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想象(71)

师母劝他,都过去了,凡事向前看。珍惜好春光与眼前人。

我们有你,和有书惠是一样的。

书惠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门楼上的紫藤跃跃要开花的势头,赵孟成立在微风里,恍惚,眼里有些脆弱的痕迹。

*

第二天,春光就被捣烂了。

事情败露地比顾湘料想地要快,她甚至都没问,顾文远从哪里得知的,不重要了。

因着赵老师周六一天又没补课通知,周日这天,他说全天上。

学生们就有怨言了,说老赵你这样不行啊,心跟长草了似的,补课都不积极了。

赵老师:再说,直接就地解散!老子再可以多一天去约会!

呜呼!这下堂子里可炸了锅了,旁听的那个老小儿章兰舟跳出来,“请客吧,老赵!”

还有什么比官宣更值得庆祝的呢!

于是中午那顿,成了名正言顺的敲竹杠。赵孟成依旧把咖啡当水喝的主,一一指摘一群猴崽子,没出息的东西,除了打秋风还会点什么!

中国人是开心也是一顿饭,不开心也是一顿饭。

明明再问赵老师,“也许过不多久,您又得请客了!”明父在市教育局里工作,家庭聚会里提过,赵孟成也许会被擢升到分校那里了。

对此,赵孟成四平八稳的形容,知会了明明一眼,意思是没影的事,先不要乱说。

明明这才乖乖闭嘴。

“赵老师,我下午想请假。”桌子上铺着外卖的一次性餐垫,韩露没吃几口,突地站起身来,丢了筷子就收拾书包。

明明问韩露,怎么了?

“我痛经,头也疼。”收拾完书包,径直跟赵老师告假,“我可以走嘛?”

赵孟成审视了韩露一眼,准了她的假,只要她回去小心,到家要你母亲给我来个电话。

韩露没应声,挪开椅子就往外走,动静大地碰歪了卫若手边的奶茶,没等人走远,卫若就背后说人的嘴脸:“疯批,这大小姐今天出门是忘记带脑子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明明当即骂人:“你背后说女生,有多贱!”

卫若难得被师姐噎到真真生气的那种:“是你亲姐姐还是亲妹妹啊,你当惜她?”

明明:“嘴女生就该骂!”

卫若不服气:“你知道这个韩露多……”

赵孟成:“吃饭!”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顾湘那份是康樱送过去的,赵孟成过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在睡。赵老师的冷手伸进她被子里,替她醒觉,“你再不起来吃,全冷了。”

顾湘夜里三点才睡的,昏昏沉沉,还当半夜呢。

她迷糊间取笑他,“赵老师这个老师当得好憋屈哦,一分钱补课费没有,还得倒贴钱。”

她话促狭人,他手去还报她,“是的,这么一比,单身挺好。”

顾湘被他扪得低低地出着气声,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有人整个就不好了,拿唇去接手在的位置,顾湘即刻就打人的嘴脸,“别闹。”

“那你起来,我看你躺着就受不了。”

“滚。”

洗漱的时候,赵孟成问顾湘,后来你母亲有说什么没有?

没有。她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

赵孟成抱臂,心里有个打算,但拿不准,拿不准要不要这么做。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他坦诚就有用的,可是他也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于是,顾湘还在抽洗脸巾洗脸呢,他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两人目光在镜子里交汇,“找个时间,我请你父母吃饭吧。”

顾湘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那么要是我妈说些不中听的话……”一定会的,且会是他有生以来最难承受的,顾湘笃定。

“不要紧,”赵孟成突然扪紧她,嗅她身上的香气,“只要你信我就够了。”

这话过去没几个小时,顾湘就接到了唐女士的电话,电话里很平和地要她回来一趟。

顾湘只问什么事?

唐女士:“回来说。”

“电话里不能说?”顾湘说晚上还有事。是去陈桉那里,她要搬家,答应去帮她收拾。

结果唐女士误会了还是怎地,突然口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要你回来趟!”

“怎么了啦?”

