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
“户口本和身份证准备好,”霍良深面无波澜:“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登记。”
奚薇屏住呼吸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谁不去就叫对方爸爸。”
她皱眉:“你耍我啊?我说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他推推眼镜,抬眸看过来。
奚薇目光闪躲,眉心和嘴角抽了抽,显然有些慌了。
霍良深轻轻嗤笑,根本没把她那些伎俩放在眼里,不管她怎么作,通通照单全收。
“你……你以为结婚有那么简单吗?”她支支吾吾,使劲儿想啊想:“哦对了,彩礼怎么算呢,你准备出多少,这个得先讲清楚。”
霍良深点头:“行,现在给你妈妈打电话,请她明天过来商量结婚和彩礼的事,我爸也得来一趟。”
他说着拿起手机,这就要通知他父亲,奚薇心里突突直跳,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你干嘛?别闹了。”
“谁闹呢?”霍良深显得十分自若,清楚明白地告诉她:“省省吧,以我现在对你的喜欢,随便折腾,都没关系。”
怎么会这样?
奚薇稳住慌乱的思绪,攥紧手指,想把真心话说出来,却发现心口仿佛被挖了一刀,她忍着疼:“可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们到此为止,吃完饭你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
霍良深置若罔闻,脸上什么波动也没有:“等你身体养好,精神也养好,如果到时还让我走,我一定不会多留。”
软硬不吃,赶又赶不走,气又气不到,这下奚薇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晚饭后,霍良深洗澡去,奚薇趴在沙发里打盹,电视开着,原本只为了听听声音,没想到电影挺好看的,她不知不觉就看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霍良深出来,坐到她身旁陪着观影,但手上小动作不断,像吸猫似的盘她,摸摸脑袋,揉揉头发,捏捏小手,自然而然的,已经习以为常。
“薇,给我让个地方。”
他也要躺下来,搂着她盘。
奚薇的注意力专注在电视上。
霍良深看了会儿,觉得眼熟,忽然想起这部电影的内容,心下一跳,拿起遥控器:“换个台吧。”
“为什么?”奚薇按住他的胳膊,喃喃说:“别乱动。”
“不觉得很沉闷吗?多老的片子了。”
“别说话。”
霍良深又想了个理由:“我不爱看二战题材,换一个吧。”
奚薇奇怪地扭头瞥过去,他家里明明有好些二战电影的蓝光碟,《辛德勒名单》、《血战钢锯岭》、《朗读者》、《敦刻尔克》,怎么又突然不爱看了?
奚薇纳罕,望着电视里年轻的斯特里普,坐起身,拿过手机搜索:苏菲的抉择。
她迅速扫完剧情简介,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我去洗澡。”
霍良深松一口气。
他竟然紧张了好一会儿,怕她被剧情刺激,心里不舒服。
但是转念又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敏感、小心翼翼?连看个电影都战战兢兢,以后可怎么办?
霍良深感到某种沉甸甸的情绪缠绕而来,精神疲惫,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正在这时,奚薇手机铃响,他扫了眼,是她妈妈。
接起来,那头却是高叔。
“薇薇呢?”
“她在洗手间。”
“哦,”高叔听见霍良深接电话,语气倒轻松不少:“你跟她说一声,她妈今天晕倒了,我让她去医院做检查也不听。”
“怎么会晕倒?没事吧?”
“现在好些了,你让薇薇有空回来一趟,带她妈妈去医院,我的话没有人听。”
霍良深说好。
高叔犹豫片刻:“还有,那个,上次满月酒我喝多了,口不择言,你替我跟薇薇道个歉,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的。”
霍良深默了会儿,应下。
等奚薇洗完澡出来,他把高叔的话转达给她。
奚薇眉尖紧蹙,拿起手机给母亲打过去。
“喂,妈……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呢……都晕倒了还没事……你有高血压的啊……我明天请假回来……”
接着她又向老板请假,但店里本就人手不够,她这么临时申请,很难办,同事那边肯定会忙不过来。
霍良深在边上看着,说:“不行就算了吧,你别请假了,明天我让小何到平奚把你妈接来清安。”
“接过来?”
