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处理好所有事的,”他答道,逼迫自己疲惫的脸露出一个笑容。莫莉递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抓住了自己的斗篷。
“走吧,亚瑟。”亚瑟跟着他的妻子走进了壁炉,使用飞路粉去往霍格沃兹。
格里莫广场12号里只剩莱姆斯一个人了。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闪亮,它们又一次闯入莱姆斯的脑海里。他坐在那里,和小天狼星一起下巫师棋真的只是两个小时前的事吗?
可现在只剩下莱姆斯一个人了。
他站了起来,想要走回卧室,他的腿还在发抖。他走上摇摇欲坠的台阶,经过克利切(渣滓!肮脏的杂种!泥巴种!),推开已经门框上覆盖着蜘蛛网的房门。这曾是小天狼星的房间。一切都还在原位,就像小天狼星离开前那样。墙上是麻瓜女孩的海报和让他一直为之骄傲的格兰芬多旗帜——这一切都没有被时间、被人们、被任何事物触碰过。
莱姆斯叹了一口气,在床上坐了下来。这里似乎还在等待它的主人的回归;仿佛还留有小天狼星的气息;枕头上甚至还有几根头发。莱姆斯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他依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或许,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就能看见他的老朋友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发几句牢骚。或许,仅仅让他闭一会儿眼睛,再慢慢睁开时就能看见……他或许就在眼前……
或许,即使他闭着眼睛,小天狼星也会走到他面前与他说话。或许,他只需要等的时间足够长……
“莱姆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敢睁开眼睛,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他不想再醒来。他想要再一次听见那低低的、有些拖腔的声音。他想要看见小天狼星给他一些暗号,告诉他他从未离去。
“我在等你。”莱姆斯对着身边围绕着的稀薄空气说着,他能感觉自己的脸碰到了枕头套,他还能听见克利切在楼下发出刺耳的笑声。
“为什么?”那个“幽灵”在门口问道。是的,那是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他仿佛感到就是小天狼星斜靠着门,抱着双臂站在那里。
“你回来了。”莱姆斯轻声说。
“好吧,月亮脸。”小天狼星大笑着,将重心转到左脚处,“你怎么还在想这愚蠢的事?我们都该死的知道我已经死了。”
“这不可能,你还活着。我们都需要你,小天狼星。哈利需要你……凤凰社……”
“我们都有值得为之而战斗的事物,莱姆斯。”小天狼星打断了他,他的声音近了一些,似乎是走到了床前,“你刚才提到的只不过是它们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大脚板,我……”
“坚强起来。”他说,“哈利现在只有你了,你是最后的掠夺者。莱姆斯,你一定要走下去,你总有一天要放下我。”
“不可能!如果没有你和詹姆,我什么都不会是!”
“这都是鬼话。”小天狼星哼了一声,“我们都清楚你是我们几个之中最聪明、做事最谨慎的。这就是我们中只有你现在还在这儿活蹦乱跳的原因,也是你能加入凤凰社的原因,莱姆斯。”
“我一点也不希望只有我还在这儿活蹦乱跳。”
小天狼星笑了,莱姆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没有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任何可笑之处:他正在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说话,这或许说明他已经快疯了。他还在哭,一个人被留在这座孤立无援的大房子里,跟一只愚蠢的家养小精灵和挂满了墙的死人油画作伴。而且,他是最后的掠夺者了。
“听我说,月亮脸。”小天狼星说道,“你看到了那场战争的开端,很快你就要看到它的终结了。现在从我的床上起来,好好洗洗脸然后下楼去,邓布利多随时都会来。看看你对我的枕头做了什么!它都快湿透了!起来,别待在这里了!别在这儿忧郁地闲逛了,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詹姆看到了会说什么呀?还有,你真应该替我狠狠地踢一下虫尾巴的屁股,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卢平擦了擦眼角,睁开眼睛。他又一次一个人了,小天狼星离开了。
克利切拖着脚走上了楼梯,在经过房门时咕哝着:“疯了的小杂种在自言自语!那肮脏的家伙让克利切和他的女主人不能忍受。”
莱姆斯站了起来,走到羊皮纸一摞叠一摞的桌子旁。他坐了下来,随意抽出几张开始看。他仿佛觉得自己侵入了他的领地,但小天狼星已经死了。小天狼星到底想做什么呢?以鬼魂的形式不断扰乱他的思绪?
