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来回踱步,看了好几眼在前方为他们破开一片的谢大哥,终究还是转身向着剩下的人高喊“快撤。”
负责传送信号的人朝天空发射了一束黄色色的烟花,快步朝后撤去。只见烟花在血红一片的天空中闪出了一抹黄。
吴清听到了烟花绽放发出的细小声响,抬头一看,皱眉看向江夜说道:“不好,他们遇到了麻烦,你们先撤吧,我去帮师兄。”
虽然烟花不能告诉他们前方遇到的麻烦是什么,但他们都明白,前方一定是遇到了与谢朗之势均力敌的人物,多半和现在遇到的诡异景象脱不开关系。
江夜安排剩下的人朝小路撤退,但自己却迟迟不动。吴清着急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道:“你也快撤吧,师兄那边有我就行了。”
耳边的“师兄那边有我”这样的字眼极为刺耳,江夜微微俯身,黑眸沉沉地看向吴清,声音低沉而缓慢:“谢朗之那边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
吴清只觉得江夜的担心多余,见他要拦着她,而前方定时间紧迫,刻不容缓,眼神便也冷了下来,不欲再与他玩笑:“你这是要拦我么?”
出乎吴清意料,江夜摇摇头,目光如炬,直直映入吴清眼中,男子面容严肃认真,说道:“我不会阻止你去助谢朗之,也没有资格拦着你,我只希望这次我能陪在你身边。”
吴清开始摸不清眼前的江夜还是不是她之前认识的江夜了,她的印象中,江夜都是骄傲的,一如她初遇他时,他带着傲气,朝她伸手,做事也更喜欢独断,不喜别人左右他的意见。
他也应该是喜欢安于宅府内,顺从他的女子。如她长姐表面伪装的一样,闲时与其他夫人去看个戏、喝个茶,有些乐趣时就逗个鸟、绣个花,一切都以夫君为天的贤良淑德的女子。
却没想,那时再见时,他知道她习武,她本以为他会对此鄙夷,世人皆如此,都以为女子便应该是相夫教子的,而他却也不多加过问。这次,她以为他会不喜她只身去救一个其他男人,没想到这次他只说他要陪她。
不过现在时间无多,也不给吴清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些,既然是江夜不愿走,吴清便点点头,恢复了再次见面以来一贯的调笑:“随你吧,不过江公子到时候受了伤可别怪我。”
江夜神情放松了些,趁吴清不注意时,他便已悄然走到吴清身前,手臂虚挡在吴清身前,呈保护的状态。目光含着吴清看不懂的情绪,薄唇轻轻一笑,说道:“放心吧吴姑娘,我江某还不至于此。”
吴清和江夜从后方看见红光漫天,唯有一股青色还在顽力抵抗,青色在慢慢减弱,山匪早就不见了人。
他们更凑近一看,其中有一团红色极为浓,模模糊糊像是有个人型,江夜慢下步子,弯下身子恰巧与吴清对视,他眼珠一转,吴清就明了他的意思。
紧接着,一抹黄色和一抹青色从后方两侧袭来,谢朗之只觉着那血红没有那么逼人,稍稍暂歇一口气。
果真,那便是那个男人的真身,两个人同时袭来,他倒是不慌,先是侧身躲过江夜的偷袭,后又一个拂袖,把吴清的力道打了回去,江夜猛地拽过吴清,吴清撞入江夜的怀中,堪堪躲过一击。
那男子掩唇而笑,眼神露骨地上下打量着吴清,轻佻地笑道:“这应该就是江湖上的无情公子了吧,哟,这脸蛋,这身材,真是可惜了,伪装男子这么久,殊不知是个貌美女郎。”
吴清很是不喜别人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江夜也皱着眉,将吴清挡在身后。
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江夜,笑得更加猖狂:“哎呀,美人一瞪,我心都酥了。可惜了,这次不能与你们玩得尽兴了。”
吴清也看到师兄脸色不是很好,估计是刚刚与之一战消耗太多气力,江夜刚刚也向她传送了内力,此时也必不是实力鼎盛之时。现在三人若合在一起拦着这个男子,硬是与之一搏,胜算不大,也并非上策。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神秘的男人隐入山林,那满天的血红也随之散去,满地都是尸骨,骇人至极。
那血红一散,谢朗之一口血从胸/腔中吐出,那男人果然霸道,刚刚他不过是强压胸/口的血气罢了。
吴清还没见过如此虚弱的师兄,一把扶起他,满脸担忧,细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于吴清的前半生,她的师兄弟和江夜几乎占据了她心中的所有的温柔之地。
谢朗之唇角还有血迹残留,不想吴清太多担心他,沉默地摇摇头。
