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架势哪里是赔罪,分明是来向他的小芙儿兴师问罪。他点了点头,走到慕雪芙身边坐下,“就是夫人今日不来,本王也要到左相府走一趟。”慕雪芙将他身上的棉氅解下后,他抱着慕雪芙,“不想夫人倒是比本王快一步,既然夫人来了,那本王就嘱咐夫人一句,回家多管教管教令郎。当着本王的面都敢侮辱本王的舅父和表弟,他实在是一点都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念他是王妃的兄长,不欲追究,昨日的事就当没生。不过若是还有下次,本王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沈若水面色讪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双手不断搅动了丝帕,赔笑道:“王爷教训的是,只是笙哥一向单纯,容易被人怂恿,昨日的事定是被人利用,才会口无遮拦。望王爷见谅,不要和他计较。”
景容看都不看她一眼,“本王说了昨日的事就当没生。”未等沈若水高兴,又听他道:“所以说让夫人回去后好好管教管教,不然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运,只是挨了两巴掌,被扔下楼。”
沈若水打了个颤,抬眸看着事不关己的慕雪芙,悻悻道:“臣妇知道,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绝不会让他再犯。”
景容截住她带着阴毒的目光,目光所及,令沈若水胆寒,感觉低下头。景容不耐,眼角闪过一丝幽蓝的光亮,直接赶人,“送客。”
沈若水走后,慕雪芙难得一直窝在景容怀里没有推开他,“幸亏你回来的早,不然我还真不好应付她。”抬起头,凝视着景容,温声道:“还是王爷厉害,一回来三言两语就将她打掉,还能让她哑口无言,换做我,唉,怕只有挨骂的份。”
“你是能吃亏的主吗?”景容轻轻笑了笑,“我进来时就见她脸色不好,不用问就知道她在你这没占到便宜。”
慕雪芙眸光闪闪,狡黠笑道:“可也不及王爷下逐客令让她难堪百倍。”
“有没有被欺负?”景容抚摸着慕雪芙如玉的面庞,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柔的问道。
慕雪芙蹭了蹭他的鼻子,道:“可能是我欺负她吧。”
“你就会欺负人。”这样不经意的举动,似是一只展翅的蝴蝶挥动着翅膀,在他的心里轻轻一刮,撩拨着他的心弦。景容的眼中此时装满了慕雪芙的容颜,她这双潋滟媚眼就像是一个漩涡,使他沉迷其中。
慕雪芙没注意到景容眼中的缠绵,挑了挑眉,反驳道:“我哪里会欺负人?”
“你不就天天欺负我?”
“我哪天天欺负你,是你欺负我还差不多。”
“哦?那我怎么欺负你啊?”景容低低一笑,伏在慕雪芙的耳边调侃她,“你要是说像昨晚一样那叫欺负你,那我就承认。”
昨夜景容缠着慕雪芙要了一回又一回,直弄得她哭出来才算饶过,这中间她不知说了多少次他欺负她。想起昨晚,慕雪芙脸上倏然红了起来,娇嗔道:“你就会欺负我。”
“呵呵,我只欺负你。”景容看着她这娇嫩如花的样子喜欢极了,只觉得怎么抱都抱不够。他也不顾身边有人,搂着慕雪芙就亲吻上,羞得他人连忙转过身偷笑。
腻歪了一会儿,紫夭进来通传,说是萧漓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说萧侯爷听到有关昨天的事大雷霆,此时和世子爷吵得很厉害,望宸王过府劝一劝。
景容料到有此一招,二话没说便带着慕雪芙去了靖远侯府。
萧漓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直直的,虽是跪着,但其气势却一点都不服输。
“混账东西,为了一个妓女和人打架,还连累景容的名誉受损,以后你不许再踏足那种地方!”萧承嗣坐在厅里的正座上,满脸愠怒,似是黑云压顶,不断喘着大气。
“是慕峻苼先招惹的我。”萧漓梗长了脖子,颇不服气,再一深思父亲的话,道:“纤语不是妓女,我不许你侮辱她。”
“不是妓女是什么?在忘忧居那种地方还不叫妓女?你不要以为为父两耳不闻天下事,这叫纤语的女人我早就听说过,是什么京城第一花魁,专门陪笑卖身的。”
萧漓带着怒火,反驳道:“纤语才不是陪笑卖身,她向来洁身自好,最是冰清玉洁。”
“冰清玉洁?妓女也能冰清玉洁?放狗屁!”萧承嗣“啐”了一口在地上,怒喝道,丝毫没了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父子俩大眼对小眼,谁也不让谁,倒有几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
厅里的温度已经降低到最低点,不断冒着寒气,也寂静的怖人。
景容和慕雪芙来到,正好赶上这个档口,也让这如被冰凝固的时间解冻。
“阿容你怎么来了?”看到外甥带着外甥媳妇过来,萧承嗣神色缓和了几分,却不断埋怨着,“这天寒地冻的,你带着雪芙来也不怕冻着她,真是不会照顾人。”
可能是因为萧侯和爹爹交好的原因,所以慕雪芙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很亲切,而萧侯也是一样,甚至与慕雪芙提到过他曾有一位好友也是有一个女儿叫雪芙,还说慕雪芙眉眼处与那孩子有几分相像。正如此,萧侯对慕雪芙也格外高看了几眼。
慕雪芙最会哄人,含笑道:“我和阿容来看您,自然是掂心您,既是掂心着您,哪里还管什么数九寒天还是三伏酷暑?”
