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317)

作者:南斐重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君恪心中怕是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且一如容倾推测的那样,绝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

可若直截了当告知容太后,他们亲王府中意的女婿是那等小人,分明是在自毁长城。

君恪看重王府的颜面,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接下这盆用亲妹妹换取一个前程的脏水?依照原世界中他的那些所作所为,估摸还是故技重施,将她亲手推入早已为她挖好的万丈深渊里。

谢嫣脑中飞速转过几轮,她唇边恰好好处浮起半是惊喜,半是感动的浅笑,哽咽地凝视于氏:“不过是桩小事,却连累母妃同兄长这般为我殚精竭虑……嫣嫣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母妃的恩情……”

于氏细长的眼睫上也挂上几许斑斑点点的泪珠,她催促谢嫣快些用饭:“傻姑娘,净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你是我的女儿,不论你想要什么,只要娘能做到,自然是尽全力满足你……”

用完午膳,谢嫣领着春芷在后花园里兜圈子消食,将将绕着院中鹅卵石小路逛了一个来回,便好巧不巧遇上带着君锦玉出来散心的君恪。

瞧出是叫她恨得牙根痒痒的谢嫣,君锦玉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她往君恪身后藏了藏,身子轻轻摇晃,素衣素钗的清润模样,看上去倒真像是一朵迎风招展的莲花。

君恪扶住摇摇欲坠的君锦玉,皱眉睨着他问:“不在院中同夫子修习课业,你好端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嫣迎上他不耐烦的目光,梗着脖子无所畏惧:“兄长都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陪着被母妃禁足的常锦玉散心,为何我就不能出来透透气?”

君锦玉绷着的面皮在谢嫣那一句清凌凌的“常锦玉”中,

瞬间松垮,她作势站不稳,由雪珠碧珠她们扶了一把才稳住枯瘦的身形。

她伸出白得透明的指尖,颤颤抖抖指着谢嫣,转而扑入君恪怀中:“哥哥……锦玉有些乏了,想先回去歇着,哥哥可否先允锦玉回去?”

谢嫣就面无表情看着她干巴巴演着这一出折子戏。

君恪眼中盛满的不耐烦,在面对君锦玉时,顷刻间化为虚无。

他耐着性子抬手拢上君锦玉瘦削的肩头,一句句温声哄着她:“有哥哥在此处,锦玉别怕。”

谢嫣盯着他们二人搂抱在一处的姿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绽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她上前几步,笑眯眯看着两人,看上去十分真挚:“光顾着与常妹妹叙旧,有件事倒忘记谢过兄长。方才的午膳不见兄长,便未能亲自谢过你。听母妃提及,兄长打算下月带我一并前往八王爷的生辰宴,说是要允我自己从那几位公子里头挑个最中意的出来……我向太妃打听过那几位,竟然都是京中颇有名气的才子,上回倒是我不懂事,令兄长失望了……”

第210章 侯爷打脸宝典(十八)

她语调柔和神态庄重, 委实看不出有半点虚伪的意思。

君恪搂住君锦玉的胳膊微不可察轻轻抖了抖,神情到底是和缓了些, 抬眼沉声道:“你能这样想,也不枉母妃待你这般好。”

话虽如此,谢嫣却清清楚楚瞧见,他眼底随之流露而出,那抹掺杂着不屑的狐疑。

谢嫣并无接话之意,就抿着唇盯着他瞧。

也不知君恪是心虚, 还是太过厌恶她,与谢嫣对视一瞬后便匆匆移开目光。

他眉心的褶皱敛得越发深刻,手掌还紧紧贴在君锦玉单薄的肩头处。

君恪相貌刚毅冷峻,君锦玉生性柔弱娇怜。一个是京中不苟言笑的冷情权贵, 一个是小有才名的勋贵嫡女, 这么一看,倒真是生出一种相得益彰之感。

谢嫣暗自嗤笑了两声, 如今京中人人皆知锦亲王府的玉姑娘, 虽然养在锦亲王妃膝下多年, 却并非是小锦亲王的胞妹。

外头流言四起, 他们两人始终不晓得避讳,出来散个心也要黏在一处去……可笑君恪自诩心思缜密,竟丝毫未察觉他们这样的举动到底有何不妥。

许是谢嫣的脸色尤为阴晴难测,骇得君锦玉缩了缩肩膀, 忽而用力攥住君恪衣袖扯了扯。

她脸上的红晕散开不少, 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 惴惴不安道:“哥哥,府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君恪伸出五指,宠溺地揉了揉她柔滑发顶,轻声安慰道:“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君嫣嫣到了该成亲的年纪,祖母同母妃要替她寻个夫婿罢了。你只管在府里好好养身子,这些俗事就不牢你费心。”

