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检查不得了,一检查才发现居然是得了胃癌,都已经中期了。
马虎大意的一家如雷轰顶,慌作一团,连忙给刘桂芬办理了住院,也幸亏是胃癌,幸亏只是中期,按照医生的建议,只需切除被癌细胞感染的部位,就能治愈好转。
为了给刘桂芬治病,陈三儿也没心思在侍弄鱼塘,急着要去医院陪护,毕竟子女再怎么贴心,又怎么比得上走过大半生的枕边人?
戚尧听他说完原由,担心之色溢于言表:“三叔,三婶的病不能耽搁,你只管去照顾三婶,这鱼塘我帮你照看着,你也别提什么转让的话了,三婶治病还有的花销呢,鱼塘留着怎么也有些进项,你可别冲动。”
陈三儿:“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这鱼塘,我是怎么也要转让出去的。你三婶得了这个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你越哥他们也不许我们再养这鱼了。”
“这治疗的费用你也别担心,这些年我手头有些积蓄,你越哥他们也出息,都在工作呢,哪还能缺了你三婶治病的钱。”
“这些年我年纪大了,你越哥他们本来也不让我再养鱼了,要接我和你三婶去A市呢,只是我一直惦记着鱼塘和乡里乡亲的,不舍得离开,现在你三婶身体这样,他们是怎么也不同意我继续养了,我自己也不乐意伺候了,所以才想着要把鱼塘转让出去。”
戚尧大致了解陈三儿家的情况,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叹了口气道:“那行,三叔如果放心的话,这鱼塘我就接手过来了。”
说完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三叔,治疗费用真的够吗?不够先从我这里拿点去应急。”
陈三儿跟戚尧父亲关系不错,从小也是看着戚尧长大的,听他这么说,这段时间的愁苦也放松许多,拍拍戚尧的肩膀:“现在真不用,三叔就是放心不下这鱼塘,你把它好好经营起来,别让它荒废了去,我就放心了。”
戚尧只能叹气道:“那行,叔你说个价格,我们去把合同签了,你也好安排接下来的事。”
他不是个拖沓的人,知道陈三儿着急,就主动提了这话。
陈三儿:“叔也不占你便宜,咱们就按市价来,赶紧把这事儿处理完,我得赶回A市去,你三婶还在医院呢,我不放心。”
戚尧点头:“行,三叔你等等,我去跟客人说一声。”
说着转身去和客人说了一声,就跟着陈三儿拿着之前的承包合同,去了村委会,由着村主任做了个见证,以六万的价格把鱼塘给承包了过来。
一万是鱼塘的价格,五万是鱼塘里的鱼虾的价格。
这鱼塘还有三十年的使用期呢,一年一万,三十年就是三十万。
但之前陈三儿签的合同是一年一付的,所以他只付了今年的承包费用,戚尧也只需要给他转这一部分就行,之后的直接交到村委会就行。
本来今天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戚尧没必要付整一万的,但他惦记着陈三儿家的情况,就找了个话头,并着鱼虾给陈三儿开了个高价。
为此陈三儿差点就翻脸不想转让给他了,直说不用他这样,说好了按市价来,戚尧却给了这么多,陈三儿抹不下脸来拿这个钱,别扭着不肯收钱。
戚尧又劝了好半晌,说什么他养的鱼味道好值这个价钱,又说要是三叔实在过意不去,就当那多出来的钱是自己给三婶的营养费了云云,陈三儿这才别别扭扭的收了钱。
弄完这些,陈三儿又着急忙慌的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戚尧虽然刚把鱼塘承包过来,但得了这么个消息,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也没跟村长他们多聊,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闲居那边有人招呼着,戚尧这会儿不太开心,就干脆回了家,正好看到他爸悠闲的在院子里倒腾他那一架子的多肉,他妈在旁边指手画脚的,弄断了好几株多肉,让他爸心疼不已,还不敢骂老婆。
“爸,妈,今天没去地里吗?”