“嗯,平奚也没有三甲医院,你回去干嘛?”他说:“我来安排就好,你跟阿姨说一声,明天做个全身检查,我找人陪着,她什么都不用管。”
闻言,奚薇闷了会儿,心里短暂地做了个斗争,虽然不想麻烦别人,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点点头:“行。”
她给母亲发微信,定下明天的行程,不容置喙。
霍良深去阳台打了两个电话,进来时看见奚薇盘腿坐在沙发里,背脊直直的,神情不太自然,甚至有点局促。
她摸摸鼻子,说:“麻烦你了。”
他觉得好笑:“不客气。”
说着走过去,把人捞进怀里,垂眸看着:“亲我一下。”
奚薇喉咙微动,眼光闪烁,望向他的唇,然后贴近,刚刚碰到,霍良深按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探入唇齿,慢条斯理地亲了好一会儿。
奚薇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对他态度挺恶劣的,这下有事让他帮忙,倒真立刻没了底气。
而霍良深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调侃道:“如果你平时也这么乖,我会更高兴。”
奚薇被他说得愈发难堪,感觉自己为人处世糟糕透了。
“我……我是不是很坏?”
“有一点。”
“……那怎么办?”
他笑起来:“改呗,以后有空多陪我做做运动,都几天没做了。”
她还在思索是哪个运动,人已经被抱到了床上。
“我怎么一见你就想干这个,有时想得停不下来。”霍良深说:“幸亏我们在一起了,否则我可能会犯罪。”
奚薇气息不稳:“别胡说。”
“我认真的。”他的动作证实一切,这个男人迫不及待要和她肌肤相亲。
“为什么让我变成这样?”被生理操控的可怜虫。
霍良深对她又爱又恨,快乐是真的快乐,然而痛苦也如影随形。
如果她没有那些苦涩的过往,该多好?
第19章
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因为生理快乐而产生爱意这回事, 奚薇怀疑她和霍良深能纠缠到现在,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两个人在那个方面太过契合, 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和吸引力,只要环境允许,随时都能配合起来。
想要靠近和触碰人,仿佛真的能够闻到他的气息,然后纠缠,堕落。
麻木的神经因他而跌宕起伏。奚薇在这方面是非常激烈的,她像猫科动物发现心爱的玩具,啃咬、抓挠。
也喜欢头发被扯住,用力一点也没关系。只有足够极致才会感觉自己活着, 否则这具躯壳不过混吃等死而已。
夜晚休息, 睡在一张被子里, 半夜醒来, 碰到温软的皮肤,知道身边有人, 心里觉得慰藉。
有时心猿意马,迷迷糊糊间, 不知怎么, 双膝会被拱成小桥, 两座桥,他不是非要过河不可,逗留一会儿,解那一时饥渴的馋, 就着困意便睡了。
奚薇也爱翻山越岭,爬到上面,梦游似的, 霸占着,若是兴起,什么也不管,霍良深会被她摇醒。
床单和被套经常得换。
浴室的盥洗台也是频繁使用的地方,那里有镜子,光线昏黄,出一身汗,顺便可以洗澡。
有一天夜里,霍良深回来,发现奚薇偷偷喝酒,喝得醉眼朦胧,他有点生气,不想理她,自顾拿着毛巾去冲凉。
谁知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外,直接推门而入。
就那么靠在盥洗台边,手里拎着酒瓶,像花了钱的恩客似的,观赏他洗澡。
霍良深沉着脸,试图将她推出去,没想到却被她反按在了墙上,然后她慢慢往下滑。
这个女人曾说,年纪渐长就有这种好处,生猛,不像二十出头的时候,矜持羞涩,顾虑太多,施展不开。
尤其趁着酒劲儿,拿他当下酒菜,品尝。
“你要是做牛郎,肯定会赚很多。”
霍良深听了不知该笑该恼:“是吗,你愿意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