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允许,擅自喜欢你(22)

一杯酒下肚,她放肆了不少。醉态起,连话里都当自己是他的自己人了,出声质问:“哦?你见过不少做这事前喝酒的女孩子了?”

他顿时就笑了:“喝完酒,会吃醋了?”

借酒撒欢很容易,后果她却还是晓得的。放下酒杯,语气淡下去:“不会。我哪里有这样的资格。”

爱一个人,很冒险,买就不一样了,轻松得多、也舒服得多。这世间哪里都适用这一条规则,有能耐,便可让别人家的女儿低头,承你欢,有时甚至不开心也要竭尽所能,谁叫他有能耐,没有人能奈何他。

她只是有些委屈,她一介凡俗,怎禁得起这般折磨?

他听了,将她拥入怀中。胸膛那么一点的地方,他将她揉成最贴紧的形状,从此他的胸膛里就有了人了。

他不用说的,他用做的。在情爱里给她最好的,待她最温柔的。他信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也信她会懂。她感受到他的动作,天真又虔诚,一个男人对她好起来竟是可以好成这样。就在他占有她的那一瞬间,她几乎信了他,那些尔虞我诈,那些步步为营,此生他对她都不会动用。

……

向晚从梦里醒来,已是住在检察厅宿舍的第四日。连续四日,都做同一个梦,枕头上一点湿,刀枪都不入的一个人,梦里竟会落泪。

起床洗漱,穿着白T恤,两截手臂暴露在镜中。手臂上的淤青和红痕触目惊心,四天了,仍未消。向晚不敢撩起衣服看身体,她明白,手臂上已经如此,身体上有的证据会更多。

与唐辰睿争吵甚至撕裂的那一晚,她其实并不害怕。满腔满膛的愤怒,占据了人心,一场情爱好似战争,非要分出个生死。她的不爱令他愤怒,她的指责更令他荒唐,一来二去,他也失了理智。心里一狠,这样一个向着他人将他定罪的未婚妻,不要也罢。两人都动怒,对错已没有好说,说不说都是一样的,都改变不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向晚是独自回到检察厅宿舍昏睡一个周末之后,才回忆起当日一幕幕的。唐辰睿最后捡起衬衫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落进她心里,连同他没有情绪的质问一起记住了。

他对彼此都失望至极:“我明白,你喜欢席向桓,你喜欢庄雨丰,你就是不喜欢我。”

该是死心了吧。

在那一晚之后。

向晚无端端想起这一个问题,眼底立刻犯了湿。又吸了吸气,到底没有为他落泪。还是坚强的,心也还在,她在心里稳住自己,没关系,没关系。

只是每次望见镜中的“席向晚”,都令她心惊。忽然地,发觉自己变了。更好看了,身体蹦得更紧了,衣服包裹不住,有一种女性发育的胀。白T恤和马尾,也遮不住属于女人的气质开始往外泻。昔日单纯的心境也不复,一时委屈,一时期待,有时无端端会从怔楞中惊醒,发觉自己竟是在想念他。想的时候,都是他的好。

她有些难过。

原来感情这回事,总是开始了才知道。

凌晨十二点,霍善走出会所办公室,总经理告诉了他一件事:唐辰睿来了。

男人搭在门把上的手停顿了一秒钟,转身问:“在哪里?”

“就在五十七层吧台。”

男人略一沉思。

将挂在左臂的西服外套递给助理,改了尽早回去的决定,男人步入专属电梯,按下了五十七层的按钮。

“叮”,电梯门开,男人步出电梯。

一路行来都有人弯腰恭声:“霍三先生”。

午夜,值得很少露脸的霍三先生亲自招待,来头不会小。一群好奇的人,顺着霍善走去的方向,视线终点是一个清俊的男性身影。

他坐在吧台,喝了不少,醉意无限。身旁一女子正与他搭讪,他将她晾着,偶尔兴趣来了,挑一个眼神过去,低声凑在她耳边,说一两句什么,女子被彻底勾起了欲望,娇娇笑着,不肯放他了。

霍善居高临下看了会儿,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真是会种孽缘的男人,唐辰睿。

他吩咐了一两句,侍者上前,将唐辰睿身边的女子拉走了。女子既惊又怕,伸手求援,唐辰睿根本不挽留,好似前一秒的调情也只是调而已,没有情。没有情的人,来去都随缘,他心里没有这些人。

一杯清水随着一双修长的手,缓缓被推到了唐辰睿面前。

他一愣,看向来人:“给客人喝这个,你怕是不想赚了。”

霍善在吧台站定,吩咐了酒保和侍者都出去。霍善亲自下场陪人,这个面子当得起的没几个,唐辰睿是其中一个。

唐辰睿扶着额:“你常年在澳门,怎么会在这里?”

