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午休时, 她都会做梦,梦见赵鸾。
梦境虽是断断续续的,但接连几日下来,沈心也终于拼凑还原出了一点真相。
赵鸾是王太后从一众皇子中选出来的最没威胁的那个,没有出众的才华、没有可供依靠的母族,唯唯诺诺,方便拿捏。只可惜千年的狐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为控制的是只小猫咪,结果却是头隐藏了实力的大老虎。
多年来老虎羽翼渐丰,他有思想有抱负,自然不甘于继续被当作傀儡控制。针对盘根错节的世家力量,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从内部瓦解。赵鸾挑中的,便是可堪与王家比肩的沈家。
这几年,傀儡皇帝暗中安插的棋子早已逐渐渗透进王沈两家内部,多年来一直想要一争高下的两家,在赵鸾这个幕后玩家操控下,这两年更是势同水火。到如今,只需要一个引火索,便能“砰”的一声,将大越国根深蒂固的世家势力炸开。
还有什么是比“太子”吸引力更大的吗?皇上后宫空虚,登基至今无一子嗣,金銮宝座的继承人在哪家,哪家便掌控了大越国未来的控制权,至少延长百年荣华。
沈心想到今天午睡时梦中看到的场景,还是和之前一样,云雾袅袅像是不真实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这云雾中的一缕,隐隐绰绰地能听到赵鸾和杨元良在说话,大致将计划听明白了。
根据赵鸾的安排,她最近喝的所谓养伤养身的药会造成假孕的迹象,不久后她的“喜脉”便会彻底落实,届时将她和“腹中子”除去,栽赃给王家,再结合一直以来在前朝的周密部署,王沈两家必将元气大伤。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鸾便是这最后得利的渔翁。
“只要娘娘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拼死也会去做的!”墨画坚定的声音打断了沈心的思绪。
沈心捏了捏她的手臂,诚恳道:“谢谢你,墨画,真的很感谢。”
其实如果墨画方才没有主动和她说这些,她也是打算要请她帮忙的。
虽说沈心对她宫里的大部分人都很信任,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敢让所有人知道。琉璃忠诚,但同她一样才入宫不久,光她一个人肯定也不够。
而墨画不仅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且心性坚忍,沉着胆大,还有女主光环。最重要的是,根据沈心知道那点少的可怜的剧情,墨画在小说中是成功假死逃离皇宫了的。
“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这条命本就是娘娘救的。”墨画摇摇头,忽然有些担忧地看了沈心一眼,迟疑着安慰道:“娘娘,您,您不要太难过……”
这段时日她见贵妃娘娘同皇上相处亲近自然,简直与寻常恩爱夫妻无异,都说“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若是娘娘早已知晓皇上所言所行均是别有目的,这些日子里心中岂能不难过?
难过?想到要跟宫里头这些个可爱的小伙伴们分别,确实是挺难过的。沈心不由也怅惘起来,她一直以来就没有高人一等的意识,是真心拿他们当朋友对待的。
墨画看到沈心耷拉下去的眉眼,心中顿时大逆不道地升腾起更多对皇上的憎恶感,她反抓住沈心的手,郑重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帮您的!宫女二十五岁便可离宫,您且等等奴婢,届时奴婢再出去接着伺候您!”
沈心:“!?”
