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画颜重新坐回原位。又朝伯言说道:“以后在外,不可再叫我小姐。”
伯言愕然地看了看画夏山,“不叫小姐?那小的该如何称呼小姐?”
“嗯......就叫我丫头好了。”画颜随口说。
伯言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始终叫不出口。
不多一会,车夫撩起车帘禀道:“大人,王爷来了。”
画夏山等人连忙从车内下来,朝骑着马儿赶来的刘车儿恭敬地参拜,“微臣见过王爷。”
刘车儿下马扶起画夏山,“画大人不必多礼,如今在外,一切从简。”刘车儿向画夏山介绍身后的萧明朗,“给画大人介绍一下,这位是萧明朗,是我的好友,他也一同随我们前往。”
画夏山听说是萧明朗,立即见礼,“久闻萧公子大名。”
萧明朗回礼,“见过画大人。萧某很早就想拜访画大人,如今有缘同行,萧某终于有机会向画大人请教一二。”
“萧公子麒麟之才,画某岂敢称大。各位,请。”画夏山说完,与刘车儿等人短暂作别,转身回到马车上。画颜紧随其后。
“颜儿?你怎么在这里”刘车儿正要转身上马,意外发现了跟在画夏山身后的画颜。
画颜见逃不过刘车儿的眼睛,索性回头挥手朝他打招呼。“哟,王爷也在啊。我跟随父亲出来散散心。”
刘车儿下马来到画颜跟前,见画颜一副丫头打扮,又见她的脸上白净如雪,全无之前的黑斑,一时将刘车儿看花了眼,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颜儿......你的病痊愈了?......”
画颜不明其意,“病?你在说什么啊?”
刘车儿指了指脸,腼腆地低着头,“你的脸变了......变漂亮了......”
画颜这才明白过来。她此行并没有化丑妆,那些伎俩只为了对付宫里的那些眼探,如今她打扮成丫头,也没人会注意。她随意道:“原来你说这个啊,是啊,之前访了个名医,就好了。”说完正要转身上车,萧明朗忽咳嗽了几声,画颜回头瞧去,见他想笑又极力忍住,于是走到他旁边悄悄说了一句,“小心,别笑过气了。”这才上了马车。
从京城到沛城照他们的速度,还需行两天的路程。马车不一会儿便出了城,走上了商道。画颜最是坐不住的性子,见道上并无几人通行,便坐到车夫旁边的位置,学着车夫驾马的样子。
刘车儿骑马跟在一旁,他笑着说:“颜儿,你会骑马吗?”
画颜扭头答道:“当然。”
“那便骑马吧,我这还有一匹,坐在马车上一定无聊吧。”刘车儿问。
画颜回头征询父亲的意思,见画夏山应允,便高兴地说:“好啊,我来了!”
车夫将马车停下,画颜轻松一跃而下,快速换上刘车儿牵来的马儿。
萧明朗从后头跟上,说:“我看画小姐还是坐在马车里比较好。外面风大。”
画颜突然想起自己的畏寒之症,又从马上下来,对刘车儿抱歉地说:“多谢王爷,不过我想还是不骑了。”画颜往马车方向走去,经过萧明朗的身边时,突然伸手往萧明朗的马儿身上重重拍了一下,马儿仰头嘶鸣一声,立即抬腿朝前跑去,弄得萧明朗措手不及。
画颜捂着肚子,笑道:“不让我骑,那就你就替我骑个痛快吧!......”
刘车儿惊愕地看着画颜的举动,连笑不已。
画夏山从车内探出头来,对画颜轻呵了声:“还不快上马。”
画颜立即收住笑声,低头默默地上了马车。于是在一片短暂的休息之后,众人又开始上路了。
翻过整座山时,天也已经暗下来。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就眼前的一家小茶铺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画颜轻松地从马车上跳下,伸了个懒腰,又连忙赶到马车边,搀扶父亲,“老爷慢点。”
以刘车儿为首这八九人,陆续走进了茶铺。
茶铺的老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躬背老头,他拿着抹布将桌子仔细地擦了一遍,笑着说:“各位客官,我这小店,想吃点什么?”
画颜早已饥肠辘辘,她连忙说:“把店里能上的都上来!”
