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很是突然地,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包厢里三人的对话。卓母野蛮的把门推开,也不管唐浅好歹也算自己家里人,直接对着二人就骂,“你们说我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唐,好歹我也是你长辈,你带着这个女人三番两次过来,相劝着小雅离婚到底安得什么心?!你还没嫁给人家弟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这么想讨好你未来小姑子了你要脸吗?”
“……”唐浅被这突然的一骂,骂的当场脸有些红。
卓母根本没给她面子,继续骂:“你什么你?上次小区里的事,你来就算了,还要把她一起带过来。好,退一百步,男朋友的姐姐,行,我不说你什么。但你看看她怎么做的?打听消息,问小雅有没有做过那种都不存在的事,现在还要说什么斗!斗什么斗!小林只是一时糊涂,男人哪个不玩,玩了不还会回来?就算他真不想回来,离婚分割房子的钱他出得起吗?本来家里面大家好好说说就过去的事,你让这个女人隔三差五的来劝小雅离婚离婚,这钱是不是赚的也太黑心点了?”
刑云朵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冷笑划过心里。她已经不想,也懒得去和卓母这样的女人多说一些什么,人愿意和别人用共享丈夫,愿意做大婆教的一员,干她何事?
“走吧,算我多管闲事。”她拉了唐浅一下,想直接走人。
可偏偏卓母不肯善罢甘休:“还做什么姿态,不就是多管闲事吗?想赚钱,连自己家里人的都赚,还是见不得人好的那种钱。这种人,小唐你嫁过去你自己想想,你到底看不看得住你男人!”
“姨妈!”这回,唐浅没脾气都该生气了。
“闭嘴!”刑云朵吸了口气,然后狠狠朝唐浅瞪了一眼。TMD,都说成这样了,再不说几句,她还能看得起自己?!哪怕不是为了自己的喜欢的漂亮姐姐,就为了自己,她刑律能忍?
“对不起了,哪怕是你家里人。”她在唐浅旁边耳语了一句后,冷笑走到了卓母前面。
“我就是看你是长辈,我才一直忍到你现在。200万分割房子的钱,你和你女儿一样都是白痴吧!就是有你们这种白痴,所以林律师才找的你们这家子人好不好?如果我是男的,我也选你这种天生的女奴做婆婆,多好啊,我出去花天酒地,也有你把你女儿骂的一文不值说她自己男人都看不住,我真是不要太省心好吗?”
卓母拍了下桌子,吼的却是唐浅:“她就是这样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刑云朵比她更狠的拍了下桌子:“拍什么拍,吼什么吼?!你问问唐浅,她倒是敢吼我一个试试看?你看是我吼她,还是她吼我?”
唐浅面无表情,她不敢,她真的不敢。是刑律吼她,刑律一直能吼她。
“你!”卓母恨恨的盯着她。
刑云朵继续冷笑:“你们这种女人,娶了你们不出去招三惹四都对不起自己。更可笑的还是好不容易有人想帮帮你们,你们还一副打搅了自己好梦的嘴脸。你女儿这TM都活的接近神经病的边缘了,你还让她忍忍忍你也真的是够可以的。拜托你自己回家里去看看,你女儿都吃了多少安定了?你以为你女儿刚才在这里是为难回答不出来吗?那根本是她脑子都被药弄得不清楚了好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亲生的,是不是她死了,两百多万你要自己花了?问题是,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能拿到两百多万,做什么白日梦!”
一旁,卓小雅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她把安眠药都放在了桌上的维生素盒子里,刑云朵怎么知道的?
