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幸村的反应是一人给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或许用分道扬镳来形容并不准确,这对曾经的全国第一双打在放下网球拍后也没彻底和网球说再见,甚至成为了高中网球部的编外人员,有时手痒了也喜欢上场打打热身赛。
不过要说最痛心的还是U17的教练们,本来按照仁王的实力在经过世界赛的进化后妥妥的前十候选人,高中生们的大批毕业让训练营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大换血挑战赛,前十的队员全部更新,其中立海大的就占了四个位置。
教练们本就对幸村和宫日的职网路线提心吊胆,生怕这两位基地的第一第二会和手冢一样,挥一挥衣袖直接加入敌方阵营,再加上立海大之间深刻的羁绊,如果幸村真的离开,那简直是一带三,三拖十的节奏。
好在训练营的合宿时间只有比赛的那两个月,并且每年的远征比赛都是不错的历练,幸村和宫日商量后一致决定暂时保留日本队的身份,这才让教练们稍微舒了口气。
门檐上的风铃奏响轻快得音符,“欢迎光临~”
翘着白色小辫子的少年笑容轻佻的坐在宫日对面,从盘子里拿了块饼干:“还在想呢,要我说你还是放弃吧,告白什么的,只能说缘分未到啊~”
宫日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面对仁王的嘲笑他有气无力的反驳道:“你可闭嘴吧。”
仁王耸耸肩,专注手里的小饼干,实在不怪他想要笑话宫日,主要是宫日的告白之路太过于崎岖。
第一次,宫日鼓起勇气选择了写情书告白,正值开学初,樱花飞舞的季节,最是青春少年们春心萌动的时光,宫日从诗经查到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反复修改了十几遍,誓要写出最具文采让人一见倾心的情书。
可惜他算准了时间,算对了方法,却没有算到突发状况。
一次部活结束后整理东西时,宫日不小心将夹在书里还没完善好的情书漏了出来,鸢紫色的轻薄纸张乘着春风飘扬,准确无误、丝毫不差的落在真田的头上。
带着花香的信纸捏在指尖,‘我喜欢你’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真田老脸一红,飞快撇过视线,绷着张脸摆出教导主任发现早恋的凶恶模样来缓解尴尬:“将情书随便乱放真是太松懈了!”
还没等宫日解释清楚,社办的门从外面打开,“真田你在说什么?”幸村一边摘下发带一边从外走来,刚到门口就听见真田熟悉的怒吼,他还以为是切原从初中部逃训过来了呢。
宫日一个猛虎飞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真田手中抢回情书,一把揉成纸团藏在身后,而后转身故作镇定道:“啊,是真田发现我带了游戏机,正在发火呢,呵呵。”脸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顶着幸村不相信的目光,宫日硬着头皮不肯改口,他赌真田顾及面子不会拆穿他的谎话。
幸村看了眼明显憋着话又说不出口的真田,收回视线道:“这样啊~要是因为玩游戏耽误了学习和训练可就不好了呢,既然明玄是第一次犯错那就按照以往的规定,明天的早训罚跑50圈好吗?”
这下别说是情书了,没被真田他们发现他暗恋幸村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宫日奔跑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差点迎风流泪。
首战失捷,宫日足足抑郁了一个月才重振旗鼓,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不再选择耗时费力的书面形式,他要一次决胜负,当面告白!
充满诗情画意的散文诗章换成了漫画小说,纸笔上的斟字酌句变成角落里的无实物表演,在拜读了各种少女漫后,宫日决定还是选用最古老的壁咚式告白。
毕竟他现在也是身高超过170的高个子组了,壁咚才能体现出他的霸气侧漏!
演戏能重来,表演有彩排,宫日绕着花朵凋谢的樱花树转了第三圈,终于一咬牙一跺脚,他决定请求场外援助,在正式告白前先进行预演。
既和幸村身高相仿,又知道他喜欢幸村的人只有一个,狡诈的欺诈师——白毛狐狸仁王雅治。
宫日蹲在地上足足做了十分钟的思想工作,他是真不想找仁王帮忙,先不说肯定要被嘲笑,他就怕仁王知道流程后给他捣乱,但是为了告白一次性成功,宫日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屋顶找人,面子这种东西哪有爱情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仁王的笑声吓得在屋顶晒太阳的三花猫尾巴炸毛一蹦三尺高,他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是哪个高人告诉你的方法?实在是聪明,太聪明了哈哈哈!”
