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诧异的转过头,陆左煜颀长身子赫然出现。
依旧是那副冰块脸,周身自带低温空调。
任何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夸“风姿出众”,估计心情都不怎么好。
“好久不见。”陆左煜说。
两人同时伸出手来,礼貌地握了握,不到半秒马上分开。
陆左煜将眼神落在楚夕身上,看到她手里脏兮兮的、带玫瑰花纹的手绢,眼神更冷了。
什么时候,楚夕居然和秋柱赫成了朋友?
秋柱赫竟然会把贴身手绢,拿给楚夕擦手。
陆左煜问楚夕:“爆炸是你造成的。”
用的肯定句。
元强贪生怕死,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蠢到自己引燃越野车。
楚夕摇摇头,俊脸满是无所谓:“你也太高抬我了,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十七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元强突然把我给甩下车,然后车就爆炸了。”
陆左煜半眯冷眸,楚夕满脸写着【不招,你奈我何】。
楚夕总是带给他无穷尽的怀疑,这个年轻嚣张、神采飞扬的少年,并不简单。
可陆左煜依然难以相信,楚夕有那个本事从一流杀手刀下逃脱、再顺利将越野车引爆。
陆左煜态度强硬:“跟我回南都市,我必须知道这场爆炸的前因后果。”
元强涉及到和传闻中的13号,涉及到那机密文件,轻易一死,多少线索都硬生生断了。
楚夕双手抱在胸前,完全不被陆左煜的气势压倒:“无可奉告,要从爷嘴里套出点东西,必须有金钱的支持诱导。”
陆左煜盯着这顽劣不羁的少年,有种把他脸上的不屑捏碎的冲动。
钱钱钱,楚夕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秋柱赫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忽的开口:“小夕儿,要不等会我送你回去,省得陆左煜总是打你的主意。”
秋柱赫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陆左煜不开心的事,都是他喜欢做的事。
陆左煜眼神一冷,小夕儿?什么破称号?
楚夕说:“可以,我不付车费。”
梅花岭出了这种大事故,学生自然第一时间被转移,楚夕要么自己打车回校、要么上陆左煜的车回去。
挑衅似地看了眼陆左煜,楚夕笑嘻嘻跟在秋柱赫身后,临走前还不忘友善地陆左煜挥手道别。
春日璀璨的阳光里,陆冰块那张冰块脸冷得不像话。
“秋柱赫,你穿得花枝招展,跑到梅花岭这荒郊野岭做什么?”
“拍野外杂志封面,听见警察的动静便过来了。”
“哟,杂志封面啊,多少钱一次拍摄?”
“五百万。”
“靠!演艺圈果然是个坑逼的圈子!”
...
聊着聊着,楚夕来到外景棚。
老远跑来一个卷发年轻人,一脸焦急:“哎哟我的赫哥,你跑哪儿去了!找的我好辛苦!咦,这位帅哥是——”
楚夕抿嘴一笑:“蹭路的,楚夕。”
托米惊艳于楚夕的外形,将俊美的容貌和脏兮兮衣物完美糅合一体,这得要多高的颜值底子。
乍一看,赫哥美艳动人、楚夕邪肆俊美,居然觉得真尼玛配一脸。
说是赏心悦目的一对情侣,也没人反对。
托米自然是不会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的,秋柱赫最记恨别人说他美貌。
托米殷勤地将保姆车开来,朝两人挥手:“赫哥,上车,下午还有个发布会。”
楚夕圆润地跳上车,秋柱赫优雅地登上车。
车门还没关闭,忽的伸进一只遒劲的手,轻轻一拉,人影走了进来。
楚夕瞪大眼睛:“靠,冰块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万万没想到,陆左煜竟然堂而皇之进了保姆车里!
陆左煜一本正经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冷冷答:“蹭路。”
大人物脸皮厚起来,尔等刁民自愧不如。
秋柱赫翘起二郎腿,放下手里的红酒杯:“上我的车,油费很贵。”
陆左煜给了他一个【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的眼神。
他其实是不放心楚夕和秋柱赫单独相处,秋柱赫这人性情乖张,变幻莫测,楚夕万一吃了点亏...
