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笑着靠近了些,好把她抱上膝头。“我敢打赌,麦格从来没有你现在这么漂亮。”
她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腿滑上,那股熟悉的带着渴求的冲动立刻在她胸口聚集。这至今仍令她震惊,哈利怎么能够如此迅速地将它唤起?仿佛他在他的抚摸中注入了什么,只要他愿意,无论何时都能在她体内激起这样的情感。
“我们现在不谈麦格了,行吗?”她耳语道。当他的手悄悄上滑,勾住她的吊袜带时,她屏住了呼吸。
他吐出一声轻柔的低吟。“难以置信……你真是再性感不过了。”
她的心怦怦跳着。“很高兴你喜欢。”
他们接吻了。哈利不经意地拨弄着她的裤沿,而她动手去解他的腰带。就在这时,砰的一响刺透了他们脑海中爱欲的薄雾。
他们急促喘息着彼此分开,迅速抽出魔杖指向声音的方向,却发现又是莱姆斯,只不过这次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死一般惨白。
“听我说。”莱姆斯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赫敏衣裙不整。他直视着她的脸,她立刻意识到莱姆斯不是为他们而来,他是为她而来。“赫敏,你必须仔细听好。”
她睁大双眼,惊恐在心底蔓延开来。“怎么了——莱姆斯,出什么事了?”
“发生了一起袭击,”他急促地说,“在你父母家——”
她胸口有什么东西一下收紧了,莱姆斯接下来说的话变成了某种模糊不清的长串音节,就像是卡通片《查理·布朗》[3]中大人们令人费解的嘀嘀咕咕。她听出了零星的只言片语,大意是负责保护他们的傲罗怎样被集体杀害,而她的双亲怎样不知所踪。
“我必须去,”她茫然地说,挣扎着想集合起自己的理性,“我必须现在就去。”
她感觉到哈利有力的胳膊抱住了她,纷乱的思绪陡然止住,开始自我组织以恢复条理。
“莱姆斯,现在情况怎么样?”那是哈利坚定的声音。
“我们已经派遣了支援,袭击者似乎撤退了。就我们所知,那个区域的食死徒已被扫清,但你不能——”
“你知道,不管你准不准,我都会去的。”她感觉到不可动摇的信心,也可能是情感,使自己的嗓音强硬如铁。她回头寻求着哈利的认同,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哈利把乞求的目光转向莱姆斯,但他似乎不像会支持她的想法。如果他加诸在她肩上的压力能算得上某种暗示的话,那么感觉上似乎哈利本身也是在阻拦她。怒火开始生根发芽,她挣扎起来。“放开我,哈利!”
他没放手。
“放开我!”她尖叫着,而他只能更紧地拥住了她,“不然我就幻影移形!我发誓!”
“莱姆斯!”哈利大喊。
“别松手!”
莱姆斯的警告直穿脑海,刺得她隐隐作痛。
有某种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莱姆斯不想让我看见!
