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捏了捏她最近吃的圆嘟嘟的小脸:“我总觉得安云姵不会安分的和陆成订婚,要是等着她来对付我,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这下,苗苗兴奋起来了:“小姐,那要怎么做?”
我敲了敲她的额头,压低声音:“在沈公馆,最能帮她做坏事的,你觉得是谁?”
苗苗一怔,脱口而出:“安太太啊。”
“对,既然是要通过安美龄做的事,那肯定不能是安美龄自己去做,而且最近我这么反常敢正面和他们对着干,我觉得就算要做什么,安美龄也不敢用沈公馆里的人。”
我眯了眯眼,想起了一个人。
苗苗皱眉:“那还有谁啊?”
“你想想看,谁还在牢里呢?”
我提醒了一句。
苗苗瞬间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吴柳的……家人?”
“嗯,这是我的猜测,可我觉得也算是八九不离十。”
我记得前世这个吴柳可是一直在私下帮着安美龄做事的,后来不仅把我的成衣店都败光了,还把我成衣店里的所有东西都拿去变卖换了钱。
吴柳是有个媳妇儿的还有个儿子的,那两人也是个好吃懒做的懒货,前世吴柳有一阵子摔断了腿,他媳妇儿和儿子还来找安云姵安排工作。
这两人也是有钱就行的人。
如果安美龄要做点什么事,又不敢用沈公馆里的人,那很可能就是用吴柳的媳妇儿和儿子了,毕竟现在吴柳被关在牢里,要是不想吃枪子儿的话,是要不少钱去保释的,吴柳的媳妇儿和儿子哪里有钱啊,安美龄恐怕会用钱来诱惑他们帮她做事。
“可是他们在哪里啊……”
苗苗不懂我为什么会对吴柳这么了解。
我没回答,只抬了抬下巴,努了努嘴:“那不就是了。”
苗苗朝我的指示的地方看过去,前面是西平城最大的赌坊,银钩赌坊。
“小姐,你是说在赌坊里头啊?那我们要进去吗?”
苗苗这会儿紧张了,姑娘家家的进赌坊里头去,那和进窑子里一样难看,要是被人看到了,会怎么说啊。
我笑着拉着她坐到旁边的一个小型的茶摊儿上,让老板端来两碗茶水和饼干,慢悠悠的喝着茶道:“不着急,等着就是了,没钱的时候总会被丢出来的。”
听我这么说,苗苗才松了口气,可仍旧显得很是紧张。
也没有等多久,一个男人就被人从赌坊丢了出来,还打了个鼻青脸肿:“拿了钱再来!你他妈的都赊了多少了!说你叫吴用,你还真是无用!一个钢蹦儿都没了还想翻本儿呢,滚蛋!”
吴用咬着牙从地上坐起来,扯着嗓子吼:“你给我等着,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到时候老子就……”
“这个够吗?”
我缓缓的走了过去,递过去一张大洋。
吴用眼珠子都瞪圆了,连忙接过,看向我,此刻我带着女士纱帽,脸上还有白色的纱网,他看不清楚的我的样子,便有些吃惊,但是表情却是谄媚的:“这位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啊,你说,只要小姐一句话,我义不容辞!”
果然,有钱就行。
我淡淡的开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让你帮我跑个腿儿而已,不知道你初八那天可有空?”
初八那天是陆成和安云姵订婚宴的日子。
吴用一听,脸上就为难了:“不瞒小姐啊,我那天有点活儿要做呢,要不换一天呢?”
“不行,我就要那天。”
我又拿出两张大洋晃了晃,吴用看的眼睛都直了。
苗苗适时又帮我说了一句:“过了这村儿可没有这店儿了,你要是不肯,那我们家小姐就另外找人帮忙,一张大洋呢,多少人前仆后继的要做,你不肯,就把钱拿回来……”
说着,苗苗就要伸手去抢钱,吴用连忙把拿在手里的那一张大洋塞进自己的裤裆里,嬉皮笑脸的道:“初八就初八,在下能为小姐做事那本来就是义不容辞的事。”
“你不是说那天你还有点活儿要做吗?”