“笑够了吗?笑够了就赶快在这里站好。”
宫日推着爆笑不止的仁王站在墙边,掰着仁王不断抖动的肩膀按在墙上想要速战速决。
四厘米的身高差远看不明显,真要两个人凑在一起还是有点距离,最起码在仁王的眼里努力抬头的宫日睁着圆溜溜的狗狗眼,带着些微的躲闪一点都没有霸道总裁的强势,完全是卡哇伊的上目线。
单手撑在仁王肩膀上方,宫日悄悄踮起脚尖,闭起眼睛带入情感:“我喜欢……”
天台的大门被猝不及防的打开又很快关上:“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好像是幸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鸢紫色的发尾扫过金属大门带走宫日最后的幻想,宫日懵逼片刻迅速转身夺门而出,他急切的喊住走下楼梯的幸村:“幸村!你误会了!我们刚刚是在排练!我不喜欢仁王!”
幸村抬头看向满脸焦急语无伦次解释着的宫日,公式化的翘了翘嘴角,眼里没有任何笑意:“恩,没事,我知道。”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当然相信宫日的话,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要知道在推开门的瞬间看见宫日靠在仁王的怀里一副相拥亲吻的场景,幸村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无能的怒气,心凉与酸涩感席卷而来,他一刻都不想待在那里。
“我怎么这么傻?”看着幸村远去的背影宫日彻底自闭,他抱着脑袋像是祥林嫂附身,“天台是精市最常来的地方,我怎么就忘了呢?!我怎么就忘记锁门了呢?!我真的好傻……”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宫日扭头对着姗姗来迟的另一位当事人道:“从今天起我要和你保持五米距离,以此来证明我的清白!”
见宫日是真的伤心,仁王倚靠在扶手上叹了口气:“明明是我比较吃亏吧,什么都没做还被幸村误会。”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续失败两次后宫日彻底没了斗志,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上天的暗示,就像仁王说的那样,他和幸村没有缘分。
在宫日看来这基本就是被判了死刑,他人生第一次暗恋即将惨淡收场,训练没了动力,学习没了欲望,宫日犹如咸鱼一般整天提不起劲。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到最后就连真田都来安慰他:“就算失恋了也要振作起来,男人不能被一次失恋打败!”
然而自从那天乌龙告白事件后,幸村对宫日不再如以前那般宠溺,意识到这一点的宫日像蜗牛一样,将自己缩在壳子里不敢更进一步,他和幸村的相处方式也越来越客气。
解决完一盘小饼干,仁王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传单放在宫日眼前:“诺,别再说我给你捣乱,幸村约了大家明天去参加烟花大会,我是来给你送门票的。”
“要是不想去的话也没事,我帮你拒绝。”
“去!这是集体活动我当然要去!”宫日拍案而起,虽然他和幸村的爱情基本没有希望,但是友情不能丢失。
白底绣金黑色金鱼图案的浴衣,大气中透着一丝可爱,宫日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犹豫道:“池田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总感觉像是女孩子穿的颜色。”
“宫日少爷年纪还小,深色的条纹浴衣太成熟了。”在池田管家十米厚的滤镜里,自家少爷还是没长大的孩子,他一丝不苟的替宫日抚平衣领上的褶皱,微微鞠躬道:“少爷玩的开心,要照顾好女孩子哦。”
很抱歉,没有软萌的女孩子,只有一群单身的大老爷们自娱自乐。
烟花大会八点钟开始,宫日提前一小时七点钟到时,依旧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吓了一跳,张灯结彩的街道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少男少女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浴衣成双入对,街道两边的摊位上吆喝声此起彼伏,比起新年时节的庙会不逞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