一句话,刚才还黑着脸的萧承嗣瞬间眉开眼笑。
第一百九六章 夫妻劝和
萧侯夫人李氏见萧侯霁色,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阿漓这次触了侯爷的霉头,出言顶撞不说,又因为那个叫纤语的女人犯了侯爷的大忌,她真是担心府里的其他人会拿此事做文章动摇阿漓的世子之位。
虽然靖远侯府不复当年,但到底是侯府,盯着世子之位的人大有人在。
幸好宸王来了,侯爷一向最喜欢宸王,有宸王保着阿漓,侯爷定不会再气他了。
“要是惦记我,就多回来。”对着景容和慕雪芙,萧承嗣的态度与之前简直云泥之别,神色慈爱,嘴边也抹着一层笑意,“嘴上说惦记我,你们一年回来几次?”
景容笑了笑,扶起萧漓道:“可我们刚回来就碰到舅父火,心有戚戚,哪敢回来。”
“哼,还不是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萧承嗣瞪了眼萧漓,指着他道:“谁让你起来,接着给我跪着。”
萧漓也是倔强,拂开景容又跪到地上,固执道:“反正我没错。”
萧承嗣满脸愠怒,斥道:“你这个逆子,教而不善,你就一直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侯爷你别动怒,阿离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一时糊涂才着了那青楼女子的道。”李氏连忙上前扶住萧承嗣,并为他抚顺着后背,转脸看向萧漓,狠狠皱眉头,“你这个孩子,还不向你父亲认错。”
一旁一直看热闹的姨娘张氏见萧侯怒气减少了几分,忙火上浇油,“还年纪小?世子和宸王是同年同月,何时听说过宸王去青楼?姐姐,不说做妹妹的说你,你也该多加管束世子了。以后世子可是要继承侯府,要是说出去世子天天与那些宿柳眠花为伍,不得被外人笑掉大牙。”
“都是你惯的他!”被一拱火,萧侯本渐渐平息的怒意又涌了上来,还迁怒到李氏头上。他怒视着萧漓,隔空指着他的脑袋,“你平时风流我也就不管了,可昨天哪,把阿容和雪芙都带去那种地方不说,还与雪芙的兄长打架。要是为了伸张正义、救弱扶贫我夸赞你都来不及,但你是为了什么?为抢一个妓女!真是有出息!”
萧漓还想回嘴,被景容摁住才没有吱声。景容温和道:“舅父就因为这点小事动怒啊?一些流言蜚语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慕雪芙接着道:“这事都怪我,我一直对纤语姑娘好奇,几次吵着要去忘忧居一睹芳容。可是每次王爷都不应我,阿漓表弟知道此事想要偿我的心愿便带我们去了那里。再有昨日的事并不怪阿漓,都是慕峻苼惹起的事端,而且他素来与我不和,看见我在,所以才会找阿漓的茬。舅父就别责怪阿漓表弟了,要怪就怪我吧。”
“哪里是你的原因,一定是这个萧漓没少在你面前提起,不然你怎么会知道那个青楼花魁。”有慕雪芙求情,萧承嗣还能说什么,他肃着脸横斜着萧漓,“今天有阿容和雪芙为你求情就先饶过你,再有一次到外面惹是生非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