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我马前奴(105)

作者:秋色未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钱阿婆本是不肯的,但客人掏出了两锭黄金,差点没把钱阿婆惊得当场晕厥过去,清醒过来以后,阿婆二话不说,叫了儿子媳妇和大孙子,麻利地走人,搬到她大姑姐家去暂住了。

两锭黄金,买下院子也是使得的,就怕客人要反悔。

阿婆走得太急,家里的小鸡都没带走,这不是,想想看,不太放心,今天就过来看望一下夫人,顺便喂喂鸡,谁料那位看过去严厉威武的公子竟如此能干,完全就不需要她上手。

方楚楚十分淡定:“不就是喂鸡吗,小事一桩,不必客气。倒是要麻烦阿婆一件事情,我想要一本‘女诫’,阿婆能帮我去弄一本过来吗?”

这位小夫人,人在旅途、大病初愈,还不忘女诫一书,实在令人肃然起敬,钱阿婆自然满口答应:“好说,我回头就去找村子里的秀才娘子,她那里大约是有的,等下我给夫人拿去。”

“那是多谢了。”方楚楚笑眯眯的。

这位夫人容貌生得娇俏,言语又十分可亲,钱阿婆忍不住心生好感,不免就多聊了几句。

大凡女人,上了年纪之后就爱唠嗑,钱阿婆也不例外,尤其是当她得知这位小夫人是从京都长安过来的,她不禁兴奋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道:“夫人,你可曾听说过最近长安发生的那桩天大的冤案?”

方楚楚摇头:“不知道,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被奸人所害,含冤而死,连我们这小地方都传遍了,夫人竟然不知?”阿婆看了方楚楚一眼,似乎还有点嫌弃她了。

方楚楚吃了一惊,看了看不远处“含冤而死”的太子,太子殿下正在喂鸡,姿势端正。

她摸了摸鼻子,十分诚恳地向钱阿婆请教:“呃,太子……听闻是死于祝融之灾,乃意外之难,怎么说是含冤?”

钱阿婆一拍大腿:“太子殿下是何等威猛神武之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于火灾,这定然是奸人作祟啊,你这都不懂吗?太子东征高丽、北伐匈奴,为我们大周朝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却听信谗言,将太子囚禁于荒居,这是其一。奸人下毒,令太子重病垂危,这是其二。甚而至于,有贼子蓄意纵火焚山,置太子于死地,这是其三。这三桩加起来,冤啊,真真是千古奇冤啊!”

方楚楚惊叹:“阿婆您讲得真好,就和说戏的一般。”

“那是。”钱阿婆得意地道,“我们家就在村头,南来北往的行商和旅客都从这里过,每个人说上几句,凑起来就这般精彩了,连我们村里的教书先生都跑过来听了,对了,先生听了,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阿婆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哦,奸佞当道,勇士折戟,苍天何公?白璧何辜?”

几个侍卫蹲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这会儿还能凑过来附和两句:“这个先生显是有学识的,这句话说得好。”

“那是,这先生原是个秀才,听他说,这事情,镇上的读书人中间都传遍了,大家都为太子殿下喊冤呢,唉,这是什么世道,连那样天神一般的人物都会遭到冤屈,莫非老天真的没长眼吗?”

方楚楚听得汗都流下来了,不意这乡野之地,居然还有这般精彩的故事可以听。

钱阿婆絮絮叨叨了好久才走,她老人家也是个办事厉害的,不一会儿工夫,还真给方楚楚弄了一本“女诫”来,秀才娘子家没有,还是村里教书先生的女儿从箱子底下找出了一本,可真不容易。

方楚楚拿到了那本书,十分嚣张,对着贺成渊“哼哼”了两声,勾了勾手指头。

第70章 东风引23 太子之威,狼居胥居,登临……

太子殿下心领神会, 喂完了小鸡,恭敬地捧了那本书进屋,备了笔墨,去抄他的三百遍了。

当然, 太子殿下抄写的, 和书上的, 自然又有几分不同。

“……男有四行, 一曰男德, 二曰男言, 三曰男容, 四曰男功……守节整齐, 行己有耻, 动静有法, 是谓男德……”

方楚楚凑过来看了一眼,心满意足, 当下惬意地倚靠在窗边,啃完了玉米棒子, 开始磕松子, 一边看着贺成渊抄书,一边问他。

“你自己说说看,知道错在哪里吗?”

