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模样上品,都是富豪人家儿女,不像是来兖州投亲的。”
顾寔吼他:“要你管!离水眉远点!大半夜不睡觉乱晃做什么!”说着一把把水眉推进房间关了门,把她按床上逼着她睡了。
陈双泉擦完手从厨房出来,正巧与那黑衣人擦肩而过。
“太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双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从房间走出,手里拿着一包包裹,鹰待旦随意拆开,陈双泉急了:“放开!不许拆!”
鹰待旦眯着眼,当着他的面一下拆开。
传国玉玺一下子失去庇佑,在昏黄灯火下露出它难以遮掩住的光芒,琉璃金龙盘旋翘首,大大的金印上刻着威严的字迹。
鹰待旦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饶是他没有见过金印,也应该听说过传国玉玺。
“这是假货!假货!你放手啊!谁准你看我们东西了!”水眉扑上来,支支吾吾的笑,心里面把这个鹰待旦骂了个狗血喷头。
谁给你的权力,随便翻人包裹!
水眉真的生气了。
“你们几个行迹实在可疑,现在包裹中又有这种东西,本将实在不能不怀疑你们身份,是否为狼庭细作。对了,忘记说,本将名唤鹰待旦。”他看好戏般的叉着手看她暴怒。
“你怀疑我们就能随便开我们东西吗?你爹娘没教过你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碰!”水眉气的碎发都立起来了,小脸涨的通红。
鹰待旦神色有些挂不住了,他有些恼羞成怒,自腰间拔出把宝刀,架在陈双泉脖子上,声音森寒:“不由得我起疑,跟我走!去兖州城交代分明!不然休想活命!”
水眉气的都抖了,她忽然鬼使神差开口:“鹰枕戈将军,是你什么人?”
鹰待旦眼神一暗,刀架上他脖子。
果然是有关系,水眉恨的牙痒痒。
早晚,她要鹰枕戈打死这个鳖孙!
*
水眉被连着行李一起绑了,气愤的跟着他走,他随意的扛着行李一颠一颠的,气的水眉眼睛都泛红:“你不要颠!”
传国玉玺!你个龟孙子也敢颠!颠不死你啊啊啊!
“小将军!”
一众士兵看见她们来了,各个起身,丢下了手中的窝窝头,微笑着看向他们。
“城中还有多少人?”
“一千残兵,满城多老朽妇孺。”
水眉沉默住了,仔细思考了下的确如此,东北主兵力在青州,十万大军驻扎,无人敢犯。兖州地荒人稀,又在冀州保护圈中,自古不是兵家之地。
可也不能沦落到只有一千人吧?
“偌大的兖州,只有一千兵马?”水眉透去怀疑目光。
鹰待旦的目光几乎吃人。
“我爹来的时候,把一万精兵带回青州了,说要重新整理荣家军,要不是他自作聪明,老子能沦落到做缩头乌龟吗!”
水眉恍然大悟,怪不得兖州无人,是鹰枕戈把兵马悉数带走,但是没有想到前脚带走,狼庭后脚来了。
真是丧气啊。
鹰待旦抿唇不语,来到城门前,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对着城楼外一声怒骂:
“鹰枕戈!我去你妈的!”
城门吱呀一声开了。
水眉:……
原来城楼是这样开的吗?
他身边的战士们,也开玩笑似的个个起来嚎:
“鹰枕戈!我去你妈的!”
鹰待旦怒了,回头看他们,他的爹只能他一个人骂!因为他骂可以,但是别人骂他总感觉连带他这个儿子也骂进去了。
“敢骂将军,一个个想吃刀子了是吧!”他对着旁边的一个喊的最凶的小兵,一枪杆打过去。
“眼下怎么办?要修书给你爹爹吗?”
“老子不用他!也能守住城!”年少的小将军腰悬着一把古刀,手持红缨枪站立城楼上,身影坚毅,凄凉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绕着土墙,他整个人恍惚要融进光芒里,一瞬间,有着与日月争辉的万丈光芒。
“统帅说过,一寸土地都不能丢,南朝拿什么立国?拿文绉绉的掉书袋吗!拿屁用没有的绣花针吗!拿的是我们的血!咱们的血流的有多广,南朝国土就有多大!”