戚志阳:“早上刚剪了玫瑰卖到镇上呢,这会子没什么事儿。”
陈苏见他过来,声音有些沉闷的样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咋了?怎么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戚尧蹲下身来陪着他们移栽多肉,闷闷不乐道:“刚才我陪客人去钓鱼,三叔跟我说想把鱼塘转让给我,说是三婶得了胃癌,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听到这话,陈苏停下捣乱的手来:“啥?桂芬得胃癌了?!”
戚志阳:“我知道,昨天你三叔跟我说了。”
陈苏也不管手上有泥,拍了戚志阳一下,恶狠狠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癌症了?”
陈苏和刘桂芬关系不错,乍一听见这消息,有些接受不了。
戚志阳细细的跟她说了一遍具体情况,又叹气道:“我也是不想让你跟着瞎担心,就没跟你说。”
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就算陈苏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跟着瞎操心。
戚尧闷闷道:“我把鱼塘承包下来了,想着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虽然在他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养鱼的想法。
“这事你做的不错,老三家虽然还算宽裕,但这人一生病,花销就大了,等你三婶的病治好,他们家这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陈苏在旁边沉默好半天了,等他们说完,突然一拍大腿站起来:“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桂芬去。”
村里的各种人情往来不说,就冲他们家和陈三家的关系,都得去看看人家。
戚尧也赞同:“我们全家都去,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做个全身检查。”
戚志阳道:“你和你妈检查检查就行,我就不用了,我身体健康着呢。”
这话戚尧不同意:“不行,要检查就都检查一遍,不管有病没病,检查一遍看看总能放心些,到时候缺啥补啥,你们不知道那些大病都是从小问题拖出来的吗?”
陈苏点头附和:“没错,桂芬那就是拖出来的毛病,以前就老听她说胃疼,让她去医院看看还不去,你看怎么着?”
“行吧,检查,都检查。”
说定之后,戚尧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一家三口都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定下这件事后,戚尧依旧不太开心,调整了一下情绪,帮着父母把多肉移栽完,才回了隔壁去招待客人。
这一天由于有杨师傅做菜,戚尧没那么忙了,便这屋走到那屋的,和客人们聊天。
每屋聊几句后,戚尧又没事做了,心里依旧堵得慌,便又出了门,逛到了后山小山包上。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拿出他的躺椅来,躺上去就开始放空自己。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对于这些关于生离死别的事情,就特别的看不开。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调侃的声音。
“戚老板好兴致,不去招待客人,跑到这里来午睡。”
其实说是午睡已经是客气了,这会儿都五点多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戚尧睁开眼来,看到来人后,缓缓坐直身体,看了一眼手表,习惯性的挂上了礼貌疏离的笑:“原来是陆二少,都这个点了,怎么不去吃饭?”
被称为陆二少的人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眼中有着调侃笑意。
来人是祁逸的发小陆行的弟弟陆竞,跟戚尧也算是旧识了,那时候戚尧还在祁逸身边做助理,陆竞在陆氏担任市场部总经理,因着陆氏和远扬的关系,所以合作不少,祁逸也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那时候戚尧还没有和祁逸在一起,陆竞还追过他一段时间,他也算是戚尧和祁逸在一起的催化剂之一。
后来戚尧和祁逸在一起后,为了避嫌,基本上就没再和陆竞说过几句话。
陆竞也识趣,知道他和祁逸在一起后,没再来打扰过他。
最近戚尧的闲居在圈内名声不小,陆竞和朋友过来吃饭也正常,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到这里来,还刚好就碰到了自己。
“我来戚老板这里是来放松的,没想到来了还有那么多交际,太烦了,所以出来走走,正准备回去呢,就碰到戚老板了。”陆竞解释道。
其实他说谎了,他就是特意来找戚尧的,之前戚尧在闲居跟大家闲谈之时,他就看出戚尧心情不好了,见他出门,他就留意了一下戚尧离开的方向,隔了片刻就尾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