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问苍天:凤凰铃(30)

作者:赵木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鱼儿欲要有孕便需得雄鱼追逐雌鱼又或是撞着雌鱼以逼雌鱼排出鱼卵,凤栾曦这头元凤因着是飞禽是以不懂水族的法子。

“你负伤了?!”她蹙眉轻轻抚上颜色较为深的部位,随即传来他倒吸凉气的细微呼吸声。天宫之内又有何人胆敢待他动手?不对,他一身夜行衣显然是要去突袭而非被人偷袭,就连保护黛丝也不曾假手于人,当真是爱得深切。

“适才当真是恶战一场,纵然我自诩身手不错,却也有性命就此交代的错愕。你说他们可都是巴不得我死?”天帝笑得颇为凄惨,黛丝的宫外乃是换了一批人马,以玄武七星君为首的一个小分队,着实让他“受宠若惊”地迎战。因着对方乃是起了杀心,是以他即便亮出轩辕剑也未能阻吓他们的攻势,还好最终仍旧能突破重围。

“你少来吧,你有我在,岂会有身归混沌之理。”凤栾曦忍不住翻了白眼,都伤成了这般,还有空说笑。为了拯救心爱之人,当真是不把命当一回事!他,终是忠心于心中所爱,她该是庆幸才对,何以心中依旧会有着闷闷不乐与惆怅?

天帝蹙眉忍痛,凤栾曦解下他的黏在皮肤上的衣衫,随手把一条绢巾在过手时打湿给他清洗伤口,这伤口虽不大却深入骨肉,看见下手之人乃是存了杀心,她叹了一口气从衣柜里的衣衫中取出一瓶金疮药。

然则,适才还是血肉模糊的伤患处竟自己愈合了,她蹙眉一顿,自天帝渡了修为于天嫔黛丝,他的仙力就大不如前了。这六万年来纵然是小小伤口也需得个把月儿方能自愈,更多的时候需得她以凤族的复原术法助其愈合,更遑论如此伤筋动骨的伤了。

这六万年里他虽有修炼奈何终是因着少了上万年的修为而显得有些艰巨,今日他竟能自行愈合想必是暗地里没少下功夫又或是老天帝渡了些修为于他,然则此举并不可能,老天帝这些年没少因着天帝的少不更事而与其置气。莫非他?

“我把渡于黛丝的修为悉数取回了,余下的四年足矣。”他说得很淡,淡得让人难以察觉隐藏的悲恸。“你可会觉得我无情?”

他知道一众真皇皆是以为他会趁夜去营救黛丝,是以她的宫外乃是布满重兵,若他揽着黛丝突围而出,他们便会大开杀戒。然则,他确实是去营救黛丝——夺回自身的修为,让她安稳地过完余生。诚然,当初她提出要以凤栾曦仙元续命之际,已让他心中的愧疚感荡然无存,他允许她贪婪他的感情,而不允许她觊觎凤栾曦的一切。

“此时天帝合该去问黛丝,而非我。加之,我能回答你什么?”凤栾曦喟叹一声,这几万年来天族的神仙怕是闲得发慌,终日埋首于所谓的秘辛之中不能自拔。一切情爱于皇权不过是浮云,这世间无人会歌颂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

“你是妻,她是妾,加之如今我问的是你,那又何需辗转地去问黛丝?我于她身上施了修正术,一觉醒来她记不得凤族仙元一事,就让她开开心心地过完这四年,玄水真君也首肯许她不时到赤霞宫闲坐。”其实老天帝与诸位真皇并非容不得黛丝成为天嫔,他们容不得的是黛丝把秘而不宣之事弄得人尽皆知,是以才惹得他们心生不满,欲要处之而后快。

诚然,他们并无过错,钧天之内皆是皇权之地,遑论仙吏、天闱,甚至当值的仙童仙娥皆需知晓如何管住自己的嘴巴。允黛丝入宫终是棋差一着,今日之事也算得上是她咎由自取,更是考验他的犹豫不决与侧忍之心。

“凤栾曦,在你心中,我可是很幼稚,很不堪,配不上你这个凤族的神女?”他怀疑过青鸾不错,可青鸾不过是区区仙婢,纵然怨恨他颇深,青鸾也不敢轻易去挑拨。想到是她,他的内心难免隐隐作痛,为何每次两人在一起总会让他不自觉地自惭形秽?