“霍家出了点事。大哥心软,会吃亏;霍良和军火商打过交道,各方忌惮,不适合出面;霍四出手太狠,靠不住。所以最后,我就被叫回来了。”

唐辰睿看了他一眼。

铺垫了这么多,凸显了他是个好人这件事,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

霍家四兄弟,老大善,老二精,老四狠,从外表看,数老三最懂人情世故,拿得出手。霍老爷在老三出生时就按“三”字排行给他取了个“善”的谐音名,大概是老二霍良的“良”字后来被证实了实在和他本人的性格没什么关系,他一点也没往“温良、敦厚”的方向发展,让霍家上下伤透了心,所以霍老爷在老三身上是倾注了比老二更多的希望的,希望他能成为“善良、温厚”的人,千万别学他二哥那样成为人见人躲的邪神。谁知这个愿望也落空了,霍善好的学,坏的也学,向善良的大哥学,也向邪恶的二哥学,最后的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外表温和、内里一团黑,典型的双重性格。

这会儿他正惆怅着。

“我难得回来一趟,就碰上了你来这里。”

男人声音很稳,几乎没什么情绪,但还是让唐辰睿听出了些“他很倒霉”的心情。霍善清冷惯了,最不喜意外,偏偏今晚让他碰上了一桩。

“唐盛的执行总监在我这里买醉,周刊出街,不晓得外界会怎么想,搞不好,连唐盛都落人口舌。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对你的酒品和对你的人品一样,没什么信心。”他推开冰块,换上一杯温水,给他倒上,将一件惊涛骇浪的事讲成了三言两语的小事:“话说回来,身上有伤的话,你也不能喝酒。”

唐辰睿动作一顿。

这家伙,好精明的眼神。聊着没营养的话题,该观察的细节却是一处不落。

唐辰睿颈项上一道深色痕迹触目惊心,平日里用衬衫领口掩饰住了。这几日只有韩深无意间在他换衣服时见到过,连韩深都被惊到,问他谁弄的,不像做爱倒像是在互砍。唐辰睿没回应,只将伤口好好地遮起来,最后连韩深都看出来了,他是被伤了心。

霍善居高临下,问得很不厚道:“女人弄的?”

唐辰睿没有理。

霍善点点头,懂了:“未婚妻弄的,还是在床上?”

唐辰睿仰头喝了一杯冰水。

一个人伤了心,水和酒,都是醉饮。天下没有勉强的山盟海誓,他疑心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失策。只是很快地,又收住了念头。舍不得,放不下,抱不紧,留不住。许久不尝步步是错的滋味,他的未婚妻令他一尝败北滋味,痛快又失败。

霍善正想说什么,行动电话一阵震动。他接起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唤他:“三哥。”

霍太太克制而绵延的礼数在夫妻关系中尽显,唐辰睿听到霍善清冷地对她交代“是,会晚一点回来,麻烦你了”,那个温柔的女声随即在电话中对他道“不,请不要这样说,那么,请注意安全”。

唐辰睿听着听着就笑了:“你厉害啊,骗到一个好女孩信你是好人。”

霍善挂断电话,不可置否。

他是不是好人确实是一个比较难回答的命题,骗到了一个好女孩倒是真的。这会儿他也没否认,从善如流:“羡慕吗?”

唐辰睿哼了一声。

显然是羡慕的。

霍善都对他有些同情了。

什么样了不起的痛苦,能让唐辰睿一夜败北?

他难得发一回善心,指一条明路:“别喝酒,回去睡觉。误事的从来不是女人,而是你借女人来让自己不清醒的脑子。”

话毒了点,却是实话。霍善一向话不多,字字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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