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前面没车,阮舒偏过头笑:“不用这么担心,我都自己开过几次车了。”
田征国不管,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语速明显偏快,“你看前面啊,看路啊,别看我。”
阮舒安抚他,“我看着呢,都看着呢。”
田征国:“那你把头转过去好好看路。”
阮舒没法,无奈地耸耸肩,转过头,她还想靠语言来纾解一下自己第一位乘客的紧张情绪呢。
田征国:??我是第一个??
有惊无险地来到长城边上的停车场,田征国脚踩实地,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迟来地对阮舒进行表扬,“不错,阮小舒你的车开得还挺好。”
阮舒嗤了一声,如果不是田征国一路叫嚣着车速太快,她怎么会放纵一辆又一辆的车超她而去,平白无故多花了半个小时才到。
现在是上午十点,烈日当空,炙烤着光裸的大地,大地又将热量反馈给动植物,树叶苍翠,知了叫个不停,人也被熏得一身燥意。
八达岭长城,中国万里长城的精华一段。从远处看,像是卧在崇山峻岭之中的一条东方巨龙,顺着起伏的山势绵延不断。而置身长城脚下,更觉得其工程浩大,自身渺小。
阮舒不是第一次来爬长城,但她想不管来过多少次,她都会为这象征中华民族智慧和勤劳美德的长城而惊叹。
回过神来,阮舒对惊叹不已的田征国说:“欧巴,我们中国有句有名的话。”
田征国低头看她,“是什么?”
“不到长城非好汉,你听说过吗?”阮舒解释,“就是说来了中国,来了北京,没有爬过长城就不能说自己是个男子汉。”
田征国挑眉,悠悠指出她的错误:“那你呢?你爬完也是男子汉了吗?”
“......”阮舒一梗,努力把自己说过的话圆回来,“女汉子也是可以的,反正爬过长城就意味着你有不怕困难,勇于奋斗的精神。”
田征国“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一边爬,阮舒又跟田征国说起了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
听完后,田征国犹疑地看了看脚下巍峨坚实的长城,欲言又止,“这,是真的?”
“当然,”阮舒看着他故意拖长声音,“是假的啦。”
“其实是中国古代四大爱情故事之一,为了歌颂爱情流传下来的传说。”
“噢,以前的人还挺浪漫的。”田征国不着痕迹地用力踩了踩城墙。
撑着城墙,俯瞰下边的群山,阮舒感慨:“以前的人还写信,将自己说不出的心思和隐晦的情感寄托在纸笔间,一车一马,一来一回,收到回信时已经过了很久。但等待的时间又是那么美好...”
田征国:“现代人都不写信了?”
“写的人很少了,所以每次收到粉丝的手写信的时候都会很感动。有人真情实意地给我写信,然后期待着我能看见并给予回复,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粉丝是最可爱的人。
田征国想到了飞机上,阮舒从包里掏出来信纸和笔的情景,“所以你当时再给粉丝回信?”
停了几秒,阮舒才想起他说的是飞机上的事,“对啊,平时不怎么有时间看和回信,所以坐飞机的时候我会写很多。”
可是,田征国没记错的话,“你用英文回信?”
“粉丝写的是英文,我就回英文啦。”阮舒说得理所当然,还有点遗憾,“粉丝超可爱的,大部分用中文和韩文给我写信,我还是看见邮票才知道他们的国籍。要不是我会的外语不多,我还想都用他们的母语回信。”
田征国尴尬地移开眼,作为只懂得一门语言的爱国人士,他表示安静就好。
“那你怎么不给我写信?”安静了几秒,田征国又想起了一茬。
阮舒无奈地瞥他一眼,“有什么要说的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不就好了?”
田征国理直气壮道:“这样就不浪漫了呀!”
阮舒皱眉:“你也不是个浪漫的人啊...”
田征国作弄地压低阮舒的大草帽,宽边沿完全遮住了她的视野。
阮舒猝不及防:“呀,田征国!”
田征国幼稚道:“我觉得我是个浪漫的人。”
阮舒:“......”
“那我们的一百天纪念日和两百天纪念日,你怎么不记得?”
田征国:“你不是也忘了吗?”
