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夭轻蔑哼笑,得意之色席卷眉梢,“连凤凰和鹓鸀都分不清,还想诋毁我们王妃,我看你是茅房里打灯笼,老虎嘴里拔牙,屎壳螂出洞”
红韶掩嘴一笑,问道:“什么意思?”
紫夭眼角一飞,脆生生道:“找死!”
她们两个一唱一和,逗得满堂人都忍俊不禁,连景容够翘起了嘴角。
宣王妃眼珠一转,婉和道:“这侍卫蓄意撒谎做戏,害得母妃险些错怪了王嫂。”
慕雪芙皮笑肉不笑道:“瑜王妃刚才可是动了大气,一口一口“贱人”“奸夫淫妇”的,听得我这心里都像是拧成了麻团一般。也是王爷回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些,只怕瑜王妃就要对我严刑逼供了。”
“怎会?王嫂定是想歪了。”宣王妃面色讪讪,看了眼瑜王妃,道:“母妃也是因为一时受奸人蒙蔽,才会听信他人之言。说起来,这未尝不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在母妃心里,王兄与亲生儿子无异,所谓关心则乱,一听到别人说儿媳背叛儿子,自然会恼羞成怒,这才将怒火烧到王嫂身上。还请王嫂见谅,这都是母妃对王兄一番慈母之心啊。”
慕雪芙不得不佩服她嘴上的功夫,说的天花乱坠,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平日里只以为她是个绵里针,却没想到连口舌都这么伶俐。
“秋天火气大,肝火旺盛,需要泄,也是可以理解的。”微微一哂,慕雪芙道:“听说这些日子瑜王妃的身体一直欠佳,也是,久病之人最容易受情绪波动,又最爱动气。”她侧头看着景容,“不如这样吧,让大夫多开些三白汤,六味丸或是回春丸给瑜王妃服用吧,这些都是固本培元、年年益寿的好方子,或许会对瑜王妃的病情有所帮助。”
慕雪芙说的这话极为轻描淡写,但有几个人早忍不住掩嘴偷笑。景容抿了抿不断扬起的唇角,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揶揄道:“不知分寸,瑜王妃哪里有那么老?”
慕雪芙神色飞扬,装作无知单纯,“妾身没说瑜王妃老啊,只是都道女人四十豆腐渣,瑜王妃虽长得年轻,望之如四十许人,但也应该多多调理身子为好啊。妾身一片好心,王爷怎么能说妾身不知分寸哪。”
此话一出,瑜王妃脸色顿时铁青。望之如四十许人她还没到四十哪!这慕雪芙是变着花样的侮辱作弄她!还有那三白汤、六味丸都是给上了年纪,或是绝经、更年的女人吃的,慕雪芙这么说分明就是嘲笑她岁数大。她怎能轻易咽下这种嘲笑,“本王妃身体好的很,这些什么三白汤、六味丸还是留给你吃比较好。我看你啊,还是早些保养比较好,不要仗着现在年轻就不重视,不然再过几年,你凋残粉褪,又有新人入府,到时候我怕你会独守空房啊。”
慕雪芙双瞳剪水,一汪清泉般妩动的眼睛直入景容眼帘。她深情的直视着他,脸上的笑容羞涩而美好。转眼又瞥向瑜王妃,娇滴滴道:“幸好如今我还年轻,等我花残粉褪的时候应该还有几十年哪。”
话说的这有点扯远了,本是说慕雪芙的事,却谈到她年老的话题上。瑜王妃心里憋着气,将矛头又指向慕雪芙,“既然你说这侍卫说的是假话,存心诬陷你,那其他三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一起陷害你吗?”
