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院露出了然的笑容：“自己培养的人自己亲手摧毁，这才是鬼十次郎的做派。”
全部都是照着身体死角和危险地方而去，这一击鬼没有手下留情，从德川手里接下过十球的幸村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破坏力，如果失败，比赛将会直接结束。
但是宫日不会后退，这个爱撒娇，怕痛，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小孩比所有人看到的都要固执，幸村捏了捏鼻梁，拿出手机叫柳再从医务室多拿一包医疗用品做准备，或许当部长就是操心的命。
死角可以优化，破绽可以攻克，宫日脑海里浮现出幸村球场站在对面教学时的情景，没有打不回去的网球，没有赢不了的比赛，所以，不过是十颗球罢了，他想见识的世界可远不止这些！
宫日的速度再次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每接到一颗球都是一次突破，幸村亲手梳理好的发型在风中凌乱，一颗，两颗，五颗，六颗……
速度达到极致剩下的全靠潜意识里的本能，球拍脱手飞出，宫日在奔跑中加上弹跳，左手顺利接住球拍，半空中转换式二刀流，第九颗接住！
还有最后一球！
前九颗球全部朝着鬼守卫的后场而去，最后一颗球即将落下时，宫日出人意料的一个滑步，上网放了个短球，小球堪堪擦着网落在地上，就算鬼有三头六臂也漏了这最后的一击。
“本局结束，二军获胜，3比0。”
太好了，宫日开心的仿佛赢下整场比赛，球拍在手里挽了个花式，甚至趁着交换场地的空荡跑到场边和幸村来了个击掌。
真实版开心的像个孩子。
幸村配合的握住宫日的手举起来摇了摇，“打得不错，继续保持。”
“Yes，Sir！”
“这样就满足了吗？”鬼收起眼里的赞扬，嘴角拉直摆出凶神恶煞的教导处主任语气：“这只是开始而已。”
宫日扭了扭手腕全然不在意道：“走好第一步才能继续前行，现实和梦想要共存呀。”
鬼一怔，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U17训练营里来来去去无数拨人，他见识过太多人的价值观，有的人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踏着血和骨向上前进，有的人怀揣梦想，抱着炙热的赤子之心打着纯粹的网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是所有打网球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杂乱的内心是失败的前奏，摇摆的意志是深渊的召唤。
但是现在，宫日却说他想拥有一切，现实的残酷和梦想的美好他想全部收括囊中，痴人做梦，皆是如此。
“让我来给你上最后一课，网球的道路只有唯一！”
鬼击球突然变得好重，宫日一个不妨，球拍差点飞出去，小球落在场地上扬起的灰尘模糊了视线，比舞台上的干冰效果还要夸张，他根本看不到鬼的身影，只能凭借感觉回击。
“重吗？”层层烟雾背后忽然传来低沉的问话。
“现实和梦想，你选择的这条路到底有多天真，就让我来告诉你。”
黑色人影，庞然大物，地狱使者，巨人降临，一瞬间宫日脑海里飘过无数个形容词，瞳孔放大，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视觉上的骇人和精神上的冲击交织在一起，宫日只觉浑身僵硬难以呼吸。
十颗球打过去犹如石沉大海，宫日屏息等待着鬼的回击，一颗球，一颗巨大无比的球，宫日呆在原地毫无反应，巨球破裂，一双散发着红色激光射线的眼睛出现。
宫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剧烈疼痛，下一刻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后背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骨头好似断裂，有好几秒钟宫日怀疑自己失去了意识。
绝非人力能够做到的事情，这是地狱而来的鬼。
第117章 新的世界
柳觉得他的身份可能不是搞数据的参谋而是队伍的医疗师，刚到手的医疗用品还没捂热全都派上了用场，单膝跪在宫日身边，他小心翼翼的用湿毛巾擦干净小孩脸上的灰尘：“鬼十次郎的五维测定不能，该后退一步的时候不要硬撑。”