老头笑着说:“小店只有菜包子。”
“那你还问我们吃什么?!不管了都先上吧。”画颜倒着茶水大口地喝着充饥。
“颜儿,不得无礼。”画夏山谦和地对老头微微行礼,“老夫子莫怪,她只是性子急了些。”
老头连连摆手说:“无事无事。”
“掌柜,再替我们开几间上房。”刘车儿坐下说道。
老头一改慈眉善目的模样,严肃地说:“不行!吃饭可以,住宿不行!”
“这是为何?老人家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欠账。”刘车儿温和地说。
“哎,不是我不让你们住,是这里有......”老人家欲言又止。
萧明朗放下茶杯接着问:“这里有什么?”
老头四下看了一眼周围,凑近悄悄说:“这里晚上有强盗,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是好。我与我闺女,过几天也要逃离这里。”
画颜见老头的话头是止不住了,自己偷偷跑到厨房找吃的去了。
“强盗?这里靠近苍梧县,是刘清廉巡抚管治之地,怎会还有强盗横行?”萧明朗问道。
老头说着一边靠着桌子坐下,一边流泪说:“客官有所不知啊,那强盗......简直为所欲为,不管白天黑夜,都敢闯入民宅。如今那头目看上了我家闺女,要抢她去做强盗夫人啊......草民去往县衙报官,总见不得县老爷一面。”
刘车儿听闻,愤怒地将茶杯一掷,“好一个刘清廉,在其位不谋其职,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头一听,才知眼前这几人大有来头,连忙下跪求救,“大人们啊,求你们救救我们父女吧。我闺女年方十五,不可让强盗毁了她的前程啊!”
萧明朗将老头扶起,“掌柜放心,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时,画颜从厨房端来一碗包子坐下,边吃边问:“你可知那强盗有什么来头?”
老头扶了扶额头,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他的手下都叫他金堂主。”
“什么?!”画颜一听,嘴里的包子全部喷了出来。
第五十章 瓮中捉鳖
画颜说完见所有人都惊愕地瞧着她,她又看了看被她喷得满桌的残渣,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她努力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继续说:“莫不是一个叫金麒麟的人?”
老头迷糊地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对!就是他!金麒麟,金堂主,两个金门牙,手下还有二百多号小喽啰!”
“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明朗忽然转身凑近画颜问道。
画颜差点被茶水呛住,一揩嘴边的水渍,假装随意地说:“金麒麟臭名昭著,听说......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老夫子可知那强盗藏于何处?可知他们什么时候再来?”画夏山温和地问道。
“他是前几日来的,说要准备新房,让我闺女先好好做准备,过几日就来接。没说具体的日子。”老头愁眉苦脸地说。
刘车儿摇着手中的折扇,想了想,“既然被我们撞见,定不能让他再逃。我等不如先埋伏下来,见机行事。”
萧明朗表示同意,“我们人手不多,对方的身手,我们或许还不得知,但我们在暗,他在明,我们还是有利的一方。”
画颜握杯沉思,并不发表意见。她想起了许久以前,她外闯入武林大会,所遇到的场景。那时她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姑娘。正是在那里,她遇见了如今的义父秦正风,以及各位可爱的师父们。她也想到了武林大会上的那个使用暗器污蔑秦正风的金麒麟,想不到如今却又狭路相逢了!想到这里,画颜嘲讽地笑着摇了摇头。
萧明朗见画颜许久不出声,向她问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好笑?”
谁知画颜顺着他的话,随口嘀咕了出来,“想不到堂堂的龙门堂堂主,竟然沦为强盗,悲哀啊!”
“你说什么?”萧明朗并没听清。
画颜醒悟地抬头,“没,没什么。”她起身安慰老头道:“掌柜的,别伤心了,我来顶替你女儿,诈他一诈,来个瓮中捉鳖!”
刘车儿与萧明朗听闻,同时起身说道:“不可!”
画颜惊奇地看着这两人,随即说:“为何不可?将头纱一戴,不就谁也分不清了?老爷子的闺女要是被抓去了,那弱不禁风小姑娘还不入了虎口?我会武功,他们轻易伤不到我,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