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锦峰不会疼人,连带着齐姑娘也跟着一起受苦,风里来雨里去的,这好好的金丝雀都快被养成麻雀了。”
韩尘眼睛微眯,“这么说,本王还得感谢你了?”
陈立连道不敢:“这是属下归顺王爷的投名状,您看如何?”
“不怎么样!本王要的东西或者是人,有的是手段来拿到手,用不着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请王爷赎罪,那属下明日便让人将齐姑娘放了…”
“……罢了!”韩尘冷声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本王便收下了,以后如若再出现这种事情,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属下明白,王爷放心,此番是否要去看看齐姑娘?”
“…不用了,天色已晚,本王赶路累了,先让人准备房间。”
“早已准备好了,您这边请。”
也许是白天睡的时间太长,每每到晚上她总是一点都不困。
不得不说陈立是个不错的人,不仅每日都会派医师前来诊脉,吃穿度用一应俱全不说还每件都是佳品。
听说自己要羊毛线二话不说便派人去寻了。
看着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围巾,齐灵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旁守着的丫鬟连忙上前询问:“姑娘是累了么?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歇息吧。”
齐灵连忙摆手:“每日喝那医师的药白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反而就不太睡得着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要服侍的了,你们站了一天也挺累的,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便是齐哗哗的一群人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看得她一脸纠结。
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只是让她们回去休息怎么就跟要了她们的命似得?
也是让这些丫鬟好受些,她便说留下几个服侍,其余的回去休息准备轮班,她们这才一脸庆幸的起身告退。
遣走了几个丫鬟后屋子里安静了不少,齐灵也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投放在了织围巾上,一时间就连房间里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站在屏风后面的韩尘静静的看着她低头织围巾的认真模样,下意识的摸了摸虎口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微微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已经将围巾完成一大半的齐灵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看桌上近乎于燃烧了一大半的蜡烛就知道应该已经很晚了,便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准备洗漱歇息了。
随着内屋的蜡烛熄灭,寝殿内陷入了一片漆黑,齐灵怔怔的望着帐顶,莫名的怀念起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一时心酸的感触涌上心头,鼻尖也忍不住微微酸胀。
随着合上的眼睛,一滴无声的泪水划过温热的脸颊,留下一抹冰凉的泪痕,微微耸动的肩膀,和那声若蚊蝇的低泣声都昭示着她内心难以言喻的酸楚。
顾锦峰,我好想你啊……
‘呼~’
半夜的时候屋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飘来的乌云将皎洁的月亮遮住了,这也给潜伏在守军区的阿文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他的身手虽然不如老二,但比起一般人也要好上太多了。
夜半的时候人的瞌睡是最难以抗拒的时候,加上乌云的遮蔽他便开始寻找齐灵所在的院子。
刚开始找了几个但都是守军的住所,直到发现偏南角落里的一个单独的小别院,从外面还能隐隐的看到冒出头的绿色植物,原本他是不确定的,直到看到进出的丫鬟后。
就是这里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谎言?
他先四处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有些远离守军的住所,处于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门口也只有两个几乎是昏昏欲睡的守军看守,真是不进去都对不起自己了!
看准时机后他便悄无声息的爬墙潜入了进去,虽然还是稍微有些动静,但有着风声做掩护,倒也没人发觉。
院子里黑漆漆的,偶尔有呼呼的风声吹过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阿文此刻也没心情来管这些,他得赶紧找到齐姑娘再那个房间才行。
这个别苑看着不大却有着不少的房间,但想来善于推断的阿文很快便分辨出来了,那便是最里面的那间,不管是门檐上还是窗户上都挂着厚厚的帘子。
为什么会挂帘子那就说明里面在烧炭,一边的丫鬟住的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那就说明了一个。
他面罩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靠近了那个屋子,掀开帘子微微的一推门便是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为了防止暴露他连忙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而此刻正在里屋睡得迷迷糊糊的齐灵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瞬间便把腾起的睡意给压了下去,难不成是有坏人进来了?
这样的想法当即让她打了个激灵,小心的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自己之前裁线用的剪刀…可还没走两步便和一抹身影撞了个照面!
齐灵刚想喊人却看到那人一把扯下了自己面罩欣喜道:“总算是找到你了齐姑娘!”
“你…你是…?”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楚了来者的脸,却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个人啊!
阿文连忙轻咳了几声恢复了自己之前本来的声音,“齐姑娘,是我!”
“你是阿文!!”
齐灵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事情说来话长,之前我便隐隐的瞧出了那个叫王贵的似乎不怀好意,便寻了个借口,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不怀好意?这是什么意思?”
齐灵一时有些不解:“我是为了治病才留在这里的,再说陈将军对我挺好的,你不是弄错了?”
“为了治病?”
这下轮到阿文懵逼了,他上下打量了下齐灵,有些不明白:“您…是生病了么?”
为啥他看着齐姑娘面色红润,气色比起之前还好了不少?
“唉…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陈将军说我身中奇毒,便让我留在这里治病,等好了再前往京城,都是我的错,一时着急都忘了跟你说了,还让你费这么大的风险偷跑进来,实在抱歉。”
阿文一时间就更不能理解了:“身中奇毒?那医师可曾说中什么毒了?”
这下可把齐灵给难倒了,她挠了挠头有些回答不上来。
确实从头到尾也只是陈立告诉过自己中毒的事情,却没有说明到底是毒,只是让自己保持心态平稳,不要大喜大悲什么的。
除了每天要喝那苦兮兮的药汁外,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症状了?
“看来您自己也不太清楚,我之前跟游历的医师学过如何看脉象,有没有中毒您让我看看脉象就知道了。”
齐灵没拒绝,挽起衣袖将白皙的手腕露了出来。
阿文念叨了一句失礼了便开始把脉,原本平静的脸色却愈发的奇怪起来。
“怎么了?我是中毒了么?”
随后他便拿开了手欲言又止,她忍不住问:“你倒是说啊!”
“齐姑娘,您的脉象可以说是非常的康健,并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说道这里他面露惭色:“我也只是跟着老游医学了点皮毛也有可能是误诊了。”
对于他的说法齐灵更偏向是前一种,这么说,就是陈立一直在骗她!
至于骗她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想把她留在这里!
那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这时候又听阿文道:“齐姑娘也别太伤心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原本我是打算今天就救你出去的,但没想到来了个大人物,守军府附近的守卫都加强了起来……”
“来了个…大人物?”
这句话像是瞬间提醒了她一样,她连忙询问:“你可看到那大人物长什么样子了?”
阿文摇头:“这我还真没看见,只是路过的时候看到后院停了辆雪白的马车,上面装饰品不少,我猜想应该是京城来的权贵吧。”
白色的马车…齐灵蓦然感觉脑中一阵晕眩,这么明晃晃的谎言,最可怕的是自己还信了!
在京城她谁的马车都可以不认识,但唯独他的让她记忆深刻!
再加上之前的推断,她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陈立叛变了!
她当即稳住身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郑重的吩咐道:“你立刻从这里出去,去京城告诉顾锦峰,陈立叛变了让他多加防备!”
“可齐姑娘你……”
话音还未落,原本平静的窗外蓦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顿时脸色俱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窗户上的帘子倏然被掀开,伸进来的则是一只只闪着寒光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