不是,小画画你是未来要当皇后的人呀,怎么能跟着我跑?沈心简直想敲醒这个傻丫头的想法。
这时,琉璃捧着托盘从殿门口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沈心冲墨画使了个眼色,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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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鸾忙了整整一日,踩着星光来到承乾宫,宫门口值守的小太监已然习惯了圣上的到来,一般这个时候,皇上为了不影响娘娘歇息,都是不让通传的。
果然,他才跪下刚准备张嘴,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便随意地摆摆手,自己熟门熟路地大跨步走了进去。
沈心刚刚沐浴完,撑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让琉璃给她通发。
不知道是知道了赵鸾计划后的心理作用,还是杨元良给她喝的药确实有副作用,她这几天精神确实不太好,晚上不到十点便昏昏欲睡。
赵鸾走进内殿,看到的便是沈心披着一件轻透的里衣懒洋洋坐在镜前的样子,西洋镜映出她双颊绯红的脸,和透着粉意的肩颈部皮肤。烛光摇摇,她整个人仿佛散发着一层细腻朦胧的光,让人生出她才是这个屋子里光源的错觉。
琉璃看到突然出现的皇上吓了一跳,正要请安却被赵鸾制止。他无声地说了句“退下”,自然地给过她手中的梳子,接替了宫女的工作。
“嘶——”发丝的拉扯让沈心吸了口气,她没有睁开眼,狡黠笑着打趣道:“琉璃你这是在想哪个情哥哥呢?给我梳头发也心不在焉的。”
预想之中的娇嗔没有出现,沈心疑惑地睁开眼,却在镜子中看到了正一板一眼认真给她通发的赵鸾,一时倒愣了。
后者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在镜中和她对视,唇角高高扬起,调侃道:“某梳发技艺生疏,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即便沈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赵鸾演戏,但看到他这番作为,还是忍不住暗叹这人能屈能伸、演技卓绝。瞧这柔情蜜意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都安排好自己的死法了,她或许还真会被迷惑一下,就跟那晚对方半跪在她膝下替她上药时一样。
可惜了,就这演技,放现代都可以去争三金影帝了。
沈心眨眨眼,将眸中的嘲讽掩去,顺着赵鸾的话笑道:“不碍事,熟能生巧么,多练几回便熟练了。”
“倒是真敢说。”赵鸾惩罚似的在她脖颈处捏了捏,语气却全然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嘴角的笑意还更深了些。
脖子是沈心的敏.感点,她被捏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语调绵软:“哎呀,痒……”
赵鸾喉结一滚,梳发的动作停下来,声线微微发沉,问:“膝上的伤好全了?”
“早不疼了,琉璃天天都有上药,方才沐浴,看到淤痕也都散了。”沈心回道。
“哒”。
木梳被赵鸾搁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沈心身上一轻,被打横抱了起来,失重间她本能地抬手环住了赵鸾的脖子,听到对方在自己耳边吐息道:“我亲自看看。”
沈心只觉得耳廓一麻,等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了床榻上,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腿滑上来,带起一阵异样的电流。
靠,这狗皇帝不仅要干掉我,还要干.我,倒是挺会物尽其用啊!
沈心强行压制住自己想一脚将人踹下去的冲动,猛地缩回自己的腿,自己将裤腿撩起来,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又飞快放下:“看,真的好了,不骗你。”
可她只顾着腿,却全然忘了自己此刻的衣着,因为赵鸾方才搂抱的动作,她的寝衣束带微微散开,露出身前大片的肌肤,海棠红的肚兜裹着她颤巍巍的身形,纤细的绸缎系带像两条小蛇,盘绕在脖颈处,愈发衬得她白皙胜雪,又纯又欲。
赵鸾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这在以前完全是他没法想象的事情。
因为一些肮脏的旧事,他最初对男女之事极其厌恶排斥,靠着药物才勉强度过了大婚之夜,完事后吐了个天昏地暗,不知情的人只当他是醉酒。
后来在杨元良的治疗下好了,他对男女之事也并不热衷,以往除了初一十五去皇后宫中,其余时候如非必要也不会招人侍寝,南巡的那三个月更是根本没想过这方面。
可在承乾宫的这些时日,他几乎每晚都会有反应。有时半夜沈心睡迷糊了,从自己被子里钻出来,缩到他怀里,他甚至会y的发疼。
但因为记挂着沈心膝上的伤,这些时日他都勉力忍着,今日还是特地在养心殿冲了个冷水浴才过来,没想到却仍旧一见到沈心便破了功。
赵鸾只觉得一抹莹白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下意识便伸手扣住了沈心的脚踝。他轻轻摩挲着对方如玉般的关节,另一只手顺着腿部慢慢上滑,直到露出白皙无暇的膝盖,他低下头用唇在上面碰了碰,哑声道:“嗯,当真是好了。”
沈心:……妈的这狗男人好骚。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推辞,身子突然一仰,整个人便被赵鸾拉着脚踝拖了下去……