江夜却觉得这谢狐狸极为碍眼,吴清和谢狐狸贴得近,几乎要挨上去了,他就好像一个旁观之人,完全融入不了。
磨了磨后槽牙,江夜按下吴清扶着谢朗之的手,正当吴清不明所以时,他一把扶起谢朗之,凌厉的眉眼似是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像是憋了一口气地说道:“谢狐狸便宜你了。”
谢朗之险些维持不住在师妹面前一贯的朗朗君子之风,直想向着江夜翻个白眼,都到这样还醋味这么浓,好些忍耐才又扬起温润的微笑,朝着还在担忧的吴清说道:“没事,有江公子扶着我,谢某三生有幸。”
只是每一个字咬得极重,尤其是“江公子”这三个字。
吴清拧紧的眉才松了些,江夜一看她这副模样,心中的醋劲又上来了。
当初他被山匪五花大绑于柱子上,受伤严重至几近昏厥,而吴清劈开捆着他的麻绳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在她师兄不过是伤了些元气,她便又是扶又是问,真是让他好生嫉恨。
蒙勇那边拦了好几次田安了,山上那些人撤下来时,田安慌得不行,忙问上边的情况,听到谢大哥还在山上时,她揪心得不行,每从山上下来一个人,她都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的谢大哥。
可是陆陆续续下来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谢大哥,田安急得眼泪快掉出来,满眼蓄着泪,抓住蒙勇的衣袖,说道:“怎么办啊,为什么谢大哥还没有下来。”
蒙勇沉默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山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若是放任田安上山只会给师兄添麻烦,只好先让田安冷静下来。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田安都累了,可依旧坚守在守关口不愿走,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支着脑袋,直直地看向前方。
终于,远处有三个人影朝着这边而来,一个男子似乎在被另一个男子搀扶着,田安兴奋地站起身来,飞跑而去。
“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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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直到近了些,看见谢朗之面色不是很好,田安忙从江夜手中接过谢朗之,男人毕竟身型比女子高大许多,把小姑娘压弯了腰。谢朗之有些不自在,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卸下一些力量不要压到田安身上。
扶着谢朗之靠着石墙边坐下后,田安立刻将自己的小手搭在谢朗之脉搏上诊脉,眉间微蹙,吴清见田安表情并不轻松,也担忧地看向师兄。
江夜倒是不慌,环臂在一旁冷眼旁观谢狐狸演的无辜又弱小的样子,他还能不知道谢狐狸的伤情么,顶多就是元气损伤。
果然,田安面上凝重,像是谢朗之受了大伤,吴清也跟着一起紧张之后,她才缓缓说道:“谢大哥应该是元气损伤,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好。”
吴清才算是放下心来,元气大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伤及根本,那可不是一些时日能养得回去的。
江夜一挑眉,从上至下俯视着谢朗之,状似无意地开口:“谢狐狸,你在江湖上混,知道今日这个红衣男子是什么来头么?”
谢朗之也不恼,他稍加思索,说道:“看他所习的功法估计是早就遗失在江湖的一本邪法,这个功法修习之人要求阴柔至极,能修习这个功法的人必定他的娘亲在生育他时会难产至死,江公子不若朝这个方向好好查查,与朝廷’那人’有关的,估计很快便能查出。”
江夜微微颔首,说道:“我现在就去好好查查。”他原本以为朝廷那人的势力不过是勾结了一群山匪做些以抢夺百姓粮食为幌子实则躲避官府的一些军火勾当,却没想那人竟然还和江湖上的人有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