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车停到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熟人的脸,“行李箱放后座,你坐副驾驶。
“孟哥?”阮卿惊异道,“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上来说。”孟鹤堂说,“这地只能停三分钟。
阮卿回神,忙把自己银色的小行李行放到后座,自己又坐到副驾驶。
在他刚坐定后,车门便发出“咔哒”一声,落了锁。
这时节穿的较薄,安全带好叩,一拉一按就好。
汽车缓缓行驶,奔驰在灯光璀璨的北京城大道上。
“饿么?”孟鹤堂问。
“不饿。”阮卿话音刚落,肚子就叫了起来。好吧,他从下午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孟鹤堂低笑了两声,说,“这么晚了,你又刚从飞机上下来,不适合吃油腻的,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粥铺,带你去那儿吧 。”
阮卿轻声道,“谢谢孟哥 。”
孟鹤堂向来是个爱笑的主儿,这会他似开了一句玩笑 ,“按照咱们德云社的规矩,像你说了这么多谢谢。是要以身相许才行。”
孟鹤堂平时开的玩笑太多,阮卿一时分不清对方这句是真还是假。
他扭头看向孟鹤堂,只见他脸上并无半点笑意,也不看他,只是看着前方道路,像十分认真的开着车。
车里一时寂静下来,好半晌,阮卿抿着的唇才张开,他声音很轻,里面也带了笑意,似玩笑,“好啊。”
北京仿佛一座不夜城,不管几点都能找到吃的。店里琳琅满目,孟鹤堂介绍,“他家皮蛋粥做的不错,还有各种小点心。”
二人挑完后去前台结账,孟鹤堂把他的一块结了。
阮卿看着说,“我把钱转您。”
“行了。”孟鹤堂看着阮卿笑了下,“咱那不都师哥请吃饭么,这才多少东西,不用给我弄这客气,以后你做了师哥也好好护着师弟就行。”
二人找了屋里一个角落处坐下。
阮卿下意识就要点开手机去翻,孟鹤堂问,“走这两天怎么样,累不累?”
“不是很累。”阮卿按灭了手机,“只是一个发布会而已,比拍戏的时候好太多了。”
孟鹤堂十指相扣搁在桌子上,“等电视剧播出了,你有什么打算?”
“?”阮卿有些听不明白,“什么?”
“到时候肯定会有好多通告来找你,你怎么想的?”
这时服务员端着二人点的饭食上来。
“谢谢。”
“麻烦了。”
二人下意识张嘴道了谢,阮卿把碗端到自己面前说了句,“这家店上东西好快。”
然后拿勺子一下下舀着晶莹剔透的大米粒,垂眸道,“我是说相声的,自然还是以相声为主。通告如果有好的我就接一下。
其实我还是喜欢画画,写作,说相声。如果这些能让我混饱饭吃,除非有特别好,特别对我胃口的节目,我应该是不会接的。”
说完他尴尬笑了下,“这么一说,我是不是挺没野心的。”
“你知道来看相声的姑娘都怎么说你么?”孟鹤堂喝了口粥。
“软乎乎的那个软软。”
“还有一个,叫你小佛爷。”孟鹤堂笑着,眼角鱼尾纹都挤了出来,“年纪不大,占个小字。又整天不争不抢,佛系达人,这占个佛字。台底下逗你,你高兴了接她们两句,不高兴了直接无视。通告节目随心情挑,跟个大爷似的,占个爷字。”
“没有没有。”阮卿也笑了,“都是观众捧的。”
“挺好的。”孟鹤堂说,“咱这一行就怕没学够本事就出名。开始师父还给我叨叨了好几回你,现在看师父也能放心了。你心里都掂量着清楚。”
阮卿只是浅浅笑着,聆听这位师哥给自己的关爱。
“秦霄贤我给你要来了,以后他就是你搭档,这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得好好守着他,别让他跑了。”
“就和孟哥和九良哥一样么?”
孟鹤堂怔了下,然后点头,“当年也是我挑的九良,现在都在一起九年了。”
“在一起九年挺不容易吧。”
孟鹤堂轻声一笑,“吃饭吧。”
又吃了一会儿,孟鹤堂问道,“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女朋友?”