她更用力地挣扎着。
“赫敏!”莱姆斯高喊,“听我说!这次袭击有些——有些可疑状况……它不像以往我们见过的任何一次——”
“求求你,莱姆斯。”她说。他眼中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是什么能够使一个狼人害怕?她意识到,自己越是慌乱,哈利搂她就搂得越紧。她必须镇定,或者表现得仿佛冷静下来了。她深深吸气,让肌肉放松下来。“求求你,哈利,我不会幻影移形的。我保证。”她把恳求的双眼转向他,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他松开了她。
她若无其事地走开几步。
莱姆斯的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现在,我们正努力寻找你的父母。我们担心他们可能已经被——”
“他们不会被带走的,”她毅然决然地说,“食死徒们没理由那么做。他们还在家里。我知道!我知道该到哪里找他们。你们必须让我去。我是唯一能找到他们的人。我施了防护——”
莱姆斯叹息。“我们必须在这里等待傲罗们的消息。我不能让你毫无保护地去——”
怒火再次涌了上来。那是她的家,那是她的父母!他们怎么能指望她靠后站等待什么保护?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她必须去。
“不。我不会在这里干等的!”不等更多的反对,她就扬起魔杖幻影移形了。
*
哈利恶狠狠地诅咒着,她的突然消失令他惶恐不安。他不知道莱姆斯不想让她看到的是什么,但很可能她确实不该看到它。“莱姆斯——”
莱姆斯立刻来到他身旁。“抓紧了,哈利。”
哈利把手搭在莱姆斯肩头,莱姆斯从一边拉住他。拉拽感在他的肚脐上来了又去。
接下来,他看见赫敏正径直穿过遍布傲罗尸体和收尸人的屋前草坪。黑魔标记高悬在房子上空,头骨和蛇闪烁着可怖的绿色光芒。
赫敏闪入房中,消失了。
哈利跟在她身后冲上去,莱姆斯紧随其后,向那些想拦住他们的人解释,他们是到这里来找回那个姑娘的。
获准通过又浪费了他们一分钟时间。
一跨进门,哈利就看见倾倒的家具、残毁的书架、破碎的玻璃和四溅的血迹。到处是尸体,残缺不全。其中一些像是曾被巨大的力量摔在墙上过。这是一次残杀,一次屠戮。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次食死徒袭击。食死徒们会留下尸体,是的,但会尽可能少流血。致命的咒语并不需要受害者的鲜血。
“天哪。”哈利低声说。这些都不是赫敏的父母,因为如果是的话,赫敏就会在旁边。她仍在寻找他们。他转过眼睛不容置疑地盯着后援队的傲罗们。“她在哪儿?从这里跑过的那个姑娘——”
“上楼了。”有人说。
哈利甚至没有说谢谢。他找到楼梯,一步两级地冲了上去。
下一刻,哈利就意识到,格兰杰家的房子虽然还称不上豪宅,但也不能算小了。它比一般人家要大些,考虑到她的双亲都从事一项收入颇丰的职业,这也是可以想见的。而在眼下这只能让他们的行动更加困难。
莱姆斯似乎有相同的想法。“你走那条走廊,我检查这边这条。”
他们分头行动,哈利发疯似的一间间房搜索着。他一边呼喊她的名字,一边祈祷找到她的时候,也能找她的双亲,并希望他们还好好活着。
*
赫敏拉下阁楼的楼梯,双眼被泪水模糊。
我告诉过他们藏在阁楼里,她近乎绝望地想道。有魔法保护。咒语和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他们应该是安全的。求求你,让他们是安全的!
从三年级开始,她就不断用在学校制作的护符为阁楼施加保护。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游戏,是的,以此显示阁楼作为她的所谓“实验室”的存在;因为那是她的“高度机密工作区”,所以她以一种孩子气的天真对它进行了魔法保护,实际上,她施放了艰深的防护咒符来保证魔法入侵者无法通过它的门户。到十七岁时,她用口诵的咒语加强了这种防护。它如今是一处真正的要塞。当她从亚瑟那里得知父母处于凤凰社保护中的时候,她马上告诉父亲,如果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家遭到了攻击,他们就立即藏进阁楼。她告诉他们阁楼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她是如此确信它会的。
但是,看到门前草坪上和起居室里的可怖景象后,她感觉到苦涩的胆汁涌上喉头,厚重的恐惧在全身悄然蔓延。
她慌乱地登上楼梯,站进阁楼的黑暗中。“妈妈!爸爸!你们在这儿吗?”
无人回答,她挣扎着爬上去,起身时,裙子在楼梯上挂下了一角。奋力拉起楼梯后,她和楼下的光亮隔绝开来,被封入黑暗之中。她拼命寻找着电灯开关。她找到了,把它摁开。
“妈妈?爸——”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她脸颊上,然后是她的手指上。她打量着。是血。地面被鲜血浸透了,滑溜溜的,血沾染了她礼服的摺边和只穿长袜的脚。她的心怦怦直跳,有如锤击,随时可能挣破胸腔。
她抬高视线,发觉自己正望进父母死沉沉的空洞眼眸中。他们从天花板上倒悬下来,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那里。他们的喉咙被扯开了,伤口从左耳一直咧到右耳。鲜血如泉涌般倾泻到她脸上、身上。恐怖猛地扎进她心里,视野中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