“不该骗你、不该吓你。”

“不对!你不该认为我笨,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当场露馅,你看不起我!”方楚楚气势汹汹地责备贺成渊。

“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日后再不敢了。”贺成渊一边抄着, 一边还要分神出来哄他的女主人,这一心二用,稍不留神,就抄错了。

方楚楚更不依了:“看看你,分明没有诚心,这都能写错了,可见心里就是不服气的,不行,再加一百遍。”

她就是无理取闹,娇纵任性,仗着他宠她,简直要爬到他头上去做窝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是那么喜欢她。

贺成渊神情温柔,目中带着笑意:“好,莫说一百遍,就是一万遍也使得,只要你高兴就成,不过,这里的墨没了,楚楚,过来,帮我磨墨。”

方楚楚吃吃地笑了起来,撒开了松子,趴到贺成渊的身边,挽起袖子,给他磨墨。便所谓红袖添香,就是多抄几遍也没什么。

……

抄到第二百九十九遍的时候,有属下在房门外轻声禀告:“殿下,西川有消息了。”

方楚楚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贺成渊执笔抄书,面上神色自若:“呈上来。”

属下进来,低着头、弓着腰,奉上了一纸信函,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贺成渊因着三百遍还没抄完,不敢停手。

方楚楚帮他拆开了信,念道:“酒已备,久候主人不至,不敢擅专,敢问主人,可如期开宴否?”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没什么大不了事情,不过我们歇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该启程了,客人都到齐了,就等我了。”

贺成渊笑了笑,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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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九月,西川骚乱。

西川原为安庆节度使李广胜所管辖,高敬泽在彼处十年,处处打压李广胜,双方势同水火。

如今,高敬泽虽已回转长安,但其旧部仍在,势力庞大,兵权牢牢地握在高敬泽的副将陈武艺手中。陈武艺依旧尊奉高敬泽为主,不但与李广胜针锋相对,就连长安新派来的唐迟与朱三泰两位将军也不在他的眼里。

李广胜怀恨于心,于某日夜里暴起发难,率军突袭,与陈武艺所率的兵马大战了一场,双方两败俱伤。而后,李广胜先发制人,搜罗了一堆人证、物证奏报呈送长安,指高敬泽昔在西川开铜矿、铸钱币、私囤重兵,图谋不轨。

高敬泽自然在金銮殿上力陈清白。

李广胜与高敬泽宿怨已久,肃安帝对此不过一笑置之,下了诏书斥责李广胜,同时命唐迟和朱三泰速速平息此事。

岂料,西川之乱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

火光冲天,映照在夜色下,漆黑中透出血红来,在半空中吞吐翻卷,如同诡异的凶兽。

节度使的府邸中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喧嚣的喊杀声,李广胜赤着脚从房中冲出来,面色如土,厉声大叫:“来人!快来人!怎么回事,我的人马呢?都到哪里去了?”

一员心腹部将飞快地从外面跑进来,跪倒在李广胜的脚下:“大人,陈武艺打过来了,我们的兵马被唐迟将军阻在城外进不来,眼下,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唐迟?”李广胜摇晃了两下,咬牙切齿,“这狗贼,前头撺掇我和陈武艺火并,果然别有用心,老子上了他的当了!”

他想起唐迟交给他的那些人证、物证,样样确凿,指证高敬泽狂妄僣越、图谋叛逆,他当日获此证据,大喜过望,不疑有它,马上就呈送长安御前告状,如今想来,居然是中了唐迟的借刀杀人之计了。

事已至此,李广胜也不及后悔,连家眷都不顾了,急急忙忙想从府中的暗道逃走,岂料,刚刚走了两步,就被那心腹部将一把拉住,他还未及训斥,一把刀子捅进了他的腹部。

“你……”李广胜目眦欲裂。

“大人恕罪。”那部将说得十分诚恳,“小人也是奉命行事,烦请大人先行一步了,大人还请放心,过些日子,高将军就下去陪您了,九泉之下好作伴,您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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