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飞快地抽出了他的魔杖。“无声无息。”
魔法毫无预兆地击中了弗农，屋里一片寂静。弗农的嘴仍在开合，直到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狂躁地跺起脚来。他朝哈利冲了过去，佩妮尖叫起来。
她至少知道，面对哈利所能做的，弗农毫无机会。
“统统石化！”哈利喊着挥动魔杖。
弗农立刻僵住了，向后仰倒。他倒下时从达力身旁一英寸外擦过，达力发出一声恐惧的叫喊，瑟瑟发抖。
“干得漂亮，哈利！”赫敏说。
他嘴角牵出一丝笑意，为她的称赞而欣喜。他踱向姨父，佩妮微弱地尖叫一声，后退几步。
哈利藏起魔杖，手指绕住赫敏的手指，把她拉近身边。他冷冷回应着佩妮的注视。“我今天十七岁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已经看到了。我没有什么要对你们说的。”
他把赫敏领到门口，但是在离开之前，他探手从长袍里抓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一大把金加隆从满满的袋口散落出来。
佩妮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堆金子。
“这只是因为，你是我妈妈的姐姐。”他面无表情地说。
他打开门，同赫敏一起走了出去。走到前院的草坪上时，赫敏拉着他停下脚步。她抬头看着他微笑，把他拉得更近了些。他以为她要吻他，他发现自己想得到那个吻，从他怀抱着她醒来时，他就渴求着它。但空气里砰的一响，他意识到她已经带着他们俩幻影移形，永远地把女贞路4号抛在了身后。
*
他们手挽手站在人行道上，注视着格里莫广场12号。
他记得，他曾对邓布利多说他不想要这所房子，说他不想要一件提醒他教父已经死去的东西。
但是当他站在那里注视它时，他发现那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痛苦。他们沿路而行，踏上门廊。
他刚打算摁响门铃，赫敏轻轻拉住了他。
“我很高兴我能在这里，在你身边，哈利。”
他望着她，终于向早先有过的那股冲动让步，俯身亲吻她。她立刻回应。或许，她同样想要它。
说真的，小子，他想，你们已经睡过了。别装得那么惊讶。
哈利发现自己一边接吻一边笑了起来，他把她搂得更紧，加深了这个吻。最后，她脱出身来。
“你在笑什么呢？”她问。
他退开时仍拉着她的手，相当笨拙地笑笑。“我想这么做已经想一早上了。我在奇怪为什么我之前不率性而为。”
她先是微微一惊，而后开始轻笑。她理解了其中的滑稽之处。他安适于他们之间这种深入的相互了解。他们一直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摁响了门铃。
来应门的莱姆斯·卢平显然吃了一惊。“嘿，我可没料到是你们，完全没料到！赶快进来吧！进来。”
他们走进屋，莱姆斯关上了门。这地方看起来并不比哈利上次来时好多少，但它有生气了，而且还算干净。
“赫敏冲过来把我从女贞路拉了出来，”哈利说，“我们需要一个住的地方，直到我能——我不知道，找到一所自己的公寓？”
这让他想到，不管这所公寓在哪里，他都想让她陪伴左右，如果情况好的话，或许他能让她也住下。
“太荒唐了，”莱姆斯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房子是属于你的，哈利。”
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没打算留下12号的房子，他完全乐意把它送给莱姆斯。西里斯也会同意的，但他能看出莱姆斯毫无此意。
不过，哈利还是决定换个时间再提他的计划。眼下，莱姆斯安顿得挺舒服的，这就够了。
“我们会在这住一段时间。”他看着楼梯说。
莱姆斯一边点头一边领他们走向楼梯。“那么，让我们找几间房吧。没有行李吗？”
“都缩小了。”赫敏说。
莱姆斯显得稍微有点吃惊。“哦，是的。你们俩都十七岁了。祝贺你们！生日快乐，哈利！哎呀，赫敏不就是今天早晨一个绝好的生日惊喜吗？”
比你想的还要好，哈利想。他瞅见赫敏脸上泛起红晕，知道她也想到一块去了。他们相互交换着心知肚明的目光，她警告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她是怕他会不假思索地向莱姆斯说出实情，这念头让他几乎笑出声来。
