以为,只怕是苗疆土司的可能性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