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力气都要被抽光了。
在少女时期,繁重的学业,父母对她各方面密不透风的管教,以及她本身对自己憋屈性格的自卑所带来的所有压力,都令她感到喘不过气来。
是沈明多的歌曲,无形中一次次治愈着她崩溃压抑的情绪。
沈明多存在的意义,对她来说,就像白月光一般。
申雅吐了下舌头:“我不敢说嘛,隔着电话告诉你的话,你肯定要难受......所以就想着见面再告诉你好一点,季喜,我真不是故意气你的,你知道我以前根本就不是沈明多的粉丝。”
沈明多点点头,温声道:“是的,申雅主动找我说话那次,完全是因为你,但那段时间我父亲去世,整个人状态特别差,因为那次的交集,我就和申雅成为了朋友,合作结束后我和几个伙伴打算一起旅游,见她也在休假就约了她,然后在旅游途中才向她表白了。”
季喜愣愣地望着他们,一张嘴感觉嘴唇都在颤抖。
“哦那挺好的,祝福你们能够一直走下去。”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了,崩溃地泪水瞬间从眼睛里流出来。
申雅尴尬地连忙抽了纸巾,起身过来安抚她。
可越安抚,季喜哭的越厉害,到最后绷不住,索性直接张着嘴巴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不是吃醋......只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呜呜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对不起申雅,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呜呜呜呜......”
好吧,做了坏事,果然报应来的要比想象中更快一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顾朗荣:我只是发一个表情而已。
☆、第五章
申雅和沈明多离开后,季喜喝醉了。
她从仓库拿了一箱啤酒出来,一个人坐在酒馆的后院儿里,咕咚咕咚地将啤酒喝下去,就像在喝白开水似的。
服务完客人的员工们,隔着玻璃悄悄看着她,谁都不敢过去劝。
季喜性格文静娇软,可能和家庭教育有关,虽然开了酒馆当起老板,但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做生意的商人影子。
开店几年来,有陌生客人登门,如果和季喜多聊几句,她的耳根就红了。
所以能在酒馆工作的员工们,都很季喜这位老板。
好说话,脾气也很不错。
基本很少见她跟谁红脸。
但是这次,他们老板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失控了......
季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她哭的稀里哗啦,每次想平静下来将泪水忍住,可一想到几个小时前,沈明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带给她无比的惊喜后,又突然说和她的闺蜜在一起了,那种直击心头的震撼,真的让她难以平复。
然后......
然后她就喝醉了。
员工们见她趴在那张小茶几上,好长时间都一动不动。
而他们酒馆后院上空是露天的,寒天冻地的在那儿坐了那么久,员工们便不由得担心起来。
但他们不敢过去,就将后厨的老刘叫了过来。
老刘是他们季喜酒馆的掌勺大厨,从酒馆开业之初就来了,所以和季喜的交情,肯定要比他们深厚些。
老刘这人老实,被大家一推,就无奈地点头了。
他打开玻璃门走到季喜身边,弯腰唤了几声,见季喜没反应,就对里面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
季喜真的喝醉了。
大家没办法,总不能让季喜一直在后院冻着。
但他们又不敢往季家打电话,因为谁都知道,季喜在她老爹老娘面前有多谨小慎微。
所以思来想去,他们最终决定让老刘给顾朗荣拨了个电话过去。
因为顾朗荣有时候工作不忙,就会自己一个人,或者带着朋友同事们一起来这儿吃饭。
所以大家都知道,季喜和顾朗荣的关系。
*
季喜本来睡得很熟的,但是在被扶上车的时候给弄醒了。
于是她就开始神志不清的耍酒疯。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唱着唱着,还连续打了两个酒嗝儿,弄得车子里一股酒味儿。
她翻来覆去的将这段歌词唱了好几遍,接着又开始哇哇大哭。
“呜呜啊啊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太难了,沈明多,我以后再也不是你的粉丝了呜呜呜......”