罗纤纤颔,顺着她道:“再者王妃也说这侍卫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他又为何这般算计王妃哪?这一点确实让人费解。”
慕雪芙不以为意,掩嘴打了个哈欠儿,面色中露出几分倦色,道:“潘启昊的话已经证实是谎话,你们哪?是坦白从宽,将背后指使你们的人说出来,还是冥顽不灵,一口咬定本王妃?若是现在说实话,本王妃还会饶了你们一命。要是你们依旧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本王妃杀一儆百了。”她歪了歪身子,慵懒的靠在软背上,以手撑颐,“要是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等周管家回来,一切自然会知晓。”
慕雪芙的声音风轻云淡,如清袅的薄烟,但字字入寒,如冷池中的冰渣,像是每个字都冰冻着人心。
第一个指证慕雪芙的婢女吓得一缩,脸色逐渐苍白,她游离的目光惊慌惶恐,如四处窜逃的猎物。生怕下一刻就被猎人逮到。
找到突破口,慕雪芙清灵的声音再次想起,加了几分冷意,“这么能嚼舌根,编瞎话,就先剪了你们的舌头拿去喂狗。”
“奴婢说,奴婢说。”因慕雪芙这句话,婢女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头“砰砰砰”的磕在地上,出沉重的声音,“是花侧妃,她给了奴才一大笔钱,让奴婢照她吩咐指控王妃。奴婢本也不想诬赖王妃,可花侧妃威胁奴婢若是不听她的话,就将奴婢推到井里淹死。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请王爷王妃饶命。”
第一百六八章 拨开浓雾
时至夜半,月升高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更漏滴滴,缓缓落在铜盘上,如泉水叮咚一般,袅袅不绝。
正在这时周成归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小厮。他躬身走进来,悄悄看了景容一眼,恭谨道:“王爷,王妃,奴婢在他们三个人的房间都搜到金银和饰。”
“奴才招罪。”没等人说什么,小林子忙不迭磕头在地,“是花侧妃给了奴才钱,让奴才传话给王妃,说王爷在芳菲阁等着王妃,然后再抵死不认说过这样的话。奴才也是一时糊涂,求王爷王妃开恩,饶奴才一命。”
“这么多钱换几句话,确实划算。换了谁,都会心动吧。”慕雪芙站起身,扒了扒托盘里饰钱财。目光粗粗一掠,赫然被另一个托盘里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个浑身扎买银针的木偶,慕雪芙快拿过来,再一看,上面竟写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是从谁那翻出来的?”慕雪芙举着那木偶,轻柔的问道。她的语气柔和,听不出一丝恼怒之意。
周成回道:“是从王妃院里的柳儿那搜出来的。”
“这厌胜之术都相信,真是没脑子!”慕雪芙冷笑一身,将木偶扔到柳儿面前,“看来你诋毁我,不单单是钱财驱使。我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对我这么恨之入骨啊?”
想起刚才她对自己仇视的目光,慕雪芙猜出七八分,“不会是因为云坠吧?”
“没错!就是因为她!”柳儿恨恨的看着慕雪芙,眼底充斥着噬人的光芒。慢慢地,又一点一点暗淡下来,似划破夜空的流星,在灿烂过后,只留下一片宁静。那眼睛就像是没有波澜的死水,荡不起一点涟漪。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只听她娓娓道来。
“云坠是我姐姐,我们姐妹从小失去双亲,相依为命,后来辗转几次,进了宸王府。原本我们都是伺候在明侧妃身边的,明侧妃心地善良,对我们姐妹很好,从未像别的主子一般打骂我们。本以为我们姐妹就会这样一直伺候着明侧妃,直到出府嫁人。没想到后来王妃进了府,还慢慢得了宠,云坠想要捡高枝,几番哀求管家去王妃那伺候,最后她如愿了。”
说到这,她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狰狞扭曲的恨意,直逼着慕雪芙,愤愤道:“她是如愿了,可是也赔上了性命。你命人将她乱棍打死,我收到消息就立马跑去救她。可我终究还是晚去了一步,等我看到她时,她已经了无生息,任我怎么叫她都不回应。我永远都记得她浑身是血的躺下血泊中,永远都记得她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是你!是你命人将她杖毙!是你杀了她!”
面对柳儿的横眉冷对,慕雪芙只是澹然面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所以后来东院缺人手,你便也学之前云坠一样,去求管理人员调配的管家将你调到东院去。就是为了有一个可乘之机,将我铲除,为你的姐姐报仇,对吧?”
“没错我一直都在等待机会,就是为了让你永无翻身之地!可是没想到,这次他们计划疏漏百出,让你找到漏洞脱身。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过划破眼际,还来不及人反应,柳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就冲慕雪芙扑去,“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为我姐姐报仇!”
景容眼疾手快,一把搂过慕雪芙,抬脚就将踹飞她手中的匕。追星反手抓住她的肩,将她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