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有一种用完就被遗弃的感觉。他咬了咬牙,抓住慕雪芙,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每次都这样,用完就丢。”
慕雪芙痴痴一笑,妩媚的眼睛秋水荡漾,轻捶了他一下,“哪有?”
景容一挑眉,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目光狭促,道:“每次我们做那事,你不都是舒服完就不顾我了吗?”
慕雪芙脸上瞬间红起来,一记粉拳捶在他的胸口,又觉得打得太轻,掐着他的脖子,嗔语道:“我哪有不顾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完这番话,她脸颊如海棠滴露般仿佛沁着血,咬了咬下唇,更加羞赧,“景容你这个坏东西,越来越下流了。”
景容翻着白眼,伸着舌头,“我下流也是因为你啊。”
真是又气又羞,慕雪芙撅起嘴背对着他,“哼,我不理你了。”
景容抿着嘴笑,捅了捅她的背,慕雪芙仍然不理会他。他清了清嗓子,道:“好吧,不理就不理,不过某人晚上睡觉嫌热可别找我。”
慕雪芙闻言嘤嘤哼哼了几声,回过身靠在景容身上,“不行,我还不想失去你这块冰,不然我将夜夜不得安眠。”
虽然景容并不能始终都是凉的,但起码靠着他比她自己睡觉舒服。
景容揶揄而笑,拿起她的手咬了咬她的手指肚,“那还让不让我下流?”
有道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可是热,这个难题,却是慕雪芙最怕的事情。面对这个问题,她只有能移,能淫,能屈。
“让,怎么下流都行。”心里不情愿,但脸上已经满目讨好笑容。
景容满意的点点头,低低一笑,亲了亲他的嘴唇,“真乖。”玩笑过后,景容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她脸,“委屈你了。”
慕雪芙含着半缕笑容,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其实说来也是我连累了你。如果那天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就不如碰到景宣,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害得你现在和我一起受罪。你说你也是真傻,原本皇帝要囚禁的是我,你非得陪着我,现在好吧,咱们两个都被困在这四方的天里了。”
站在枝头鸣叫的夏蝉自兀的叫着,就像是炫耀它有自由一般。慕雪芙顺手拿起一枚棋子弹出,惊动了一树的蝉,顷刻宁静。
景容不以为然,手指摩挲着她雪白滑嫩的面颊,道:“这不正好,省的我还得天天去早朝,如今每天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日子过的最惬意不过。”
“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叫惬意?”慕雪芙很是怀疑他在说反话,高高的挑起她入鬓的长眉。
景容摸了摸她的眉毛,一笑,道:“有人替我去查案,你说怎么不惬意。而且是我的两个大舅子,想必他们比我更心急。对比下来,我确实惬意十足。”
慕雪芙无可置否的撇了撇嘴,他们心急不是因为是你大舅子,而是因为他们的妹妹也饱受其害好不好?
第二百七二章 剥丝抽茧
慕书麟和景寒确实心急,日夜不停的调查,分析案情,终于有了眉目。
这一日,玄武帝召集所有人到含元殿。
景万祺得到信便赶去了含元殿,一进殿看到刚被放出来的慕雪芙和景容,指着鼻子道:“凶手是不是他们?”她狠狠地剜着他们两个,眼珠子恨不得冒出来,“现在已经调查清楚,我看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几日她每每以泪洗面,她的眼睛肿的被浸泡在水里似的,也来不及梳理整齐,蓬头垢面,一点都不像昔日那个就连睡觉也要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瑜王妃。
慕雪芙与景容对视一眼,撇了撇嘴,“我们两个是没什么话好说,因为我们是被冤枉的,瑜王妃应该问清楚谁是真凶再让他好好和你说说。”
“你——”景万祺气愤难平,指着慕雪芙的鼻头,切齿冷意,“要是查出是你做的,我当堂就要你偿命!”
“瑜王妃!”玄武帝冷冷一声,沉目瞥了她一眼。
宣王妃扶着景万祺坐下,安抚道:“母妃,襄阳侯和荣王已经调查出来,凶手跑不掉的,您稍安勿躁。”她看了眼慕雪芙,那眼神极其坚定,仿佛已经确定真凶就是慕雪芙。
玄武帝嘴唇抿得紧紧的,等景万祺安坐好,看着慕书麟和景寒,道:“现在人都来齐了,你们可以将调查的结果公之于众了。”他的手掌猛的拍在身前的案子上,震得青釉茶盏砰的一振,清脆作响,出泠泠之声,“到底是谁杀的宣王?”
