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老公找上门(218)

廖云帆低了低头,虽脖子上的那把刀片凉飕摄人,仍旧淡淡的笑道:“这话说的可不对,俗话说,好狗里也有恶狗,恶狗里也出好狗,英雄不问出处,狗窝黑狗白狗,怎么能将这世上的狗都混为一谈呢?”

这一番话句句不离狗,将人比作狗,军阀官僚皆是狗,我禁不住莞尔,勾了勾唇。

廖云帆一个斜眼瞟过来,虽见我浅笑,却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心里也莫名的愉悦起来,讨好道:“你看,你被我逗笑了,是不是就能这把刀拿开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笑也可以不用刻意虚伪,这么自然而然,忙敛正了神色,怒瞪一眼,一把将他推开。

廖云帆撞在墙上,捂着胸口咳嗽几声,一双眸子弯弯含笑,冰冷中透着点认真,步步凑过来,直抵在我身子的一寸外,晦声莫测地问,“若陈季白真的回不来了,你怎么办,准备自杀么?”

我猛地扬眸,带着极强的戒备。

廖云帆淡漠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你袖子里那把很有年头的刀。”

我气结,薄刃的刀片划上他的脖子,顿时渗出一痕血来。

廖云帆似乎满不在乎来自生死的威胁,依旧是笑着,俯身下来,唇落在我耳边,悄声道:“钟毓闽那个大哥可不是个善茬,比钟毓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季白眼下过去,哪怕这里是西平城,是陈家的天下,但是你以为,钟毓年就没有一点的准备吗?若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会大喇喇的放着不打仗而过来吗?”

我皱眉:“你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廖云帆手指不轻不重的扯了扯我的头发:“我知道的不少,我告诉你那是想让你跟我走,过了今晚,西平城可能也会和西北两边一样,战火不断,死伤惨重,别想着陈季白还能娶你,就算他能,也没有这个机会。”

“是你和钟毓年那边布的局吗?”

我握紧拳头。

廖云帆摇摇头:“并不是,只不过我的消息灵通一些,当然了,陈季白也知道,但是他仍旧要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以为堂堂少帅那么容易做么?”

话落,外头砰砰的响起激烈的枪声,廖云帆侧头,淡淡的道:“喏,开始了,想必陈季白应该中枪了吧?”

我吃了大惊,顾不上再理睬廖云帆,忙撒腿跑了出去。

不行!

陈季白不能有事!

第225章 丢了个孩子

廖云帆自口袋里抽出绢帕来,拭了拭脖子的新鲜血迹,没有追,眸光清冷,一直望着那抹清绝的身影消失于拐角。

——

陈季白也不是完全对这个钟毓年毫无了解。

据密报得来的消息,钟毓年虽然现在明面儿上是接管了钟家,可实际上毫无实权,随行卫队皆是上级指派,亲近幕僚二三十,精通吃喝玩乐,算是给他解闷用的。

如今说得上话的皆是钟毓闽的夫人薛红梅。

实际上,钟毓年威名在外,手段狠辣,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如薛红梅一个女人,弄得眼下有传言说薛红梅是当年武后的转世。

当然,这是说笑的传言,但跟着钟毓年这二三十幕僚确实为退役军官,编排混乱,早已查不到底细,不乏卧底叛徒在内,这其中包括陈季白的人,而这点,就连陈木和都不知道。

早些年,钟毓年曾巧施诡计,为钟毓闽收编羽虎军立下汗马功劳,可钟毓闽却一人独揽北边实权,只分了钟毓年一个虚职,又恐被世人诟病不论功行赏,只得将身边来理不清的人弄到钟毓年身边去,一来由他生死,二来还可借机验证那二三十幕僚的身份。

钟毓闽真真是好深的算计,而钟毓年这个大哥也因此退居幕后,如今钟毓闽突然死了,他才又出现在眼前,钟毓闽的三个儿子,死了一个,重伤了一个,还有一个仗着薛红梅而公然反对钟毓年,还派心腹常坤杀了钟毓年的独子。

因为此事,北边上至俞州,下至燕西,都贴上了常坤的通缉令,如今西北两边战火连天,薛红梅自然不想再生事端,想着反正要交个人出去顶罪,自然是同意了这个通缉令的

没了钟家的庇佑,那常坤也就是个丧家之犬,钟毓年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要重金悬赏常坤下落。