顾朗荣在前面开着车,一路上从后视镜里瞪了她好几眼。
季喜一直是沈明多的铁粉,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因为有一年季喜生日的时候,他还托人买了沈明多的签名CD送给她当礼物。
所以刚才去酒馆接她时,那几个员工把她喝醉的原因一说,顾朗荣就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疯了。
以前季喜喝醉酒就老耍酒疯,又哭又闹的。
但可都比不过这次。
真是吵死人了!
最后等红绿灯时,顾朗荣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讽刺地说:“他一个歌手,谈恋爱怎么了,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这句话可真是把季喜刺激到了,她原本是躺在后车座上的,突然就弹起来坐直了。
季喜盯着顾朗荣的后脑勺,表情愤懑,口齿不清地怒道:“你懂什么啊!呜呜他的歌他的人,我都喜欢,我一直以为他是不婚主义,要跟随他的脚步坚持到底的,可现在这算什么,他和申雅在一起了,我感觉以前的坚持都......都像一场玩笑......”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小了。
顾朗荣听不见她说话,就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只见季喜定定的坐在后面,已经又哭的满脸都是泪水,那红肿的双眸透露出的酸楚与伤感,竟让他看的眉头忍不住渐渐紧锁起来。
车子马上就要开到家了。
穿过十字路口后,顾朗荣忽然打了个方向盘,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等行驶到一个僻静的小公园附近后,他停在路边,把车子熄了火。
松开油门扯了扯领带,顾朗荣从车厢里翻出一包抽纸扔到后面。
“哭够了吗,等你哭够了再回去。”
后座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下来。
顾朗荣等了会儿,以为季喜不哭了。
就扭头想看看她好点了没有,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一个黑影从车座中间猛地扑到了前面,脸上还湿漉漉地挂满了泪珠,险些让他以为自己被奇行种突袭了。
顾朗荣吓得本能地躲了一下,等皱着眉再抬起头来时,季喜已经将脑袋凑到了他脸上。
估计他要是没注意再往前几公分,两人就要脸贴脸了。
季喜吸了吸鼻子,顶着双肿眼泡,一眨眼,两行热泪再次滑落。
然后她就含着那浓重的鼻腔音,加上一股腻死人不偿命的撒娇语调说道:“哥,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合租吗?我......呜呜呜我真想今天就搬出去,我失恋了,回到家说不定还要被催婚,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打击,我得消化一阵儿才行啊呜呜......”
顾朗荣不知道她是眼泪流的太多,酒精挥发掉一些了。
还是她仍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
他们俩一起合租?
顾朗荣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面。
平常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没有外人在,肯定是明枪暗火,不打不闹谁都不舒服似的。
合租的话,那房子里岂不是硝烟不断,永无宁日?
光是想想,顾朗荣就觉得头疼。
再说了,他还是喜欢一个人住。
*
车子停到季家门口后,顾朗荣打开车门,将季喜打横抱了出来。
然后没有按门铃,他直接将人抱了进去。
卢韶和季誉丰今天是下班后一起回来的,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顾朗荣就抱着季喜进来了。
看到这一幕后,就是见惯了无数狗血场面的卢韶,都忍不住面露慌色。
“呀!季喜这是怎么啦?怎么让你给抱回来了?”
说着,她就大声喊季誉丰,想让自己老公出来搭把手。
卢韶在前面走着,把季喜的卧室门打开,顾朗荣就把人抱进去放在大床上,然后又弯腰把鞋子帮忙脱了,这才呼了口气。
季誉丰站在卧室门口,摘下老花镜说道:“季喜喝酒了吗,这么大的酒味?”
顾朗荣嗯了一声:“我们一起吃饭,有个朋友升职了,她开心就多喝了几杯。”
季誉丰那双宛如老狐狸般的眼睛盯着顾朗荣:“是吗?那也不能让你妹妹喝这么多,喝醉了明天肯定头疼,你呢,你喝了没有?你们找的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