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跳舞吗?”迈克罗夫特歪着头脑袋问她,阿西娜故作生气的问道:“为什么没人来邀请我?难道我比舞池里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差吗?”
迈克罗夫特伸手抚摸着她的卷发只轻笑道:“不!你比她们都要好,但你坐在我的身边,是我带进舞会的女伴,觊觎福尔摩斯先生的女伴可并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呵!又装|逼!
阿西娜一脸假笑的看着他,只突然起身道:“那我去邀请他们跳舞总不会有人拒绝的!”
“你是个淑女怎么能主动邀请别人?”迈克罗夫特满脸问号的看着自家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古怪妹妹,迈克罗夫特知道她一向喜欢在这样的场面出风头,但主动邀请男人跳舞这可是会影响名声的做法。
不待迈克罗夫特抓住她,阿西娜便已然拎着长裙溜进了舞池。小提琴合奏的声音悠扬而又缠绵,她独自一人拎着裙摆随着节奏轻轻摇摆,在这成双入对的双人游戏中打破固有的和谐,穿梭其中打量着、寻找着她想要的男人。
巧克力棕的卷发少女,笑的像是晨雾中的一缕阳光,她将所有包裹在人之外的世俗通通打破。那个用笑容拨开伦敦迷雾的少女穿梭在舞池中让有些人惊叹,让有些人不耻,让有些人垂涎,让有些人尊敬……
但毫无疑问,她如愿以偿成为了整场的焦点。
“就那么等不及想要跳一曲华尔兹吗?”突然挡在阿西娜面前的男人微笑着看她。
雷斯垂德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一向杂乱的头发今日梳的像个贵族,而那身昂贵的礼服更是让他显得高大挺拔。他的脸上仍旧带着孩子气的俊美,神色却又克制的像座冰山。
两人直挺挺的站在舞池中央,身边围绕着一群不知姓名的贵族老爷和夫人们正在翩翩起舞。阿西娜不知道雷斯垂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不知道雷斯垂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只是微笑着伸出手道:“要请我跳一支舞吗?”
雷斯垂德的双手仍旧背在身后,他急促的呼吸声被钢琴的协奏所遮掩,只是一支舞罢了,但迟迟……雷斯垂德也并没有伸出手,反而转身向外走开。
他没有这个资格去跳这支舞,并不是穿着燕尾服混入这样的上流社会,他就是个完完整整的上流人了,他不属于这里。
“格雷格!”阿西娜的呼喊声全然被他抛在脑后,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阿西娜,这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他招架不住。
落荒而逃,明显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但……却并没有这样容易!身上配着蓝色绶带的瓦尔兹勋爵终究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轻蔑的仰着头看着雷斯垂德道:“父亲带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做白日梦的,格雷高利!你该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杂种血液,配不上这里任何一位小姐,别给自己找麻烦!”
“瓦尔兹……”
“是瓦尔兹勋爵,注意你的用词格雷高利!我们之间,可没有那么亲近。”趾高气昂的少年人礼貌却又残忍的践踏着雷斯垂德的尊严。
“瓦尔兹,你不该这样对你的哥哥说话!”说话间另一个穿着燕尾服佩戴者蓝色绶带的黑发男人走了过来,他的年岁看起来要比迈克罗夫特还稍大一些,只看那身绶带、勋章与装扮便不难知道他也是个勋爵,且是个公爵继承人的勋爵。
他亲昵的拍着雷斯垂德道:“父亲在找你,快去吧!”
“弗雷德,我……”
弗雷德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同雷斯垂德一起往内厅走去,瓦尔兹愤恨的看着两人不耻的骂道:“和一个孽种称兄道弟,真是下贱!”
第21章 王子的丑闻
“父亲。”弗雷德打开房间门看着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口的老公爵,老公爵听见声音并没有转身,弗雷德只是望向雷斯垂德点了点头。
雷斯垂德抿着嘴唇忐忑不安的向里走去,弗雷德关上门后只靠在门上抽起了烟,他并不同雷斯垂德一起只单独待在门口。
雷斯垂德看着倚在窗台的伟岸身影,一边迈步向前,一边仔细的检查着衬衫衣领与头发,唯恐在老公爵面前有一点失礼。
“兰开夏公爵大人!”雷斯垂德对着老公爵的背影缓缓低头,那具遮盖住阳光的伟岸身影听见声音开始缓缓移动,他的转身随之带来的是整间屋子的光线变化。
老公爵的声音沉闷而威严,他抬手挑起雷斯垂德的下巴淡淡说道:“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叫父亲!你该叫父亲的人一直都是我,而不是针线大街【1】上的那个银行家。”
雷斯垂德点了点头,眼睛始终也不敢看老公爵,只是盯着公爵身上的红色绶带答道:“是!”