阮舒:“那我们都不是浪漫的人,行了...”
“不行,”田征国还是没有松手,“生活里需要一点浪漫。”
阮舒:“那你要怎么浪漫?”
田征国:“给我写信,我保证会给你回信的。”
阮舒理了理歪掉的帽子,指着几百米外的哨台,“看谁先到哨台,你先到我就给你写信,我先到我就不写。”
话音未落,趁着田征国没反应过来,阮舒撒开脚丫作出百米冲刺的努力往前跑。
“呀!”田征国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且中气十足,回荡在古老的长城上方~
作者有话要说:长城:今日份的我也辛苦了,既要在古人的爱情中假装柔弱会被哭倒,又要在初丁的恋爱中充当跑道...
安全驾驶,谨慎驾驶,新手最好在有人陪同下上路。
第65章 结婚第六十五天
距离哨台二十米左右, 田征国悠哉悠哉地抓住阮舒手腕,“我抓到你了!”
阮舒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脑门子汗,她也不知道自己提出这个比赛的意义在哪里, 左右都是为难自己。
“好啦, ”阮舒放弃挣扎, “给你写啦。”
田征国嘴角扬起,“那你要写长一点, 认真一点,感情丰富一点...”
阮舒睨他:“你要求还挺多啊。”
“这不是要求多, ”田征国理直气壮道, “这是给我写信应该有的基本素养...”
“......”
阮舒:可拉倒。
在哨台上停留了会儿, 拍了不少到此一游的认证照,两人慢慢往回走。
今天不是节假日,天气还挺热, 长城上的人很少,田征国和阮舒走了好一段,都没看见个人影。
田征国不禁好奇:“不是说来北京一定要来爬长城吗, ”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怎么没什么人啊?”
阮舒默了会儿, 选了个万金油答案,“你运气好,要赶上节假日,长城上面能挤得你里三层外三层动不得。”
田征国盯着她,仔细打量她的表情,似乎在观察她是不是在说谎。半晌后,才应了声, “不愧是中国啊。”
“那是。”阮舒十分自豪,“我们大中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相当棒!”
田征国揉揉她高昂的小脑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半了,回家吃午饭肯定来不及了。田征国问:“我们等下去哪吃饭?”
“来了老北京啊,就得涮羊肉啊~”阮舒摇头晃脑地唱着从前听的小调。
田征国:“??”
阮舒:“我们去涮羊肉。”
“涮羊肉?”田征国疑惑地眨眼。
阮舒解释:“涮羊肉也是火锅的一种,是传统的北京老火锅。”
“火锅!”这是个让田征国十分亲切的词,他还没吃就肯定道,“好吃,好吃!”
牛叔涮羊肉,隐于北京万千胡同中的一个。
推开院子里微掩的门,眼前便是一片鲜明的世界。叫不上名字的花,姹紫嫣红地绽放着,青绿色的葡萄架下一张黄色的竹躺椅,还有不知从哪而来的潺潺流水声,看起来像是武侠中不出世高手的隐居之所。
正当田征国想问他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之时,“来客人啦,来客人啦!”一阵清脆欢快的小孩声音响起。
田征国蹙眉张望,不见小孩身影。阮舒拉着他,熟门熟路地朝葡萄架下走去。
绿色的葡萄藤给这方小天地遮住了阳光,带来阴凉。支架上的一角挂着一个鸟笼,见他们走过来,笼子主人上蹿下跳的似乎在迎接他们。
“富贵儿~”阮舒亲昵地叫着。
“富贵儿!富贵儿!”一只通身翠绿色,唯独头顶有一撮红毛的小鹦鹉机灵地应着,极为通人性。
田征国看了看鹦鹉,又看看阮舒,感觉来到了个奇幻的世界。他抿了下唇,“是这只鸟在说话?”
“富贵儿!富贵儿!”代替阮舒,小富贵用行动给出答案。
小富贵的主人姗姗来迟,一席黑色的唐装,本应是仙风道骨的感觉,但他身材壮实,头顶锃亮,整张脸面红耳赤,好似刚从酒桌上跟人比拼完,匆匆赶来接客,看着不太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