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年与谢袁二人面上都挂了彩,只是沈启年的身手是京兆子弟中少有人能及的,谢袁的武术虽略懂一二,却也比不过从小被名师教导的沈启年。
于是,谢袁身上的新衣都被扯下了几缕布,他面上满是愠怒,可若是仔细一瞧,眼底还藏着些许心虚。
宁舒窈前世虽与谢袁眼不见为净,可毕竟做了这么些年的表面夫妻,自然是看得出谢袁身上的弯弯绕绕的。
她转过头来看向宁如殷,三两步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阿姐没事吧?”
宁如殷面上神色有些不好,却是被气的。
她堂堂侯府小姐,竟有朝一日会被送到大理寺来。宁如殷愈想到这个便愈发的生气,终究是忍不住了皱着小鼻子恶狠狠地瞪了沈启年一眼。
一直注视着她们这边的沈启年自是看见了宁如殷的动作,他低下头来轻声咳嗽了一声,又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宁舒窈有些狐疑的将眼神放在这俩人身上打转,她扯着宁如殷同她咬着耳朵:“阿姐,这谢袁缠着你,我是略有耳闻的。”
宁舒窈又转过头来看了沈启年一眼,继续说道:“可是沈启年这,又是如何?”她有满腹的疑惑想要问,可这儿地方不对,便也只能先问她最疑惑的点了。
出乎意料的是,宁如殷听见这话也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好似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似的。
宁舒窈察觉到不对劲了,上前两步似是威胁的同她说:“阿姐若是不同我说,那我今日便回去将这事一五一十的同伯母说了。”
宁如殷听见宁舒窈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你!堂堂太子妃娘娘怎么还同稚子一般。”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吐出了一句:“幼稚!”
宁舒窈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如殷面上神色忽青忽白,又染上绯红的。
她“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宁如殷,还是不是地“啧”一声。
宁如殷被宁舒窈磨得有些头疼的,推搡了她几下:“莫要笑话我了,我的好阿窈。”
宁舒窈听见这话,才扬起芙蓉面来轻哼了一声:“成吧,我不闹你了。”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便看见谢袁提着步子朝她走来。
“您可是太子妃娘娘?微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谢袁面上挂着笑意,可是嘴角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叫人看着便想发笑。
若是旁人,宁舒窈许是会拘着自己。可如今在她面前的是谢袁,是前世害她身死的凶手,若不是有身死之后裴少辛数年的陪伴,她许是会化作厉鬼去,讨了他命来。
宁舒窈轻轻瞥了他一眼,话音淡淡的,却叫人听这便觉着自己是被忽略的:“谢袁,探花郎?”
她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古往今来探花郎皆是容貌俊逸,可本宫瞧着...”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尔尔。”
宁舒窈话音一落,便瞧见谢袁脸色霎时变黑了,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宁舒窈却毫无兴趣,转过头来看向沈启年。
“沈大人,你为何要替本宫的阿姐出头?”
沈启年身子一顿,不自觉地看向了宁如殷,眼底慢慢裹挟l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完了,恢复日更
第63章 中风
莫说宁舒窈了, 便是宁如殷听见这话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她抬头看向了沈启年:“你是今朝状元郎,身世显赫,莫要这般戏弄我...”