老公爵手里握着一方烟斗,他揣捏着烟草严肃只道:“法国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对吗?”
“是的!”
“完了的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探长这个职业对你的未来没有任何前途,我好不容易为你在海军部队谋了个差事,你总得自己争气!我当初送你去昂热的皮涅罗尔军事学院就是希望你能向阿瑟.韦尔斯利【2】一样,能靠着军功为自己成就一个爵位。
最起码……能让我自豪的将家族姓氏正大光明冠在你的名字前,而不是一辈子都跟着一个芭蕾舞演员姓雷斯垂德这样低贱的姓氏,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只做个别人眼中的私生子吗?”
雷斯垂德微微抬眼看着老公爵耷拉着眼皮,他正阴沉的看着手上的烟斗。雷斯垂德舔了舔嘴唇只是轻声道:“但她是我的母亲……”
“当然!尽管我无数次的后悔着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也无法改变你母亲是个芭蕾舞演员的事实。但是格雷格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不该这样糟蹋自己的一生,你比瓦尔兹更值得成为一个身份尊贵、让人尊敬的绅士。”
老公爵说罢缓缓将右手搭在雷斯垂德的肩膀上,他抚摸着雷斯垂德的脸颊缓缓笑道:“瞧!我的儿子!你继承了我的智慧与你母亲的美貌,好好去利用这些天赋!”说罢他松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淡淡说道:“彭芭莎夫人这些天正在这家庄园做客,去赢得她的芳心让这桩口头婚约努力成为现实吧!”
雷斯垂德漠然接过纸条一句话都还没有说,老公爵便道:“好了,就这样!如果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会让弗雷德再通知你的。”
老公爵的回答不容分说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雷斯垂德也只是微微欠身,规规矩矩的离开房间朝门外走去。他从来不敢反驳兰开夏公爵,因为这会使他唯一的父亲失望。
弗雷德看着雷斯垂德落寞的神情也只是小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的,但父亲的决定并没有错,娶了彭芭莎夫人利用好她的权势能保证你在军队里一路青云直上,等你有了自己该有的一切……什么样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可以拥有。
你是个男人格雷格,振作一些!父亲对你寄于了很大的希望,放眼整个英国你是唯一一个得到如此厚待的私生子,这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私生子!厚待?
雷斯垂德微微勾起唇角,也不知是在笑弗雷德的话,还是在笑自己得到了如此的“厚待”。
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关上了门,雷斯垂德看着手中的纸条自嘲的笑着,他转身自言自语道:“娶了她一切就结束了,一切就结束了!”
雷斯垂德不禁加快脚步,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但瓦尔兹勋爵再一次挡在了他再一次想要落荒而逃的路口。
瓦尔兹带着洁白手套的食指只微微戳在雷斯垂德的胸前,即便是仰着头看向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雷斯垂德,瓦尔兹仍旧不屑一顾的嘲笑道:“怎么样?父亲让你去娶彭芭莎那个老女人吗?娶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娶一个嫁过人的老女人!婚后住在人家死去丈夫的祖宅里,忍受你的老妻子夜夜偷欢……这一定很有趣吧?”
瓦尔兹说到这突然猛地推了一把雷斯垂德,雷斯垂德踉跄的倚靠在身后的石柱上,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心理与生理上因为被践踏的自尊心,而极度想要作呕的感觉。
瓦尔兹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阴阳怪气的笑道:“杂种就是杂种,别妄想和我承继一样的姓氏。还有!尽职做好你彭芭莎夫人的小白脸,毕竟以你的年龄……可不是什么抢手货了!福尔摩斯家的小姐可不是你能高攀的,即便她只是个低等的乡绅女儿,但她也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妹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