嘶，当疼痛达到阈值后就剩下麻木，宫日龇牙咧嘴的抽着气，好在身上大多都是擦伤，肌肉骨骼方面都没问题，他朝柳眨了眨眼，“我有数，昨天有和入江前辈、德川前辈聊天。”专门临时抱佛脚询问了鬼的资料。
“所以在得到详细情报后还如此莽撞。”幸村同医护人员再三确认宫日没有大碍，俯身点了下宫额头破皮的地方：“你要是也破相了立海大可就没有门面担当了。”
门面担当难道不是你吗？宫日摸了摸脸，疑惑的歪头望着幸村。
惯例调戏了小孩，幸村正色道：“刚才鬼的动作我也只隐约看到一些，但是不管这招的威力有多可怕，网球的本质永远不会变，冷静下来用细微的精神力捕捉，保持体力，一击必中。”
宫日站起身，擦干手心里的汗水：“我知道了，况且我也早就做足了准备。”呆在这里的人谁还能没几张底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主角光环能够临场进化的。
“连那个NO.1的平等院凤凰都打败了吗？”隔壁的入江正在和小白菜们科普当年鬼和平等院的辉煌事迹。
“我也是听说的……”那场惨绝人寰的比赛造就了现在六亲不认的平等院：“败北的平等院去了崖上，直到领悟了异次元后才回到这里。”
“另一边，鬼在U17代表中比谁都要强，站在顶点独孤求败的他渐渐开始了培育选手的工作，然后就待在五号球场，一直等待着新时代的崛起。”所以在这届初中生入营后，鬼的一系列操作才会如此主动。
如果不出意外，新时代将会由这群初中生们扛起。
“本局结束，一军获胜，1比0。”
宫日像是陀螺一样追着小球跑得团团转，可就算运气好的接到球后也会被鬼立刻秒杀，初中生里排名前三的水平在鬼手里不堪一击，球速没有了优势，精神力无从下手，在大部分人眼里结果已成定局。
“已经结束反击了吗？宫日？！”鬼扛着球拍，狮王般的红发肆意飞扬，嘲讽拉满：“怎么了，不是要同时拥有梦想和现实吗！”
宫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一言不发，散落的发丝增添了一丝脆弱感，在高大魁梧的鬼面前，宫日被衬得渺小无比。
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宫日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无法忽视的光芒，手中的球拍转了六十度，宫日笑得彬彬有礼道：“前辈，继续比赛吧。”
鬼皱眉盯着宫日看了三秒，所以说他最不喜欢笑眯眯的对手，看上去满肚子坏水：“死鸭子嘴硬。”
“本局结束，一军获胜，2比0。”
就像是复制粘贴，完全复刻了上一局的表现，宫日除了越来越疲劳没有任何突破，桃城急得直跺脚：“宫日前辈的精神力招数呢？为什么发球局也没用？”
不二双手紧握：“不，他在用精神力。”只是没有效果，所有的一切在开端就被鬼给看穿。
“不止精神力，而且有起到作用。”幸村换了个姿势，挺直的腰板缓缓放松下来，鸢紫色的发梢乖顺的服贴在衣领上，幸村挂上原来如此的微笑解释道：“明玄在修正错误。”变化很微小，但是积少成多。
“修正什么错误？”老实人菊丸没看出所以然，“大石，你看出来了吗？”
大石观察片刻迟疑的摇摇头：“没有，不过幸村君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本局结束，一军获胜，4比0。”
体力耗尽，宫日虚脱的趴在网前，从头到脚每一个神经都在叫嚣着罢工，喉间涌上腥甜味，前不久还在嘲笑仁王的体力，报应来的太快，宫日仿佛都能听见比赛结束后仁王嘲讽的笑声。
宫日努力撑起半边身子，金黄色的队服上沾上些许灰尘，象征着立海大王者身份的徽章平静的绣刻在肩膀上，这是他小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穿上队服，而很快这身衣服就要压箱底了。
他还有几次机会能穿着这身衣服上场比赛呢？他的未来真的能像梦想中的那样走到最后吗？
“前辈你知道吗？我可不是小孩子哦，所以，我两个都要呢！”
宫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球拍横在胸口，仰着头直视鬼的眼睛，豪气冲天的说着天真的话语，倔强的像是初生的小牛犊，稚嫩又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