宁如殷说完这话眼神带了些闪烁, 她自是知道沈启年这话不是作假,只是她先前曾被江家退过婚,若是旁人知晓沈启年心悦于她, 便是平白遭人笑话。
宁舒窈自然晓得自家阿姐的想法,她皱紧了眉头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阿姐你这般妄自菲薄做什么,先前是江家无礼在先的, 从头到尾,都没有你的错。”
宁如殷转过头来看着宁舒窈,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了看沈启年, 又看向宁舒窈, 终究还是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宁舒窈看着宁如殷的头顶心底叹了一口气,她方才听见沈启年的话虽有些意外, 可转念一想却又在意料之中。
先前江鹤轩与宁妍私情败露之时,她与宁如殷便撞见了沈启年。
只是如今听沈启年的话, 怕是他们私底下曾有过联系。
宁舒窈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逼问宁如殷,便想将这事一笔带过。
等她正了正面上的神色想要开口时,却无意间瞥见了谢袁极为难看的目光。
宁舒窈拧紧了眉心尽力忽视心里那一份不悦, 开口问道:“大理寺卿何在?”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戴着乌纱帽的官员讪讪一笑走上前来。
“臣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宁舒窈摆了摆手便免了他的礼:“本宫来是想接本宫的阿姐回去。”她转过身来看了那沈启年与谢袁一眼:“至于这两人, 本宫毫无兴趣。”
大理寺卿一愣,又朝她拱了拱手:“臣遵命。”他瞧瞧的抬头看了宁如殷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向宁舒窈:“那微臣,便恭送娘娘与宁家小姐了。”
宁舒窈微微颔了首, 牵着宁如殷便往外边走,只是没走几步便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
她偏过头来果不其然看见了宁如殷略带恳求的目光。
宁舒窈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顺着宁如殷的意思。
她轻咳了一声对着大理寺卿继续开口说道:“大人如何处置本宫管不着,只是如今朝廷上沈阁老尽职尽责,本宫觉着...”宁舒窈低下头来一笑:“当然,还得看大人的裁断。”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可这里头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的,便是拐着十里弯都能听懂上位者话里的意思,何况宁舒窈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
沈启年面上神色一愣,可谢袁脸上面色却极为不好。
宁舒窈不愿再掺和他们三的事了,便先一步带着宁如殷走了。
到了马车上,宁舒窈终于卸下了一身的架子,皱着眉头看向宁如殷:“阿姐,你可要同我一五一十的说道说道才是。”
宁如殷本就理亏,如今看着宁舒窈这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便也叹了一口气便同她说了这来龙去脉。
等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忠顺侯府门前时,宁舒窈都有些没缓过神来。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宁如殷许久,终究还是说不出些什么来:“阿姐...”
宁如殷看着宁舒窈的眼神,羞得都要钻地里去了,见马车停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往外边冲,挥退了下人自己一下便跳了下去。
宁舒窈再马车里砸吧了下嘴巴:“沈启年看着德爰礼智,竟是个会爬墙来蹲姑娘家墙角的。”
她摇着头啧了声:“真是大胆。”
宁舒窈掀起帘子来看着宁如殷的背影,高声唤道:“阿姐,你从着你自己的心便好了,咱们宁家的女儿,不比旁人差。”
宁如殷转过头来看向宁舒窈,斜阳的余晖打在宁舒窈的侧脸上,便是远处瞧着也觉着她笑意竟比阳光还明媒些许。
她朝着宁舒窈点点头:“好,你快些回去吧,太子许是等急了。”她说完,便又朝着马车这儿招了招手。
宁舒窈解决完心里一桩大事,便让车夫驾马,回了东宫。
裴少辛早早地回来了却不见宁舒窈的身影,等问了侍女才知道她早些时候便出去了。
也有侍从同他说道了今日闹市里沈启年与谢袁的事。
裴少辛听了这前因后果不由有些头疼,牵扯到了宁如殷,他哟哟如何不知晓宁舒窈这回到底是去哪儿了。
等到宁舒窈回到了东宫,裴少辛便走上前去:“将宁如殷送回去了?”
宁舒窈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夫君怎么知晓?”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阿窈回东宫前,便将阿姐送回家了,只是瞧着天色不早了,想着夫君已经回了东宫,便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宁舒窈想到自己方才与宁如殷的对话,有些踌躇的看了裴少辛一眼,还是开口说道:“夫君,你可晓得沈启年,沈启年他...”她欲言又止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沈启年他对我阿姐,有非分之想。”
裴少辛一愣,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来一笑。
“沈启年这厮...”他摇了摇头:“没成想竟喜欢宁如殷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