莱姆斯对自己笑了,他又一次擦了擦眼睛,开始翻阅那些羊皮纸。
1.15,1995
小天狼星:
不要再离开你的房子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
签名
邓布利多
这里有一封还未写完的信,是给哈利的,有一封给德思礼夫妇的恐吓信(小天狼星没有寄出)和一张关于潜伏在厨房和各个房间里的神奇生物的调查表(作者是莫莉)。
然后是……突然地……他看见一张多年未见的手书。上面有四个签名。都写在一起,蘸着红色墨水写的。当时是因为四个男孩都不愿意刺破自己的手指,所以用红色墨水代替了血。上面写道: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在1975年10月31日,四位掠夺者许诺将永远跟随彼此的脚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我们许诺将永远将我们拥有的强大力量作为秘密。对了……还有一件事,让鼻涕精在霍格沃茨以及离开霍格沃茨之后的生活充满我们的恶作剧。
签名(排名不分先后)
大脚板
月亮脸
尖头叉子
虫尾巴
莱姆斯再一次对自己微笑,几秒钟前看到的这段文字再一次盈满他的心间,就像几十年前一样。
他和他的朋友们是连在一起的。
第1章 国王十字车站的怪物
PART 1
THE SCHOOL YEARS
每一年厄尔?卡参鲍姆都会将那巨大的闪闪发光的蒸汽火车开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又开出;每一年他都能看见一些穿着麻瓜衣服的学生穿过那堵墙,乘上火车前往属于魔法的世界;每一年他都能看见父母们在站台边看着他们上火车,向他们招手和抛去飞吻,说着那些类似于“约翰?艾萨克?莫里斯!如果我发现你在学校一个星期都不洗澡的话,你就等着有史以来声音最大的咆哮信吧!”每一年他都会看到那些不断被重演的场景,只是主角已经暗暗地换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看着一年级的新生乘着列车渐渐地变成了七年级的毕业生,看着他们的弟弟妹妹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眼神。所以1971年九月的那个大热天其实并不那么特别。
当大家都在登上火车时,厄尔不是员工中唯一一个想把其中一个隔间的大铁门锁上,然后把钥匙吞下去以示抗议的人。唉,无奈那个老顽固校长完全不肯考虑一下他的建议。邓布利多的目光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看着他,用很有说服力的声音说:“所有的学生都应该被平等对待,无论他们有过什么样的遭遇。”
但推着食品小推车的女士先生对此很有意见,当她知道如果想保住工作她就不得不走到那个怪物所在的小隔间里至少一次时。她抱着胳膊,就好像有一股气流正在向她袭来,轻声抱怨着邓布利多的“反种族隔离”政策。
“这简直疯了!我告诉你们,肯定有人会因此受伤。我能感觉到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所以每次都期待着新学期第一天的厄尔开始有些害怕那一天的到来,那个噩梦更加频繁地出现,倒计时的单位从周变成了天,变成了小时,变成了……秒。
霍格沃兹特快的老工程师打开窗户看着站台上一如既往的场景,学生们待在家长周围一遍遍说着再见。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能从人群中认出那个小怪物。他是不是头发留得长过耳朵?他是不是有细细的胡须?仔细想一想之后,厄尔却发现人群中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学生。他是不是真的长相与众不同,又或许和常人一般无异?
他想象一个20只脚的生物爬上列车,对视线里所有人低吼并伸出爪子。他的行李就拿在手上,而长袍则绕在脖子上就像一根链条。
不可能有任何一个隔间装得下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