他站在城楼吼着,无人理会,唯有红旗温柔拂面,应和着他。
水眉有一瞬间的哽咽。
她忽然想知道,荣凤卿都是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在如何战斗,流了多少血,滴了多少泪,她都想知道。
她甚至想,能并肩和他站在一起,丈量着南朝的土地,几辽阔多疆域。
“就算是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也要守住。他鹰枕戈不来,我就死给他看!百年之后功劳簿上我排在他前面!”
鹰待旦兀自絮絮叨叨,少年壮志,一腔热血,月光也难凉。
水眉还没感动多久,忽然听见鹰待旦气急败坏的一声叫:
“啊!”
鹰待旦暴躁如雷的,摸自己的头,使劲甩手。水眉清清楚楚看见了一坨鸟屎。
她噗嗤一声笑了:
“你刚刚说青州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看也不是嘛。”
第52章 被捕(二更) 只要一跑一定出事……
狼庭驻扎在荒郊外, 按兵不动似乎在观察着城里动静,鹰待旦也以虚待实,这几日都是秘密部署机关暗道, 城楼上依旧旌旗烈烈, 将士们神色如常,不敢叫狼庭看出端倪。
水眉被扣留在城里, 派去了后厨烧饭。
怎么说呢, 好似煤火堆里面飘进来一朵白棉花。
她生的着实好看, 又白又软, 声音还甜, 做起事情来麻利又不矫情,很快博得厨房所有叔叔婶婶哥哥姐姐的欢心, 一口一个小眉儿, 叫她叫的欢, 什么脏活累活都不准水眉干。
顾寔和陈双泉也在后厨, 顾寔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全靠脸在小姑娘间混饭吃, 陈双泉插科打诨说笑话, 天天哄了一大帮老娘们围着他转, 几个人混的倒也有模有样。
傍晚, 水眉正在收拾碗筷,锅灶里发出扑扑的破灰声,是大婶给她埋了个玉米在灰堆里,预备着给她加餐。
“水眉!”
有人声音低沉走进来,水眉一看是陈双泉。
“怎么了?”
陈双泉一把拉住水眉就往外拖,到无人处,他激动的开口:“我昨天探清楚了路, 城西那边有一个山路可以出城!我们赶紧跑吧!狼庭打来了咱们都跑不掉。”
“我觉得狼庭还打不进来吧。”水眉总觉得私自逃跑不太好。
“你觉得城中那一千人,能抵抗狼庭五千吗?何况这里都是些老弱病残的!鹰枕戈把精兵都带跑了!保不准他们今天晚上就打进来啊。赶紧跟我跑!”
“跑了顾寔怎么办?”
“你管他!他现在是鹰待旦身边红人,带不走。”
“不行,要走你走。你想想看,那个地儿怎么可能只叫你一个人发现,当地人为什么不跑!肯定逃不出去,你个大傻子。”水眉皱眉,转身就走。
这个节骨眼她可不会往外跑,谁知道外面是什么?
陈双泉气的直跺脚,两个人分道扬镳了。
*
荒郊外
两个壮士拖着一个人进来,那少年被扒光了身子,捂着两腿间,被人拖进了军帐中。
“大王!我们去视察地形时候,抓到了这个南朝的人,细皮嫩肉的,拷问一把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那虎皮座上的狼庭右贤王睁开眼,幽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异样光芒,他这次是替兄报仇而来,多年前,南朝那个荣凤卿曾经在三军阵前斩杀他亲兄,现在他继承兄长遗志成了右贤王,发誓要报仇雪恨。
当年荣凤卿杀他兄长,他就要拿荣凤卿的城池,来给兄长祭奠。
他自信满满,操练了三年的精兵,一定能一举拿下兖州,然后直扑青州。
他要把荣凤卿的一切痕迹抹去!
“你是什么人…”他走下座来,看见少年身影瘦弱清秀的如同女子,陈双泉浑身抖如筛糠,他不由得眯着眼看去,一把摸上陈双泉裤裆处,使劲一捏。
陈双泉惨叫一声。
“是个太监?”
他挑眉一笑,饶有兴致的一把扯下陈双泉裤子,陈双泉吓的泪都下来了,他内心深处藏的最深的伤口一下子被暴露在众人眼前,还是他的敌人。
右贤王摸摸陈双泉的脸蛋,看见他哭的涕泪横流,哈哈大笑道:“没那玩意,就是女人,兄弟们,给你们了!玩玩来让我尝尝,这南朝人细皮嫩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