而唐浅,瞬间秒懂邢云朵都拍了些什么。
卓母已经被刑云朵的话震的说不出话来,只有“你、你、你”的不停的机械复述,而卓父依旧和上次一样,抽着烟就这么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我们走吧,你姨妈这一家,没得救,自生自灭算了。”懒得再多说,刑云朵拉上了唐浅的手,走人。
第5章 案一,05
邢、唐两人才刚离开,小包厢里就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卓母指着卓小雅的鼻子狠狠的骂:“你现在胆子肥了是不是?瞒着我偷偷来找外人?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卓小雅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婚姻说到底是自己的,过得好不好也是如人饮水冷暖都是自己。这段时间本身就过得委屈,自己亲妈还不体贴着一些。想到这里,她就烦。
“我就问问怎么了?再说了,林建都这样了,我看到他给其他女人发消息的!都这样了我不能问问吗?”
“问什么问,你问了你能怎么样?!离婚吗?你这才结婚了多久了就离婚,你让人家怎么看你?你都到派出所去了那么多次了,人家片警都到家里来了多少次了,结果怎么样?你说林建带其他女人回来睡,有吗?”
卓小雅憋红着一张脸,一时无话。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明明她就是看到了,看到了林建和那个狐狸精的微信记录,那记录里狐狸精对她老公说“要不我们也试试看品如的衣服那一段?”,她甚至都闻到了衣服上恶心的香水味道,怎么片警就说她想多了,屋子里根本没外人的痕迹?
卓母见卓小雅有犹豫,立刻见缝插针:“林建的手机我们也看了,有吗?根本没有。小雅,你听妈妈的话,哪个男人不这样呢?外面也就过过嘴瘾,最后都会回来的。你别钻牛角尖了,好好过日子啊,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不听!明明是他的错,你为什么总是帮他说话!我才是你女儿,我才是你亲生的!我说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为什么你们总是不相信?!”想起好几次,卓母都说她是看错了看错了,卓小雅就像被电到的猫,整个人都炸毛了。
“啪!”卓母狠狠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很用力,也没有一丝犹豫。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并没有对女儿的心疼,只有你不听我话的气愤。
卓小雅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亲妈,满眼不可置信。
“相信什么?!林建的手机都给我们检查过了,哪里有你说的狐狸精?倒是你自己以前究竟做了什么事,现在让整个小区的人都在说!说我们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女儿!”
心脏的位置,一时间,痛得很。
卓母根本不顾这些,继续骂:“以前你染头发,纹纹身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哪个好女孩会做这些事情?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行,我们也就不说你了。但你怎么能那么不自爱,弄成这样出去卖?!”
眼泪大滴大滴从卓小雅的脸上落下来。卓母的嘴还在开开合合的,可她什么都听不清了。她只听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说,你不自爱,你出去卖。
血缘,亲情,此刻都像一个笑话。
卓小雅确实是有一段曾经的人。
二十不到刚考上卫校的时候,被严厉的校规和母亲接近窒息的管教束缚着,确实让她经历了一段迟来的叛逆期。她在寒暑假染夸张的头发,在身上画半永久的纹身,还穿着非主流的铆钉配饰,和小伙伴嘻嘻哈哈。她们去酒吧,点度数最低的鸡尾酒;去游戏机厅,打游戏玩儿。更刺激的,是她们会拙劣的学习欧美剧里的女孩儿,对男生说“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那是青春荒唐的记忆,但再荒唐,她都未走到卓母说的那种。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只是一个便利店的店员。那日,她和小伙伴们在酒吧喝的大醉,她们跌跌撞撞的去最近的便利店买水解酒。就这么相识一眼,爱情便悄然生长。
她的叛逆期从此结束,她换回了普通的衣裳,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偶尔再谈个恋爱,只是这份恋爱很快就结束了。卓母以断绝母女关系威胁,说,一个便利店里做店员的你也看得上,你是没见过男人?然后再问她,你和人家睡了没有,你还是不是处女?
那年,她在母亲是不是处女的逼问里慌张的流泪。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不应该是一个心理健康的母亲该对女儿说的话。
后来的林建,卓母倒是立刻就答应了。毕竟林建是律师啊!谁都知道律师代表了高收入不是?甚至卓母还对她说,你要早点和他睡,有孩子里他就逃不掉了,你应该还是处女吧对不对?
所以,在您的心里,您的亲生女儿,这个人本身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