景寒站在大殿中央,向他拱了拱手,“回父皇,其实凶手我们还没有肯定,但是根据我们调查搜证已经排除了宸王妃的嫌疑。”
宣王妃赫然站起来,面色带着激动,不顾身份,质问道:“凭什么排除她的嫌疑?难道荣王也和我家王爷一般别宸王妃迷惑!”
景寒的脸如千年雪封的冰雕,寒得彻骨。闻言,他泠泠的目光对视她,“宣王妃,本王看在你刚刚丧夫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再敢诋毁本王——”不再看她,但声音依旧可怖,“本王这战神的名头不是只杀一两个人得来的。”
宣王妃心里突突的一跳,再不敢像刚才一样对景寒出言不逊。只是突然小声啜泣,嘤嘤道:“荣王的名头自然不是杀一两个人得来的,您的战功大秦子民谁不知道。可怜我一个寡妇,即便因为痛失丈夫说错话也不应该让荣王来要打要杀吧,难道荣王是将我这个弱女子当敌人吗?”
她这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免让人侧目。
“景寒。”玄武帝面色不太好看,冷看着景寒。
景寒不惧色,直视他,道:“父皇知道儿臣的性子,听不得被人侮辱。”
玄武帝对景寒虽忌惮,但知子莫若父,他知道景寒容不得什么。可能因为镇国将军的事,一向对子虚乌有被人诬陷的事最是可恨。再说宣王妃确实说话难听,不怪他出言厉色,当堂威胁。
瞥了眼暗自垂泪的宣王妃,他眉宇一皱,显然不耐烦,道:“宣王妃就不要哭了,这件事自有朕公判,是与不是也有证据实话。”
宣王妃抬眸看了眼玄武帝,用丝巾擦了擦眼角,冲他福了福身,“臣妇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玄武帝让她坐下,又问景寒,“为何说不是宸王妃做的?”
“因为那天微臣亲眼看到宸王妃离开的时候宣王还好好的。”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在大殿里显得缥缈得不真切。慕雪芙回头看了眼,竟是安定郡王世子。他被人搀扶着从大殿外走进来,虚弱的仿佛连走路都轻飘飘的。还没等她思考,只见他猛烈的咳嗽起来,脸泛起红色,“只是我身体不好,受不住热,所以匆匆一眼便离开了,我身边的绵福也可以作证。”
慕雪芙心下一沉,急促间转不过来神。如果他真的看见,自然看见她打在景宣身上的那一下,可他却说景宣好好的。
他的这句话至关重要,直接就可以洗清她的清白。她与他根本没有交情,说来也只是在芙蓉阁见过一次面,他为何要帮她?难道就不怕她是真的凶手,就不怕犯了欺君之罪?
她还没自恋到以为所有男人都喜欢他,可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清楚他的目的。
宫堇沐走进来向玄武帝行礼,恍虚一笑,“请恕微臣来晚,实在是身子不济,走得慢些。”
宫堇沐祖上是大秦唯一一个异性王,是当初一起陪同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极受历代大秦皇帝礼遇。到了宫堇沐这,他虽体弱多病,也不在朝堂为官,但顶着安定郡王世子之名玄武帝对他也很是优待。
玄武帝吩咐人给他准备座椅,然后才开始询问,“安定世子是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
宫堇沐想了想,道:“未时一二刻刻。”
景万祺凝重的眉如化不开的冰凌,端看着他,道:“为何世子如此肯定是未时二刻?”
宫堇沐捂着锦帕咳嗽,脸色苍白如纸,肩膀因强烈的咳嗽而抖动,指了指一旁的小厮。
小厮站出来,跪下道:“我家主子身子受不住热,所以每天午时都要去风碧亭乘凉,每天未时便会回去,正巧那一天经过那,看见了宣王和宸王妃。小的也可以作证,确实看见宸王妃离去,那时宣王也是好好的。”
慕雨蓉舒了一口气,不善的目光看着景万祺道:“我妹妹是未时三刻到的我那里,如此也就说明宣王的死和我妹妹不相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