“怎么,你说怎么?顾湘,我养你是要你清白、上进,不是要你去学那些贱骨头女人攀高枝的!那个男人结过婚,是个浪荡子,你也给我往家里带!你怕是学都上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

第50章 050. 不良人

顾湘长到这么大, 在唐女士眼里起码都是循规蹈矩的,

七八岁开始跟着她生活,起初日子并不好过, 后来顾文远发迹了, 经济上愈发地纵容香香。唐文静虽然嘴上念叨, 但是也由着他去, 毕竟两个人再这么不过了, 孩子是无辜的, 他顾文远也就这么个独苗。

顾文远多次保证过, 不再成家不再有孩子, 将来手里的全是香香的。

女儿冷不丁地往家里带了正在交往的男朋友,瞧样子还蛮热乎劲地。唐文静回去后一个晚上没怎么阖眼,仿佛香香明天就到人家去了, 这种姑娘大了焦心思但哪天一锤定音地要嫁人的失落感,唯有养女儿的才能切身明白。

唐文静早说过, 香香到底像顾文远多点,眉眼到性情。

她几次恋爱对家里都没保留, 所以,作母亲的才当真认为了解闺女。

次日一早, 唐文静就给顾文远打电话, 说明了情况,你姑娘谈恋爱了,你晓得吧, 说不定你马上就要当岳丈了!

顾文远那头支支吾吾地。唐文静是什么人,当即就质问他,你晓得?

两个人时常为了争女儿的宠乱吃醋,所以唐文静气的是, 她先告诉了你?

顾文远昨晚的酒还没醒呢,晃荡到他甚至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回事,以及要不要跟唐文静说实话,或者他该先找女儿聊聊。

电话那头的人听他越墨迹,心里越急躁,“你倒是说啊!”

“见面说。”

顾文远还特地借公事缓了半天神,下午歇中午觉的时候,他来唐文静店里,这个点也没什么生意,二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顾文远粗略交代了下他知道的情况。

因为在他看来,香香也是糊涂了。事关女儿,他不敢瞒下来。唐文静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尽管顾文远知道纪纭这般肯定有他作为男人的私愤,但是,“单看那姓赵的头一个对象,十年都没得赵家认同,就晓得是怎样的门第眼见了,就这一条,我也不肯我女儿去受这份苦!”

话音刚落,唐文静手边的一个搪瓷缸子就掷了地,里面隔夜的枸杞菊花,堪堪洒了一地。

顾文远好脾气地去要拾,听见缝纫机前的人迁怒地暴喝声,“都是你作的死,现在报应到自己女儿身上了,你为什么不肯,你最该肯的!攀上这样高门显贵的人家,你的生意才会更上一层楼!”

“你胡说什么呀?”

“胡说了嘛,当初香香是怎么进那姓纪的公司的,你又当真没在女儿身上得什么便利?你心里最清楚!”这样的莫须有念头,从唐文静撞见纪纭存心和香香暧昧起,就很难抹去了。

“她是我女儿,我他妈再混蛋,没到卖女儿的地步!”顾文远手里才捡起的陶瓷缸子也不无愠怒地撒开了,昨晚和纪纭那厮算是借着酒劲挑明了,买卖不在仁义自然更不在。

他不是取笑顾家的女儿攀高枝嘛,顾文远最后掷酒杯的时候,说的话气也狂,“攀高枝也没什么可丢脸的,怕只怕一时半会儿地攀着,给人撸下来了,有本事我就要她长长久久地攀!”

当然这话半个字不敢跟唐文静学。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香香好好聊聊。

“聊?”唐文静冷笑,“你自己的女儿,你不清楚她?她不昏头,就不会把人往家里领!”

顾文远从男人角度给前妻顺毛捋,给她分析赵家的家世,按道理如果那姓赵的只是想和香香玩玩的心思,他不会肯见你的。

其实先前他见我的那一面,也还好,不是传言中的浪荡。

“不浪荡为什么始乱终弃,不沽名钓誉又为什么甘心被他爹发落去教书,这种人家连死都可以分说,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唐文静光听这些事整个人就不好了,她说这种人家,自己的孩子当个宝,别人的孩子命如草芥,她想想就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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