阮卿手里捏着一张饼子,他听了这话眼珠微微上翻,似在思考,嘴里快速嚼着东西,“我进传习社那年十六。之前还真没找。这两年都接触男的多,女的真是……太少了。”
“你上学那会没人给你写情书?”
阮卿愣了半晌,“没有吧……关键是那会只学习,对这种事情还没很上心。”
“你现在赚钱了,你家里人也不催你……”孟鹤堂那句话没说完,不过阮卿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阮卿思量了半晌才道,“我们家里人都学历瞒高的,所以并不是很催我结婚生孩子。如果有喜欢的人也说不准。”
“那……”孟鹤堂停顿了一下,将嘴里东西咽净,抬眼看向阮卿,“如果你喜欢的人你父母不同意呢?”
阮卿原本嚼东西的两腮也缓缓停下来,他看着孟鹤堂,四目相对,半晌才说,“孟哥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已经三十岁离过一次婚的孟鹤堂,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明亮剔透,清雅非常的男孩儿,他觉得耳边似刮过山呼海啸,经过岁月磨炼早已沧桑的心脏,这一刻也变得鲜活起来。
☆、第 8 章
南京是座老城,和北京比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七队顺利来到这座历史气氛浓厚的城市。
阮卿同秦霄贤一样,也是头一回到这,两个男孩儿难免激动,看什么都新奇。反倒是那些师哥师侄格外淡定。
七队另有住处,并不在小院子里生活。阮卿也如愿和秦霄贤住在了一屋。
南京城美食遍地,阮卿却不大高兴。原因无他,上火了。
都怨他为了赶稿子睡的贼晚,又怨孟鹤堂连带他吃了几天炸串麻辣烫,这两下一激,直接嘴角起了好大一个痘,通红,一碰就疼。本来他还不当回事,以为几天就好了,结果昨天那痘痘破了,结了痂他才发现不好。这倒霉玩意在嘴角,他只要吃饭一张嘴就得扯开伤口。若普通说话还好,问题是他是学相声的,说学逗唱,他每说一场都得忍者伤口扯裂的疼。
这日中午在食堂吃饭,阮卿小心又小心还是又一次把伤口扯裂了。
坐他旁边正喝汤的秦霄贤“嗯”了一声,搁下碗,“卿儿,你嘴角出血了。”
这话一出,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人都看向他。坐他另一边的刘筱亭也忍不住皱眉,“你这都几天了还不好,不疼么?”
“疼啊,但是它长嘴边,本来就是靠嘴吃饭的,这也没办法。”阮卿接过秦霄贤递给自己的纸巾按在嘴角,又看了看,果真看到猩红。
这两天为了挡伤他都用粉底遮住,不过伤口一裂又是白费功夫了。
和孟鹤堂一起坐对面的周九良开口,“你这得抹消炎药啊,抹两天就好了,你这在嘴角不管他什么时候能好。”
“那得用什么药。”这会血已经不流了,但痂被扯开,里面伤口露出来,饭上的酱汁蹭到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捂嘴把脸转到一边。
“你别吃那酱了,这么多青菜你不吃非得摁着那一种吃干什么。”孟鹤堂一只手里捏着筷子,眉头紧蹙。
“要不咱俩换换吧。”秦霄贤把自己的饭盒往阮卿那推了推。
“好。”那一下真疼到阮卿了,尽管不爱吃秦霄贤的饭他还是认命的换过来。
秦霄贤碗里的清水菜比他多,虽然伤口被扯的还是有些疼,但比用咸酱刺激一下好太多了。
阮卿和秦霄贤吃东西吃的快,他俩是第一对儿出去的。
看阮卿出去,孟鹤堂对身边正在吃东西的周九良问,“你上回来南京,感冒药是在哪买的?”
“那...”周九良扶扶眼镜,“那挺远的,你得打车过去。”
下午阮卿没场,秦霄贤去隔壁宿舍跟刘筱亭几个打游戏去了,阮卿在被窝里看《未央词》
不得不说闫导还是很有能力的。有很多原著被改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闫导虽然也有改动,但却保持住了人物的人设,原著的中心思想和各个名场面还能拍摄出来。
门被叩响,阮卿叫了两声进才反应过来门是锁着的,于是极不情愿的下床去开门。
门被打开,阮卿一边诧异,一边侧身让人进来,“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