君锦玉轻咬嘴唇,有些惊惧地看了谢嫣几眼。

见她脸色依旧是那副阴阴阳阳的模样,君锦玉不禁回忆起那日赏菊会上,这个素来爱与她作对的死丫头,疾言厉色掐住她下巴,嘴里念叨的那些顽劣言语。

想到这丫头那日,是如何出其不意令她颜面尽失,又是如何咄咄逼人威吓她的,君锦玉只觉得脊骨处一片冰寒。

多年来渐渐养成、独属京中贵女的骄矜,使得她不会轻易就此善罢甘休,向常嫣嫣这个喜怒无常的死丫头低头。

纵然常嫣嫣得于氏青眼,可她终究只不过是个初入京城的镖门女,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性,绝不是她的对手。

偏生常嫣嫣那日对她放的狠话,君锦玉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尽管有君恪得以依靠,然而君锦玉心里头,于此还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她移动步子往君恪怀里缩得更深,晶莹泪痕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巴掌大的脸上全是自责:“若非是锦玉在赏菊会上给哥哥丢了颜面,也不会连累嫣姐姐初回京城,就要急着与人议亲。”

君恪耐下性子又劝她几句,所说的话,无非都是“此事不怪你”“是君嫣嫣她误会你在先,玉儿你无须自责”之类。

两人絮叨了好一阵,不晓得君恪哪句话,又正中了君锦玉的下怀,她终是笑逐颜开,攀住君恪手臂咯咯直笑:“哥哥莫要拿这些歪理诓锦玉,真当锦玉是个半大的稚童么……”

君恪眼底难掩喜悦与眷恋,解下肩上大氅,悉心为她披上,最后又沿着石子路取道回去。

两个人领着十数个随从,雪珠碧珠亦是紧紧跟在君锦玉身侧。

一众人浩浩荡荡经过谢嫣身旁,君恪连眼皮也懒得抬,下颔弧度异常倨傲疏离:“锦玉自有我看顾,你若的确心存感激,这些日子就应当安安分分待在景梅苑。母妃几次都与我提起过,她极是中意你院中那位夫子,你认认真真同他请教几日,下月拜见八王爷的时候,也可免于在众人跟前失礼……

说到这里,君恪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快下来。

他分神打量身侧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少女垂首而立,卷翘浓密的眼睫幽黑似墨丝,微风拂过之际,她的睫毛连同眼皮一齐微微轻颤,看上去竟有种倔强的脆弱。

平心而论,在未见到君嫣嫣之前,饶是铁证如山,君恪也难以相信胞妹另有其人。

与她初逢的前夜,就算他如何劝服自己,鱼目混珠、狸猫换太子,这是个再粗劣不过的圈套,他睿智冷静一世,切不可轻信外人。

然而瞧见她的那一瞬,君恪也不得不扪心承认,比起由他一手带大的锦玉,君嫣嫣实在更像是他的亲妹妹。

母妃常常自言亏欠君嫣嫣良多,央他对她更为上心些。可他这些年积攒的满腔情绪,早已全都寄托在锦玉的身上。

官场遭容倾排挤时,是锦玉陪着他一同借酒消愁。春风得意之际,身边始终不变的,只有锦玉。

王府亏欠君嫣嫣不假,故而君恪可以容忍君嫣嫣仗着王府对她的亏欠,在府里作威作福,却绝不会默许她将主意,打到无辜的锦玉身上。

一碗水永远也不会有端平的时候,比起浑身带刺,令他烦不胜烦的君嫣嫣,锦玉委实比她懂事乖巧太多。

思及此,君恪心头残余的那些愧疚霎时烟消云散,甚至端详谢嫣的眸光也陡然变得锐利。

他神情好似深冬阴冷角落里的积雪,也是阳光穷尽一生也无法融化的冷漠:“宴席上贵客诸多,你自己不要名声也就罢了,倘若使得母妃与祖母也受你牵连,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撂下这句话后,抬脚就走,直至君恪彻底消失在凋敝林木间,春芷跺脚啐道:“明明我们小姐才是正经的王府姑娘,她君锦玉平白占了多少年的好处,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倒装得自己最是身不由己……奴婢活到这个份上,也从未见过像小王爷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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