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他们比较识时务,是真心不看好自己的儿子能胜过他,知难而退,还能存留一丝尊严。
石虎也是真的可怜!
说完了私事,浮白开始与夫妇俩说起了正事,这一示下,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
林栀也今晚的睡眠有些差,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她:“界源珠能开启异界,回到那本该属于你的世界,这里的纷争不属于你,唯有金钱解千愁。”
“谁,是谁在说话,界源珠是魔物,不能随意盗取的。”
“它早已在浮白的净化中彻底失去了魔性,它只是一把钥匙,能带你回家的钥匙,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它。”
“浮白那么厉害,我撩不动他更打不过他,哪有机会。”
梦里的林栀也沮丧的坐在地上,像是找到了宣泄心情的借口,毫不掩饰的将心中的想法倾吐而出。
“浮白对你动了心,只要你肯争取,不愁得不到珠子。”
林栀也冷嗤道:“这还用你教吗,能用的办法我都用尽了,油米不进的狗男人,真是可恶。”
“当真用尽了?”那个声音带了一丝蛊惑人心的恶意。
眼见被人质疑,林栀也不爽了:“我都拿命去撩他了,还要怎么做?”
对方虽然没有回答,但林栀也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她身躯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她下意识的抱紧身体,怯生生的说:“你···你在想什么龌龊的法子,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么?”
“身体的沟通更能扰乱人心,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瘾。”
林栀也一脸嫌弃:“你怎么这么色啊!”
“···”那个声音似乎愣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食色性也!”
林栀也翻了个白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那个声音又沉默了,过了半晌才道:“有用无用,一试便知,遵从你的本心···”
一段悠长的回音过后,倏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栀也的眉头都要挤作一团了,闭着眼睛细细的斟酌最后这话,迷迷糊糊中忽觉眉间传来一阵沁凉,这感觉似曾相识。
接着,一双带着凉意的大掌慢慢的抚上了她的脸颊、鼻梁,接着是唇。
那抹凉意在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离开后忽然薄唇一热,熟悉的触感和气息,让林栀也下意识挣扎起来。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魇里,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
随着作恶之人的面貌越来越清晰,她更挣扎的厉害,她不想就这么拜倒在浮白的诱惑下,他那么讨厌,那么不可一世,凭什么每次做梦的对象都要是他。
她就不想让他得逞,在梦里也不要屈服!
都怪那道该死的声音蛊惑了她,说什么食色性也,都是屁话,她会做这样的梦都是因为它的暗示,不是她主动的,真要是主动的话,那人也绝对不会是浮白!
浮白见她挣扎的厉害,也不敢再有别的动作,生怕惊醒之后吓到她,只紧紧的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似安抚又似爱怜。
渐渐的,林栀也放弃了挣扎,那些旖旎的画面并未出格,飘忽的心思也慢慢的被一阵有规律的心跳给拉了回来。
这声音莫名让人安心,睡意也缓缓袭来,很快将她清明的思维给湮没。
迷迷糊糊中,她生气的咕哝道:“浮白,你个大混蛋,迟早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浮白勾唇笑了笑,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低声道:“这一天已经到了。”
*
林栀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惊恐的环顾四周,再次梦到浮白后,她远没有第一次惊讶,但也绝做不到处惊不变。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这几日都没想他啊,哪怕想也都是因为恨,该不会是因爱生的恨吧。
林栀也烦躁的甩了甩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爱个屁啊爱,就是纯恨,24K纯恨!”
林栀也笃定的点头,这才抚平了心底的震惊。
穿戴完毕后,荀雁也进来了。
“你今日气色真好,昨晚一定做了个美梦吧。”
林栀也赶紧打马虎眼:“我从不做梦,气色太好的话还怎么演戏了,不行不行,我得重新妆扮一下。”
她急急的坐到镜前,端详着自己的气色,她果然比前几日还要惊艳,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漂亮。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赶紧拍了拍脑袋:“呸呸呸,想什么呢!”
“十七,你在做什么?”荀雁一脸懵。
“我这不是要装得很憔悴吗,正在练习呢。”
“你这有用吗?”
“有用啊,不信你等着看结果,对了,你何时去找石虎?”
一句话问得荀雁垂头丧气,她弱弱的应道:“我···一会儿就去。”
“也好,咱们今天一起行动,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荀雁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里绷着的弦越发紧了。
☆、悔婚
林栀也重新整理了妆容,确保看上去心事重重又略带憔悴,一切准备妥当,这才跟随荀雁往怡华殿而去。
“十七,宗主夫人若是说话伤到你,只是爱子心切所致,还望你海涵。”荀雁有些不放心的侧面提醒着。
林栀也为这未来儿媳妇的体贴点了个赞,摆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叹道:“唉,说起这个我就更难受了,若是伯母肯对我凶些,我倒好办,大不了撕破脸,拼个鱼死网破,可伯母对我亲如女儿,甚至不惜当着我贬低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关爱根本让我说不出要毁约的话。”
荀雁也面露难色,宗主夫人素来和善,又是个热心肠,谁要是存了伤害的心思,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可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也只有实话实说了,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荀雁极力敛去心底的愧疚,表情带了丝自我鼓励的笃定。
“要是石虎能在这期间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也能把伯母的失落情绪给抚平,难就难在,石虎对我太过痴迷,他一旦受伤,做母亲的只会比他更难受。”
这话成功让荀雁产生了一丝好胜心,若她有实力打醒石虎,让他彻底放弃林小姐的话,也能帮上一点忙,也不枉夫人平日待她亲如女儿了。
“此事,十七也莫太担忧,我会按计划去挑战石虎的,若打败他之后,再加以刺激,肯定会让他知难而退,哪怕他依然执着,短时间内也没脸再提及,最坏也能帮你争取些时间。”
林栀也抬眸看向她,盈盈泪光中饱含感激:“荀雁,你怎么这么好,你对我的帮助叫我此生难偿。”
荀雁颇为羞涩的摸了摸鼻子:“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我也不全是帮你。”
“我知道啊,你帮我也是在帮宗门,联姻一事说白了牵连着两个宗门之间的和睦,若处理不好,只会生出嫌隙,你处处替宗门周全,真是尽责尽心,若石虎娶了你,那才是人生一大幸事呢。”
荀雁红着脸摆手:“十七莫要胡说,我出身低微,哪里配得上他。”
“我倒觉得开明的伯父伯母不会在意出身的,你这么优秀,是石虎配不上你才对。”
“不不不,不可这么说,石虎再不堪也是未来的宗主。”
“所以我才说,他需要一个各方面都优秀,说话又有威严的人做夫人,协助他管理宗门才是上上之策啊。”
“方土之地人才济济,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的。”荀雁的语调带了丝淡淡的落寞。
“事在人为嘛,你若有心,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不用,我只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修者,尽自己的本分,等到那日不再被需要,我便带着我的‘温柔’浪迹天涯。”
“温柔是谁?”
荀雁爱惜的抚了抚腰间的斧头:“就是它。”
林栀也:···
如此山野的斧头居然叫温柔,她脑中毫无预兆的浮现出如花挖鼻孔的画面。
“说起斧头,我倒真想问问你,武修可选的法器这般多,斧钺钩叉,刀枪剑戟,为何偏偏选斧头,这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也太···”
彪悍一词,林栀也实在说不出口,那对女孩子而言可是一种侮辱。
“彪悍吗?”荀雁不以为意的笑道:“石虎不止一次这么说过我,我已经习惯了。”
她取下‘温柔’,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想带着它看遍世间美景,它虽凌厉,但从未伤过人,它对的起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