“你既是知晓为何非得来责问我?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能放过青鸾。”凤栾曦不想再要辨析什么,那夜青鸾说不曾原谅过天帝,诚然这四百年来她又何尝有放下过憎恨?然而,说好了要与青鸾并肩作战的人如今却又因着情动而背信弃义。“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乃是死罪难逃,恳求天帝以术法潜入妾身元神之处将妾身杀之。”

“你很是清楚我的做法,如今以我之能耐,灭了你的元神乃是易如反掌。”天帝一双儒雅的大掌扣在她的瘦小肩膀处,“为何至死你也不肯显露自身的懦弱?为了一个死人值得么?”

他不懂,六万年来一直从泥沼里捞他起来的人是她,然则把他推入更深的泥沼之人也是她,这般多年他们终是无法冰释前嫌么?他本可以不动声色地潜入她的元神中把其打散得灰飞烟灭,明日旁人不过是以为她猝死罢了。为何要执意亲耳听到她的无情方才肯死心?

“兴许在我被人视作弃子之时,我便告诫自身这世间已无我哭泣的缘由。那日我说不再恨你,乃是千真万确,你我已是互不相欠。”曾经的她深受“各为其主”的教诲而无助,直到褚晓神君说出自身甚是向往的生活:“若是无处栖身那就只得一直翱翔天际至筋疲力尽。”,他战死,如今此意愿便由她继承着。

她以为自己永生不愿再对旁人有情愫,如今才知是她天真了,她与天帝这三月的接触竟比这六万年来的都要多,多得让她逐渐忘却了褚晓神君的模样,甚至产生了一种难以启齿的亲近之举。

谋划此事之时她尚未知晓有孕在身,那时黛丝因着怡乐元君之死而得到她的首肯,允了她入宫当个小小天嫔。她本是满心欢喜地提出仳离之事,奈何他却是以时局未定来敷衍她。当日口口声声说她挡了他的姻缘,为何又要在她请辞之际百般阻挠,她受够了他的阴晴不定,是以才让她把心一横遣了青鸾去挑动黛丝。

“互不相欠,经此一役你我确实不再相欠,只因你我如今乃是纠缠不清。”天帝垂眸看着她挺着三个月大小的小腹,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旧希望她那时的挑拨不过是意气用事而非执着地要把他置之死地。“你挑拨黛丝确实有错,我合该要恨你,可我终是无法恨你。你说,我身为天帝到底也不痛快,罢了,也不妨给你说些临别话。”

天帝走到前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轻抿一口像是要润润发干的咽喉,“六万年来我一直喜欢着一个叫‘凤栾曦’的神女,此事天知、地知,却独独她本人不知。那时我不知她出嫁前本有意中人,直到四百年前他战死,我方知为何她待我这般冷情。不,说是冷情,却又不时地在我陷于泥沼之时伸出援手,你说她这又是为何?”

“顺心而为,不求恩报。”她深呼吸了一口。

饶是记得在西王母处上学,那时她虽已成了亲,但师成下山尚欠些日子,她有点萧瑟慢条斯理地离开,不想刚出大门便看见一身月白衣袍的儒雅公子站在不远之处。

许是他的模样过于俊俏不凡引得同门师姐师妹频频抛媚眼又或是故作娇羞地在其身边走过,而他不过是微微颔首,遥是这般凤栾曦看着也替他感到受累。他来此地觅她也罢,可也无需穿戴得昆仑虚之人无异,她一脸不爽地欲要别过身子假装看不见,这婚事并非她所愿,沦为棋子之用她也认了,何以就不能留一点清白于她?

天帝沄洌本就非她良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如今这一招摇便是让她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加之西王母处与昆仑虚相隔不远,旁人不知还道她凤栾曦与昆仑虚的仙君不干不净。

“绣花枕头。”那时的她不知为何脑海里蹦跶出一个颇具污蔑的说辞,他这般模样竟能飞升为上神也不知可是靠着老天帝的庇荫。

“师妹,这位神君很是脸生,似乎是来找你的。哟,走过来了!”师姐一脸意有所指地撞了她裹足不前的身子一记,师姐乃是一头生活在南荒的七色仙鹿。

“凤栾曦,想不到你也挺磨蹭的。”天帝含笑挑眉看着她,他伸手欲要把她手中的书籍接过去,不想却被她推了回来。

“你怎来了?”她这才发现他今日难得半垂着泼墨如画的墨发,这模样比他悉数束起之时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儒雅。

懒理凤栾曦的不自在,师姐有点娇羞地径自作揖。“小仙见过神君,神君安好。小仙乃是栾曦的师姐,不知神君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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