常坤按照月老祠里姻缘树上的密信,一路找来六角巷。

日渐西斜,柔橙色的晖光中带着一缕缕夜色的暗,直照进巷尾荒芜的破庙里,陈季白正站在落满灰尘的蒲团边上,默阖着双眼,双手合十,虔诚肃穆的举至眉间。

风吹日晒的洗礼下,佛像斑驳脱落,坑坑洼洼的,又笼着一层阴翳灰尘,看着有些瘆人,倒像是披着慈悲外皮的魔鬼。

“少帅。”常坤轻声唤,望着他坚毅刚强的背影,有些紧张。

陈季白转过身,走过来,虽没什么表情,却笑得很温和,将手里一沓面额适中的银票塞进常坤手里:“常叔,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不要回来了。”

几乎无人知晓,常坤也是陈季白当初布下的探子。

“少帅?”他的声音抖着,眼里热泪淌过,硬是没掉下来,“少帅待我恩重如山,我拼死逃回来把多年来搜集的情报交给少帅,眼下钟毓年来西平城就是为了抓我的,我这个时候怎么能走,那少帅你岂不是要为我顶罪?”

陈季白劝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一袭水青色的军装如一缕飘渺的烟,在常坤盈满老泪的双眼里越发的高大挺拔:“常叔,这是我的西平城,轮不到他钟毓年撒野,你常坤也是我陈季白的人,我能叫你一声叔,自然护你周全。”

闻言,常坤落了两行泪,眼里决断而坚毅,像是要为某种信仰死而后已,牢攥着那一卷钱,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转身去了。

背影高大,笔挺,如一杆生于狂风暴雨中的白杨,溶进日落里,那骨子里的凛凛正气,在陈季白的眼里,恍恍惚惚的,却多了几分亲切。

这常坤是当年陈木和的旧部,是第一个教他开枪的人。

——

次日清早,菜市口的门庭顶上,吊了个尸体,被砍断了手脚,只留个头和光秃秃的身子,被剥光皮的身子紫黝黝的,像是风干的腊肉,滴落地下的一滩血迹已发了黑,嗡嗡地招满了虫子。

陈季白站在不远,一眼就认出那具尸体是常坤。

此时春寒料峭,他穿得单薄,风沿着袖口,领子里吹进去,吹得身子冷,心也冷,鸡皮疙瘩都密密麻麻的鼓起来了。

他不自觉的身子微微发颤,但仍旧显得镇定,不声不响的往回走。

路上,人们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说是挂在菜市口上的那个男人,就是杀了钟毓年独子的凶手,逃到西平城,他无路可逃,钟毓年在这个时候来了西平就是为了找他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不躲了,是自己跑去认罪的。

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人就是他杀的,钟毓年气的接连在他身上砍了十刀,他也由着钟毓年撒气,直到黎明前才咬舌断了气。

陈季白静静的听着,面无神色,可熟知他的人却知道,他此刻心底是极具愤怒和悲伤的。直转到巷尾,一只小手怯怯拽了拽他的旗袍。

他拧紧了眉头,转身看到一个挎着木箱子卖烟的小男孩,正瞪着大眼睛看他,腼腼腆腆的将手心里一个握皱的纸团递给他,转身就跑了。

他打开纸团,见上面写了几行小字,正是常坤的笔迹。

“少帅,我身份行踪皆已暴露,钟毓年不活捉我绝不回去。钟毓年在一天,少帅的安危便不得保障,哪怕这里是西平城,可钟毓年这人我太过了解,做的出同归于尽的事,防不胜防,所以我只得出此下策,钟毓年回去后,还请少帅早些下手,未免后患无穷。”

陈季白的双眼里有些热涨,眼圈红红的,把纸再次捏皱了,可仍旧没掉下泪。

他团了团纸,将信条妥帖的放进皮包夹层里。

——

我在外跑了一晚上,也去了帅府外守了很久,可并没有等到陈季白,早上经过菜市口,却见着那被剥皮拆骨的人吊在那里,心慌之际抬头见着了陈季白,他没有发现我,身边也没有带任何的副官。

看着样子他身上没有伤,我放心了不少,廖云帆定然是借着那枪声来吓我罢了,我竟不知道自己关心陈季白到了关心则乱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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