我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冷哼了声。
吴用笑嘻嘻的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小姐的事重要,小姐,你可告诉我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抿了抿唇,道:“你现在去买点元宝蜡烛等等祭祀仙逝的故人的一些东西,然后初八那天全部送到沈公馆,有多少就买多少。”
听到沈公馆三个字,吴用猛然的一颤,似乎他想要看清楚我的脸,但是终究看不清楚,他脸色微变,只急急的道:“是。”
待吴用走了之后,苗苗小声的问我:“小姐,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
我微微一笑:“不过是提前让安云姵和陆成奉子成婚罢了。”
苗苗啊了一声,一脸的懵。
——
“你说什么,有人给你一张大洋让你初八的时候送元宝蜡烛来沈公馆?”安美龄听了吴用的话吃了一惊,初八可是安云姵和陆成的订婚宴,怎么会有人送祭祀私人的东西过来,“你看清楚了没有,是长的什么样儿的?”
吴用摇头:“没看清楚,两个都戴着女士的纱帽还围着纱网呢。”
安美龄有些担忧的看向安云姵,一时间有些发怵。
安云姵想了想,说了一下我的身高和打扮,吴用点点头:“这么说起来是有几分像是沈大小姐的。”
“这……云姵,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安美龄不确定的问。
安云姵冷哼了声,啪的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到墙角,豁然起身:“好你个沈千寻!竟然这么狠!”
第112章 请君入瓮
“怎么了云姵?”
安美龄还没见过安云姵在外人面前这个样子的,她看着也禁不住有些害怕。
“那天除了是我和陆成订婚宴的日子,还是我的生日,母亲,你忘记了?”
安云姵挥了挥手,让吴用先退下去了。
听安云姵这么一提醒,安美龄反应过来了,西平城里的人过的基本上都是农历的生日,这阳历吧还是这几年西洋人来了,习惯也多了些才兴起了也过阳历的生日,要是安云姵不说,自己还真的没想起来这个日子。
“我的生日,沈千寻让人往沈公馆端一堆祭祀的元宝蜡烛过来,你说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诅咒我死!”安云姵恨得牙痒痒,她死死的拧紧了眉头,“母亲,我觉得沈千寻来这么一出肯定是有这样的用意的,你还记得吗,五年前西平城不是出了一个很大的案子?”
安美龄一想,点点头:“你是说姓王的那一户人家吧。”
王家出嫁一个女儿,也是在出嫁的那日收到一堆的元宝蜡烛,而且更觉得是,那些元宝蜡烛都是坟地里用剩下的,白事喜事相冲,王家那女儿立即大病了一场,后来查出来是有人在背后用了厌胜之术,还在她的闺房卧室周围挖出不少的木头人上面扎了不少的针。
这事儿在西平城当时闹的可大了,还被一些留过洋自认为先进的人士笑掉大牙,说还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王家的女儿的病愣是没有医好,中医西医都没有效果,硬挺坚持了几天就香消玉殒了,到今天都没查出来原因,不少人私底下都在嘀咕肯定就是被下咒了,不然为什么查不到原因?
就因为这个案子,陈木和还一怒之下颁了法令谁都不许在西平城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旦被发现了肯定要吃枪子儿的。
没想到现在沈千寻想要来这么一招?
安美龄立即脸上就泛起了担忧的神色:“那怎么是好啊,是不是沈千寻也找了这种招数来害人,我赶紧让人看看房间的周围是不是也埋了这些东西,免得酿成大错!”
说着,安美龄就起身要出去,安云姵脸色一冷,伸手拉住她:“先等等,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按照我的理解沈千寻也不是信这个东西的人,可……”
“谁知道她现在脑子里想的什么,这丫头肯定是中邪了,不然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跟以前那简直是判若两人,她敢在那一天给你送元宝蜡烛,就证明她肯定有鬼!云姵,咱们可不能等了!估计我们的计划等不到那天了,要提前!”
安美龄握紧了拳头,现在她们母女和沈千寻之间可是死仇,不是沈千寻死,就是她们母女死,所以必须占尽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