德思礼家是一回事，莱姆斯是另一回事。莱姆斯比弗农更像他的叔叔，把事情告诉他几乎就像是告诉父母。
他们走上二楼。
“你住原来那间，哈利。”莱姆斯说着，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赫敏嘛，我猜你不会想一个人住在一楼，所以你可以住边上的这间。如果那些油画给你惹麻烦的话，告诉我就行。他们对狼人和麻瓜种不怎么友好。”
他们交换了一个深有同感的微笑。
莱姆斯从哈利手里取过赫敏的背包。“去房里安顿一下吧，孩子。我会领赫敏去她房间的。”
哈利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开。他没由来地在房间门前伫立不安，于是得以看到她被安置在哪儿。并不远。只有两门之隔，而且他捕捉到了她进屋前投来的一瞥。
他走进房间，开始取出背包里的行李。当莱姆斯在门口探头时，他刚把行李都放大到原状。
“怎么样，哈利？”
“还好。赫敏安顿好了吗？”
莱姆斯点头。“是的。我给她找了个同样不错的房间。”
哈利感激地冲他笑笑。
“你吃过早餐了吗？”莱姆斯问。
哈利摇头。
“你慢慢把这些弄妥当了，我去准备些早餐。我就在楼下，我想或许我该飞路通知韦斯莱一家。他们会很高兴知道你在这里的，对吧？”
哈利点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让他们知道，但他不太想告诉莱姆斯这个并解释原因。
“我想是的。”他嘀咕，“嗯，莱姆斯？我……我刚对弗农姨父施了魔法……”
莱姆斯望了他一阵子，似乎不大确定该如何是好。
“他想攻击赫敏。”哈利匆匆补充道。他并不真的相信弗农有意对赫敏进行身体上的攻击，但哈利肯定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来保护她而非他自己。因为，万一弗农侥幸击倒了他，那赫敏肯定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莱姆斯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别担心，哈利。我会处理的。”
“谢、谢谢你。”
莱姆斯走了，哈利继续整理箱里取出的行李。
十五分钟后，他完成了工作，望向窗外那麻瓜世界的伦敦。他甚至没注意到赫敏走进了房间，直到她站到他身旁面向他。
清晨的阳光亲吻着她的脸颊，衬出她的美丽，他是对的，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瑕疵；没有任何需要朦胧光线来掩饰的地方。总之，她眼中的智慧给了她非凡的独特气质，再多的光亮在这魅力的光芒中都相形见绌。
忘掉那些有着柔滑长发的女孩。忘掉那些吸引所有男孩注意的女孩。对他而言，面前的这个女子足可胜过她们全体，她有着蓬乱浓密的头发和魔法般灿烂的笑容。
所以，赫敏不喜欢魁地奇又怎么样？她总是陪在朋友们身旁；在魁地奇比赛中，她为他们加油喝彩；当他们在泥地里跌得半死不活、被拖进医务室时，她在那里照看他们。
他拂开她脸上的几绺卷发。“罗恩写给你的信里……说了什么？”
她似乎吃了一惊，她的反应在情理之中。她或许还没打算立刻谈这些。但是为什么要等下去呢？他想。韦斯莱一家说不定今晚就会出现。他不希望因为罗恩和金妮的到来而失去独处空间时，他们之间还有问题悬而未决。
“哈利——”
“我们得谈谈这个问题。”他温和地打断她。
她眸子里写着真切的忧伤。“我们必须这么做吗？我、我宁愿保持现状。”
他被弄糊涂了。“保持现状？”
她朝上注视着他。“就是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韦斯莱一家随时可能涌进来……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罗恩……没有金妮……”
也许她和罗恩之间发生过什么，这让他觉得嫉妒。“你和他在一起了？”
她睁大了眼睛。“没有，当然没有！那样我就不会——我就不会和你睡了，如果——”
他握住她的手，满怀宽慰。“太好了。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