托米在前面开车,自然不知道后面硝烟四起的战场,保姆车愉快地行驶上路,一路高歌。
车厢里,楚夕抓抓脑袋,觉得氛围忒怪异了。
楚夕便找了个话题打破尴尬,她问陆左煜:“元强那件事,真和我没关系。你不会把我送去警局接受调查吧?”
陆左煜冷脸答:“不会。”
楚夕放下心来,捏起一块新的湿帕子,慢慢擦脸上手上的细泥土和血痕。
陆左煜看到她白皙手指上细密的划伤,血痕淡淡,便又问:“你伤到哪里?”
楚夕低头专心致志擦手,也没注意陆左煜的神色:“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手被划伤了点血,没大问题。”
秋柱赫饮一口香醇红酒,似笑非笑道:“看不出来,陆神竟然也有关心他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生来就是无情无义之人。”
“我也看不出来,你竟会把手绢送给楚夕。”陆左煜不冷不热答。
秋柱赫:“啧啧,我只对知心人敞开心扉。不像某些人,骨子里永远刻薄冷酷,不近人情。”
说到无情无义,往事历历在目,秋柱赫眯起美艳的眸,眼底刀光剑影。
楚夕弯腰,取出脚边的黑色背包,还不望抬头的解释:“秋美人你多疑了,他只是把爷当成一只有利用价值的宠物。”
黑色背包里有她的手机,楚夕想要取出来打个电话。
拉链拉开,黑包忽然发出一阵古怪的颤动。
楚夕眼神骤然一寒,飞速抬脚踢开她的黑色背包!
昨夜元强住在她的帐篷里!他动过这个黑包!
电光火石间,从黑包拉链口窜出一条黑红斑纹的蛇,凶狠咬上楚夕的脚踝...
第38章 爱的抱抱
尖锐的疼骤然扎在右脚踝上,凉凉刺疼的触感,楚夕眉头轻扬。
陆左煜和秋柱赫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那种黑红斑纹的蛇,出没于南方的荒野毒物。
一旦被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毒蛇已经咬穿她的裤脚。
出乎两人的意料,楚夕冷静到了极点。
她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银色小刀,下一刻那狰狞恐怖的毒蛇已经剩下半截。
红黑的尾巴在颤巍巍晃动,道口整齐,露出红白相间的皮肉。
上一秒咄咄逼人的毒物,下一秒已经断成两截。
陆左煜伸出的援手僵硬了:...
秋柱赫摸摸自己的手腕,这莫名的疼痛是为何:...
楚夕仰头怒骂:“你们干愣着做什么!赶紧拿医药箱,爷都快死翘翘了!”
这气势,没有丝毫半只脚踏入棺材的模样,反而像只炸毛的豹子。
秋柱赫干咳一声,从车座底下取出医药箱。
楚夕一把夺了过来,皱着眉翻看医药箱里的东西,问:“有血清吗?”
秋柱赫美眸微敛,善意地解释:“小夕儿,我这里是保姆车,不是救护车。”
话毕,秋柱赫给前面开车的托米打了个招呼,转站最近的医院。
楚夕咬牙,小刀灵活划开脚踝的裤脚,毫不优雅地将脚搭在木桌上。
蛇咬出两个小小的血口,楚夕试着感触一下,脚腕已经开始发麻。
这种毒蛇她认识,毒性不强不弱,最严重的的状况是麻痹心脏血管。
用绳子在小腿上紧紧捆住,用蒸馏水冲洗几次伤口。
做好这一切后,楚夕抬头,对陆左煜说:“冰块帮个忙,把酒精和打火机给我。”
陆左煜默默将酒精瓶和打火机递了过去,想看楚夕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银色小刀沾了酒精,打火机火苗加热小刀刀刃。
十秒后,楚夕弯腰,眼睛也不眨,刀刃在伤口处划出“十”字形状。
白刃割开皮肉,暗红血液从血肉里溢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酒精的刀子割开伤口,她眉头也不皱一分一毫。
好像一个久经磨练的老手似,少年垂着头,栗色发丝耷拉在额前,能看见挺翘的鼻梁,以及紧紧抿住的淡粉唇角。
割开血肉无疑是疼痛的,楚夕垂着头却不吭声,一颗苍白的冷汗从侧脸颊滑下。
这和印象里的楚夕大不相同,除了顽劣不羁、肆无忌惮,竟然还有如此认真坚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